38.手拉手
一整個校運會期間都風和日麗,甚至因為運動和亢奮的緣故,年輕的身體里還覺得燥熱許多,這會兒卻突然變天,一陣明顯帶著潮濕雨意的涼風吹過,將葉喬手邊一條手帕吹起,在空中旋轉幾圈后,被風貼在了齊司洋手臂上,葉喬手伸過去的,齊司洋正巧回頭。 葉喬本來想說手帕的事情,卻聽見遠處傳來一聲驚呼,原來又是一陣大風,還帶來了濕潤的涼意撲在臉上,搬著器材的學生腳步不穩差點撞到江漫漫一行人,葉喬看見江漫漫站穩后第一時間看向自己這一邊,一只手在捋著被風吹亂的頭發,一只手先是指了指她,隔的距離遠,葉喬看不清她到底想表達什么,又看見她指著大舞臺那邊,似乎是示意她去躲雨,旁邊的女同學直接拉著江漫漫往舞臺那邊跑了。 遠處的天一下就暗了下來,雨也隨之覆蓋而來,葉喬回眸,沒有看齊司洋遞過來的手帕,而是直接抓住他的手腕。 “下雨了?!比~喬說。 “快跑?!?/br> 狀況外的齊司洋就這樣被葉喬拉著下了階梯跑了起來,手中的手帕不小心松開,被風卷起往更高的地方飛去,齊司洋視線追尋而去,被葉喬抓著手腕收緊的觸感拉回。 遠處驚雷轟隆一聲,雨絲涼意撲面。 在奔跑的間隙,葉喬回過頭看了一眼似乎還在發懵的齊司洋,視線從他的臉上移到自己拉著他的手上,葉喬彎起唇角笑了起來。 等他們跑到舞臺上的時候,平臺上已經站了好些學生,葉喬看了一眼身后,沒有遮蔽的地方瞬間就被大雨澆濕,回過頭,急促地呼吸,抓著齊司洋的手仍然沒有放開。 江漫漫這時候走了過來,掃了他們一眼,說:“我好像在營地有放一把傘來著,你沒看到嗎?” 她伸手撫了撫葉喬的背給她順氣,葉喬一邊喘,一邊帶著笑瞥她一眼,說:“不是叫我跑這里來躲雨嗎?” 江漫漫撇了撇嘴,一時也忘記剛才自己到底給了她什么指示,看到葉喬呼吸慢慢變正常后,她的視線落在了葉喬和齊司洋的牽手的地方。 深諳助攻之道的她眼睛亮了亮,抿著嘴有些僵硬地移開目光。 這樣的舉動反而有種欲蓋彌彰,葉喬側過頭去看,看見自己還在抓著齊司洋的手腕,再順著他的手臂往上看,就和齊司洋對視了。 剛才奔跑的心跳還沒有完全平復,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么,葉喬一下就松開了手,然后緩慢地收回自己的手掌,余光瞥到齊司洋的手腕,已經被她抓出了紅色的印子。 瓢潑大雨在落下砸在地上墻上的聲音像是一連串在響的鞭炮,葉喬一不留神被驚嚇了一下,身體下意識地往江漫漫身邊縮,隨即帶怯地看了一眼齊司洋,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雨幕。 手腕被她抓出的溫度,也隨著心跳的平復而下降,連帶紅色的印子都隨著溫度的降低而很快消散,齊司洋看她剛才被大雨嚇到的表情,像是一只小動物表情空白,隨即縮肩往江漫漫那邊靠,看向自己的眼睛,目光怯生生的。 這些時日的觀察,葉喬給齊司洋的印象總是充滿大膽和隨意、漫不經心,這會兒被輕易嚇到的模樣倒是新鮮,很快她似乎也發覺了自己的呆,轉過頭朝江漫漫露了一個尷尬的笑,挽起江漫漫的手,回過頭朝他告別一聲就往自己班級那片人走去。 齊司洋望了望她的背影,隨即回過頭看了看雨幕,大雨和雷鳴讓整個天空都黯淡下來,不過傍晚的色彩都被陰霾吞噬,天色一暗再暗,掩蓋了所有黃昏的景象。 剛才被她拉著奔跑時,她回過頭朝自己笑的時候,閃電的光在她臉上飛逝,映得她眸子更亮。 高馬尾、潔白的脖頸、寬松的校服和腳步,齊司洋深吸一口氣,轉眼去看正在女生堆里聊天的葉喬,大概是聊到什么有趣的話題,她同幾個女生都在一起笑著。 在所有景色被著突然而來的大雨澆蓋的時刻,齊司洋又好像看到了另一種風景。 入口處跑上來一個落湯雞,過來看到齊司洋立馬不見外地伸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快速地喘氣,齊司洋撇了一眼,是周西唯。 江漫漫因為注意著齊司洋,所以第一時間也看到了周西唯,于是立馬拉著葉喬笑話周西唯狼狽模樣,葉喬看過來,齊司洋對上她的視線,迎著她的笑,也勾起了唇角。 晚上回到家,齊司洋用著練習本做著習題溫習功課,想到今天下午的情形,他垂眸,筆尖在滑動。 安靜的臥室,動作之間,細微的聲音就在空氣中窸窣,齊司洋向椅背靠,仰頭的時候,脖頸拉出好看的線條,燈光映在少年的肌膚上,薄弱得血管和青筋清晰可見,喉結突起象征著少年青澀地在成長,齊司洋放空地望著天花板,眼前的空白緩慢地被下午的大雨覆蓋。 陰暗的環境中,青春的男生女生聚集在一起躲雨,叁叁兩兩自成一堆聊天,周圍聲音此起彼伏,可是他卻聽不見任何固定的詞語,在不經意間,側過頭去看另外一邊,少女在和同班同學聊天,手親昵地勾著另外一個女生的手,大雨幾乎將所有的光芒都吞咽,人群中,少女巧笑嫣然,齊司洋似乎真切地看到了那缺失的夕陽光芒。 “雨幕掩蓋時分 你停貯的腳步 是我,偶然的黃昏” ———————— 你完了小齊,你陷入愛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