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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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是洗得發黃的蚊帳,蓋在身上的是印著大花的艷紅色薄被,墻上貼的是卷邊舊報紙,身上穿著的是粗布破褂子…… 在后世,這樣的房間要是發上網分分鐘都能籌得幾十萬善款,但是在這個年代卻遍地都是,幾乎每家每戶都長這樣。 蒼天!沒必要跟她開這樣的玩笑吧?雖然她梁清清無論什么時候都要走在潮流最前端,但是這種吃力不討好的穿書大隊實在沒必要拉上她! 是的,沒錯,她穿書了,穿進了一本狗血年代文里,成了書中跟她同名同姓的女炮灰,不是女主,也不是女配,只是一個剛出現沒幾章就下線,專門用來襯托女主善良能干的花瓶工具人。 原主好吃懶做,自私自利,沒什么本事卻仗著一張漂亮臉蛋自恃傲氣,身為農村人卻瞧不上農村人,非要一門心思成為城里人。 但出生決定了出身,前十幾年都這么過了,她便想著用嫁人來改變命運,長得丑的還不要,只要長得帥的。 如此一來,村里剛來沒多久的俊氣斯文知青也就是書中的男主就成了她的首選。 硬是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追了大半年,各種手段層出不窮,昨天晚上更是趁著自己二哥結婚宴請全村的機會,想要把男主灌醉,從而生米煮成熟飯,順利成事。 結果沒想到男主因為擔心生病的女主提前離場了,而原主為了壯膽,喝了好幾杯白酒,最后醉得稀里糊涂跟村里的二流子滾了草垛子,第二天被村里人抓了個現行。 原主倒是硬氣,寧愿死都不肯委身嫁給二流子,最終結果便是兩人雙雙因為流氓罪被抓進了局子里,郁郁而終,結束了戲劇悲慘的一生。 想到這個潦草結局,梁清清沒忍住爆粗口的同時也無比慶幸進入這個世界的時間節點卡得剛剛好,正好是原主去找男主的時候,也許是因為剛穿過來,身體還沒有適應,一個沒站穩就不小心撲倒了別人。 再加上她耍酒瘋,跟那個沒有紳士風度的男人互相掰扯花費了很多時間,也就恰好跟在附近轉悠的二流子錯開。 只是劇情被改變,不知道會不會產生蝴蝶效應,從而發生更可怕的事情。 但梁清清現在根本不想知道,也并不關心,她只想睡一覺然后穿回去繼續享受她的大好人生,而不是在這個山旮旯里跟男女主斗心眼子!試問誰能干得過世界中心的天選之子?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況且在她看來,原主在書中的各種cao作實在太過迷惑和降智,更像是作者為了促進男女主感情發展,而特意創造的一個角色,這樣的一個炮灰,她真的很不想就這么不清不楚地續寫她的故事。 可顯然越想干什么,就越干不成什么,因為距離昏倒,她都至少在床上躺了兩天了,還是沒有穿回去! 好好好,這樣玩是吧?我們npc也是有脾氣的! 一怒之下,她……也就怒了一下,不然還能怎么辦? 除了接受現實,她又不可能真的去死,生命有多么寶貴,從小到大的教科書上都有寫,況且再給她八百個膽子,她也不敢自*殺。 也不知道現實世界當中的她現在如何了,是和原主互相交換了身份,還是直接失去了生命,要是眼一閉回不去了,那豈不是更加得不償失? 活著總比死了強,梁清清如此安慰自己,但明白這個道理,不代表她能坦然接受。 靜默幾秒后,梁清清一腳踹翻被子,尖叫,翻滾,陰暗爬行…… “清清,你醒了?這是發生什么事情了?”房門猛地被人從外面用力推開,一道充滿擔憂的急切女聲隨之飄進耳朵里。 于是保持著怪異姿勢的梁清清就這么猝不及防地和門口的兩人對視上了。 “小妹這是……”王曉梅嘴巴微微張大,還沒反應過來,身旁的人已經撲過去了,一把將還處于呆愣狀態的梁清清擁進懷里,沖著前者催促道:“快去把楊大夫再請過來瞅瞅,別是腦子出什么問題了?!?