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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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比大腦要誠實得多,被他觸碰的每一處,都如火般將她灼燒。 最后一絲理智,讓她試圖喚醒他:“易忱?!?/br> “你這樣讓我怎么辦?讓弈年怎么想?” “你怕什么?”易忱歪頭,卡在她下巴的手指甚至因為能觸碰她而顫栗,“讓他來找我?!?/br> “介入你們的是我,不要臉的也是我?!?/br> “你有什么錯?” 第42章 “啪?!?/br> 易忱臉一偏。 鐘吟打的力度不重,但他皮膚白,臉上很快顯出紅色的手印。 易忱眼睫顫動著。 這一下,似乎將他打得清醒,整個人變得茫然。眼中的光芒也徹底熄滅。 鐘吟的手指還在抖,“你不要這樣作踐你自己?!?/br> 他盯著她,突然,眼瞼垂下,撒出濃密的一層陰影。 有什么快速滴下,他飛速側過頭,不讓她看清。 鐘吟心中咯噔一聲,一把按住他的臉,易忱梗著脖子,不讓她看。 但眼眶紅著,濕潤的水痕根本無處遁形。 他哭了。 他竟然會哭。 他生得好,平時一副拽上天的模樣,無聲掉眼淚時,連頭發都耷拉了下來,看得鐘吟心中酸酸麻麻一片,竟又開始沒出息地心疼他。 這一刻。 她終于放棄了所有抵抗。 惱怒到一把將手中的包砸到他臉上,爆出了人生第一句粗口:“易忱,你他媽是不是非要我身敗名裂才甘心?!” 鐘吟崩潰地捂住臉,蹲下身來哭。 “你好煩,真的好煩?!?/br> “怎么會有你這么討厭的人?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br> “我明明都已經和你絕交了。你為什么還要我面前晃?” “你現在要我怎么——“她哽咽,“怎么對得起他?” 易忱臉被她丟過來的包打偏,甚至被拉鏈劃出一道血痕。 但他早已經無暇顧及,緊盯著她:“什么…意思?” 胸膛起伏著,腦中嗡嗡作響,完全死了機。他趔趄著上前,曲起雙膝,半蹲著,幾乎是跪在她面前。 “鐘吟,你和我說明白!” 鐘吟擦干眼淚,看都沒看他。 “我會分手?!?/br> 易忱心跳幾乎停滯,下一秒,瘋了般狂跳,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滾。 “但和你沒關系?!辩娨髡砗们榫w,站起身,冷若冰霜地說,“只是我配不上他的好?!?/br> 她要走。 易忱跟上。 鐘吟心情很差:“別跟著我?!睙┰甑卣f:“就是分手了,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br> 她說什么,易忱早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只知道。 她說要分手。 鐘吟沒再管易忱,失魂落魄地走向寢室樓。 鋪天蓋地的內疚與懊悔幾乎將她席卷。 如果當初借著易忱接近林弈年是一種錯誤,那么這就是對她最戲劇性的懲罰。 鐘吟進了寢室樓。身后腳步聲也停止。 樓梯拐角,她視線幾不可見地往下掃。 易忱駐足在那里,等她離開。 鐘吟垂下頭。 她當然怪不了易忱。 苦果也只能自己來嘗。 鐘吟找到keen,請了周五的假。她需要幾天時間,來理清思緒。 除了上課,她便是待在寢室,沒有和林弈年見面。 終于,在周五下午,林弈年給她打了電話,“吟吟,今天不去臺里嗎?” “我嗓子有些不舒服,”她輕聲說,“請了假?!?/br> “嗓子不舒服?”他語氣停了停,“吃藥了嗎?怎么不和我說?” 鐘吟繃緊聲線,“沒什么事,休息幾天就好了?!?/br> “抱歉?!绷洲哪暾f,“我這幾天太忙了,沒能及時關心你?!?/br> “沒事的,我自己也能照顧自己?!辩娨鲙缀跽f不下去,“周一我就能正常去了,你別擔心?!?/br> 她又匆忙說了幾句,便找理由掛了電話。 看著暗下的屏幕,鐘吟眼睛發酸,埋下頭,內疚感幾乎壓得她喘不上氣。 鐘吟一連萎靡了幾天。 寢室幾人見她的狀態,雖然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事,但一時沒人問出口,明里暗里地照顧著她的情緒。 周六,鐘吟突然接到一通陌生電話。 因為是京市本地的號碼,鐘吟按了接聽。 但那頭傳來的男聲,幾乎讓她在這一瞬間毛骨悚然:“鐘主播,別來無恙啊。 “還記得我嗎?” 鐘吟變了臉色,立刻就要掐斷電話。 但男人似乎早就預料到她的動作:“別掛電話哦?!彼⒙匦χ?,“掛了我也不保證有什么后果?!?/br> 鐘吟冷下臉:“你為什么會知道我號碼?!?/br> “哈哈哈哈哈?!蹦腥诵Τ雎?,語氣狂妄至極,“不過一個號碼,我想要,隨時可以得到?!?/br> 男人用逗貓狗般的語氣問她:“鐘主播周五怎么沒來上班呢?陪你那個小男朋友去了?” 鐘吟忍耐著:“如果您沒什么事,我先掛了?!?/br> “你現在敢掛,明天就別想進檸檬tv的門?!蹦腥税胝姘爰俚赝{。 這個身居上位,以玩樂他人為樂的瘋子! 鐘吟呼吸有些急促:“你到底想做什么?!” “鐘主播,別這么掃興啊,”那人拖長聲線,“我不過只想找你吃吃飯,聊聊天而已?!?/br> “對了,忘記一件最重要的事?!彼龡l斯理地說,“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我是誰?” 鐘吟用力咬著下唇。 他竟還裝作彬彬有禮:“在下不才,恒越集團,馮世杰?!?/br> 其實電梯里那句“馮總”,讓鐘吟早就有所猜測,如今猜測被證實,她心中一時沉到了底。 其實各大傳媒藝術院校專業,這類事情其實只多不少,鐘吟不是沒有耳聞,但大多還是你情我愿的事。 馮世杰根本不屑于掩飾,他的心思早已經昭然若揭。 恒越集團,其實帶著國字頭,后面的背景根深錯節,她抗衡不了。 鐘吟盡力平穩聲線,“馮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沒有認出您?!?/br> “但我最近太忙了,沒有空和您吃飯,抱歉?!?/br> 電話那頭傳來意味不明的笑聲,像被蛇纏上般陰冷。 他狎昵地叫她:“鐘主播?!?/br> “柳玫是我捧起來的?!?/br> “如果你想,你就是下一個柳玫?!?/br> “不——” “梁奈?!瘪T世杰突然又吐出這個名字,“我當初給過她機會的。你看她現在混成什么樣?” “鐘主播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么選?!?/br> 鐘吟臉色蒼白,強行鎮定道:“馮總,您找錯人了?!?/br> “我最近很忙,沒空和您吃飯,您找別人吧?!?/br> 說完,不等馮世杰說話,她便“啪”得掛了電話,手指卻還在發抖。 她努力忽視那種不安,定下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