/br> “我這就去?!蓖鯐悦分榔牌抛顬樘蹛圻@個小女兒,當下也不敢耽誤,一邊應著,一邊就要跑出去。 “哎哎哎,不用,我沒事?!绷呵迩暹@會兒也回過神來了,略有些尷尬地收回翹高的雙腿,干笑兩聲緩解氣氛,大眼睛看看馬秀芝,又瞅瞅王曉梅,實在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態度去面對這兩位原主的母親和大嫂。 要說這梁家父母也算是這個年代的兩朵“奇葩”了,自古以來,只聽說過農村地帶有重男輕女的,還從沒聽說過會有反過來重女輕男的,但偏偏梁父梁母就是這個例外。 梁母生原主的時候難產,從村里連夜進城送到醫院才保下母女二人。 妻子用半條命換來的閨女,梁父那是怎么看怎么喜歡,再加上前兩個孩子都是帶把的,對于這個粉雕玉琢的閨女,夫妻倆自是稀罕。 但最重要的原因其實還是因為梁母自己就生長在一個重男輕女的環境下,那是命如草芥,干什么都得為弟弟讓道,過得又苦又累,辛酸淚一大把,所以她從小就立志不會讓自己未來的女兒過上跟她一樣的苦日子。 于是兩夫妻那是把原主捧在掌心里寵著,但凡得了什么好東西,下一秒保準會出現在原主手中,兒子都要靠邊站。 掌握一家話語權的人都這樣,更別提其他人了,那自然是有樣學樣,事事都順著原主,就連后來才嫁進梁家的王曉梅也在潛移默化下被“洗腦”成功,不僅寵著原主,把她放在第一位,心中還無比清楚在這個家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這個小姑子。 所以,原主被寵得無法無天,在家里一向是橫行霸道慣了的,覺得天底下誰都要為她讓路,再加上她偏執地覺得自己出身不好,這對爹娘“功不可沒”,要是他們沒把她生下來,估計她現在正在城里過好日子呢。 于是對待家里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說難聽點兒,那就跟使喚傭人一樣。 原主能這樣做,但是梁清清卻做不到,先不說他們平時對待原主跟對待稀世珍寶似的,沒有半點兒不好的地方,就說他們好歹也算是長輩,還大了自己那么多歲,要是對他們頤指氣使,那可是會折壽的! 可若是不按照原主以往的脾氣做事,萬一被梁家人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怎么辦?雖然現在破四舊導致很多人不敢在明面上提起“妖魔鬼怪”四個字,但是私底下怎么想誰又能知道呢? 她可不想被當作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然后被暗自處理掉了。 看來還是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出來,讓他們覺得“梁清清”各種性格和行為上的改變都是正常的,而不是突然變異了。 梁清清眼珠子轉了轉,一個想法在腦海中漸漸形成。 “還是請過來再看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清清你真是嚇死娘了?!瘪R秀芝兩只手捧著梁清清的臉,一左一右翻看了好幾遍,確定沒有異常后,心里的大石頭才總算放了一半下來。 面對馬秀芝的觸碰,梁清清有些不自在地往后躲了躲,“我沒事,不用看醫生?!?/br> 好在以前原主也不喜歡跟旁人有太多的肢體接觸,在這點兒上面,馬秀芝倒是沒有產生懷疑,更何況她現在一門心思都系在自己閨女的安危上,哪能察覺出不對勁? “都怪你二哥,娶個媳婦兒真是了不起!自己meimei都忘記照看了,要不是范知青過來報信,誰能知道我的清清醉在玉米地里了?萬一出個什么事,哎喲,真是不敢想?!?/br> 剛進門的黃淑敏聽見這話,一時之間愣在原地。 第3章 斯文敗類 等聽清楚后,黃淑敏面上閃過一絲難堪,她原本在房間里收拾東西,聽到動靜猜到可能是昏了兩天的小姑子醒了,便趕緊跑過來看看,結果沒想到會聽到婆婆說這話。 明面上在數落軍強,但哪有做母親的會真正埋怨自個兒子的?還不是在拐著彎罵兒媳婦? 但這事真是冤枉,前天擺酒席,進進出出那么多人,他們兩夫妻作為新人,要迎來送往的客人多了去了,哪兒還能顧得上梁清清? 再說了,她又不是一兩歲的小孩子,還需要人時時刻刻盯著? 她還沒嫁進來的時候就聽說梁家有個小閨女被家里人捧上了天,性子跋扈,十里八鄉出了名的不好相處,旁人都勸她再考慮考慮,說一旦成婚,以后肯定會受不少這個小姑子的氣。 但那時她沒將這事放在心上,暗道就算那梁清清再厲害,還能給她這個當嫂子的臉色瞧?再者她年紀也不小了,要不了兩年肯定得嫁出去,還能掀起多大風浪? 可萬萬沒想到,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她們姑嫂現在還沒正式打照面呢,對方就先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在婆婆那兒留了個壞印象,以后指不定還會使出多少幺蛾子! 黃淑敏咬緊下唇,躊躇半響竟不知道是該繼續往前走,還是假裝沒聽到先退出去,猶豫兩秒后,還是轉身回了房間。 這會兒進去,大家都尷尬,搞不好還會惹得婆婆更不高興,還不如回去收拾東西呢,從大后天開始她就要在這個村上工了,到時候哪還能抽出這么多時間收拾。 一轉身的功夫,黃淑敏就錯過了梁清清接下來的話。 “這事兒跟二哥有啥關系?是我自己想嘗嘗鮮,不知道那酒烈,多喝了兩杯,頭昏眼花的還想出去走走,結果誰能想到腳一滑就栽進田里去了?!?/br> 梁清清聽完馬秀芝的話,簡直汗顏無比,這書中第一寵女狂魔的稱號還真不是白叫的,瞧瞧,就這都能把責任推到別人頭上去。 只是,范知青?該不會說的就是昨天晚上那個男人吧?一想到他,梁清清眸中閃過一絲復雜,當然,還是憤怒偏多。 雖然算是他救了她,沒有任由她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獨自躺在荒郊野外,但是她也還沒忘記兩人之間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聞言,不光馬秀芝瞪大了眼睛,就連一旁的王曉梅都詫異地朝梁清清看了過來,今天太陽也不是從西邊升起來的啊,怎么梁清清破天荒的為別人說起話來了? 看到兩人表情的轉變,梁清清知道自己下意識地說錯話了,連忙轉移話題道:“讓一讓,我要上廁所?!?/br> 不說還好,一說出來,梁清清只覺得自己膀胱快爆炸了,顧不上再去看別人是什么表情,夾緊腿急急忙忙就要下床,可是腳剛落到地上,小腿一軟差點兒摔倒,幸好王曉梅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說話怎么文鄒鄒的,窩尿就窩尿,還說什么上廁所?!瘪R秀芝低聲嘀咕了兩句,到底是心疼閨女這兩天沒正經吃過東西,身子虛得都沒辦法好好走路了,便趕忙讓王曉梅扶著梁清清去茅廁。 她自己則是馬不停蹄地跑到廚房給梁清清搓面條去了,昨天打發老大專門去大隊長家換的白面,就等著梁清清醒了之后給她做!再用前兩天擺酒席藏起來的一些瘦rou和雞蛋做配,撒上兩滴辣椒油,別提多香了。 至于為什么要說藏,這歲月一年到頭都吃不上幾次好的,酒席上的飯菜幾乎是一掃而空,更別提沾點兒葷腥的,得虧她眼疾手快藏了一小碗rou在房里,不然現在哪有好東西拿出來給她的清清補營養? 只是才剛點起火,院子外面就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這是梁清清這位大小姐第一次見識農村茅廁的“威力”,一座單獨的木房子,其實也不能稱得上是房子,這就是幾塊破木板拼成的正方體,風一吹便搖搖欲墜,她都怕一打開門,直接塌了。 王曉梅見梁清清愣在原地,表情震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還以為她是身子虛沒力氣,便伸出手好心地幫她推開了門。 那一瞬間,梁清清和兩塊木板空隙中間的蛆蟲來了個對視,頓時,“哇”的一聲梁清清吐了出來,捂著肚子說什么也不肯進去。 最后還是在小侄子小時候用的夜壺里邊哭邊解決了。 那玩意盛滿液體后,味道熏得滿屋都是,梁清清不想唯一的私人空間都被玷污,又不好意思麻煩別人幫忙倒自己的排泄物,糾結再三,最后實在沒有辦法了,只能自己憋著氣跑去茅廁倒了。 倒完回來后又哭了一回。 接下來的半個多月,梁清清都躺在床板上盯著灰蒙蒙的房頂發呆,思考未來的出路,除了吃飯和上廁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錯,這些天她已經能捏著鼻子去茅廁了,要不說人是適應能力最強的動物呢? 好在這點跟原主比起來也是大差不差,正好坐實了好吃懶做的本性,沒有讓人覺察出異常,反而覺得這樣才是正確的。 思考了那么久,她終于得出了一個最重要的結論,那就是逃離貧窮農村,飛奔進城過好日子。 至少得有干凈整潔的衛生間! 但是現在是什么時候?1975年的夏天,是出趟遠門都得跟干部領導打條子的年代,普通人想要麻雀變鳳凰,只有兩條出路,要么有個正式工作,要么跟城里人結婚。 想要得個工作,一是通過招工,二是找關系或者花錢買。 招工的話,先內部,再外部,先城市,再農村,估計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遇到一次,不然不至于每年都有那么多的待業青年選擇下鄉,在鄉下混口飯吃也總比待在城里餓死強。 第二條的話,梁家窮得叮當響,又是世世代代的光榮貧農,沒關系也沒錢。 況且這年頭的正式工作都是鐵飯碗,可以傳給后代的!除非家里出事或者迫不得已才會把工作機會轉讓出去,正常情況下誰愿意??? 總之,擺在梁清清面前的就只剩下了第二條路——嫁人。 看來原主沒選錯路,只是選錯了人,跟女主搶男人,那不是自討苦吃?這趟渾水,她可不會再趟了,更何況就男主那文質彬彬的模樣,也根本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她喜歡的,是單手就可以舉起她的硬漢!最好再斯文敗類些,床上,床下兩個樣。 咳咳咳,打住打住,在最基本的良好生存條件確定下來之前,風花雪月的事都要靠邊站。 但是嫁人也不是那么好嫁的,更何況還是農村姑娘想嫁給城里男人,這無異于癩蛤蟆想吃天鵝rou,沒錯,她梁清清就是那只癩蛤蟆。 男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可比女人現實多了,門當戶對是基cao。 現在城里男人會娶農村女人的可能性幾乎為零,要是上趕著娶了,那自身指定有點毛病,不是精神方面,就是身體方面。 當然,不排除真愛的可能,但是梁清清不相信。 真是風水輪流轉,在現實世界,硬裝和軟裝都無可挑剔的鉆石王老五追她都得排隊,還不一定能得她青睞,那時候她怎么也不會想到,有一天她會變成排隊等著被挑選中的一員。 對方還是個名字長相都不知道的某個城里男人。 這世界太玄幻了! 而且目前她大部分時間都得待在這個村子里,但是在村子里先別說能找到個能符合她審美的結婚對象,就連城里男人都見不到半個,談何結婚? 對,沒錯,她是個顏控,要是對方長得磕磣,就算物質條件再好,她也下不去那個嘴! 這么綜合看下來,找工作或許還靠譜些?或者是在家里熬兩年,等國內恢復高考,她靠知識的力量考個大學來脫離苦海也不錯。 但是要她乖乖在鄉下浪費兩年青春?吃不好,穿不暖,那還是殺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