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4 陰晴不定(5000字)
她說話太直,溫母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這里只有兩個人,溫母決定實話實說,“那個姓夏的不要說我不喜歡,老溫也不喜歡,只要有我們在一天,她不可能進我們的家門,這輩子都別想!唐珈葉你給我記住了,當我們溫家的兒媳婦不是這么好當的,你有本事就把你丈夫的心收回來,扣在褲腰帶上,把那女人遠遠地踢走,越遠越好?!?/br> 這婆婆還真是與眾不同啊,她苦笑,“萬一我沒本事呢?” 溫母聲音開始盛氣凌人,“這話我不愛聽,你以后不要說,你只要記住一點,有我和老溫給你撐著腰,賢寧他做不了這個主,你會一輩子坐在這溫太太的位置上,一輩子當我們溫家的兒媳婦?!?/br> 可是問題是我不希罕這溫太太的位置啊,唐珈葉咬住唇,猶疑著問,“媽,謝謝你這么挺我,我不明白,為什么是我?你又不喜歡我,我處處惹您生氣……” “這是兩碼事?!睖啬干袂槟?,“我對你嚴格是要你配得上我們兒子,我培養你的氣勢,培養你的修養,培養你怎么做溫家的兒媳婦,將來我百年后,這整個溫家就是你的,賢寧在外面不管做什么,這里才是他真正的家,他一輩子也動不了你?!?/br> 這一次唐珈葉感覺自己快接近問題核心了,可隱隱又好象沒有接近多少,溫母的話很厲害,也很明確,就是認定了她是溫家的兒媳婦,沒有誰能撼動她的身份,溫賢寧也不可以。 那么“賢寧在外面不管做什么,這里才是他真正的家”這句是什么意思? 唐珈葉反復咀嚼,總感覺婆婆的意思是說,不管溫賢寧在外面有多少女人,這里才是他真正的家。 是嗎?是這個意思嗎?應該是的。 唐珈葉忍不住想笑,這對母子還真是可以啊,都是這種想法。 難道她唐珈葉的臉上就只寫著貪婪兩個字嗎?難道她當初嫁給他,就是因為她貪圖溫太太這個位置? 呵呵…… 忍了幾次,才沒在婆婆面前笑出聲來。 她明白了,溫母給她報瑜伽班的另外一層意思是,有意把她和夏嫣然推在一起。 溫母想看看,或者應該說溫母想拿她來正面對抗夏嫣然,正式拉響戰爭。 這中間誰輸誰贏,她不感興趣,也不想做棋子。 只是她更好奇,溫賢寧萬一知道溫母這么安排,暗中要對付他的心肝寶貝,會是怎么樣的應對之策? 下樓溫賢寧還沒回來,簡君易倒是回來了,陪著溫若嫻坐在沙發上,兩個人有說有笑,甜蜜全寫在臉上。 唐珈葉朝簡君易笑笑,坐在沙發上木然地盯著電視。 溫父聽說去省里出差還沒有回來,一家人就等溫賢寧,唐珈葉倒是好奇溫修潔在樓上干什么,是不是還在玩《春秋五霸》。她是想玩著看看設計得如何,可惜一直沒時間。 溫若嫻吃著簡君易親手剝的龍眼,抿著小嘴朝簡君易甜甜一笑,隨即看到落寞地坐在沙發那頭的唐珈葉,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忙說,“大嫂,你好安靜,不如給我們講個笑話吧,我覺得你上次給我講的幾個笑話好好笑?!?/br> 不提笑話還好,一提笑話唐珈葉馬上想起早上出的糗,含含糊糊起來。 這時候溫母恰好也下來了,“講什么好笑話,也聽給我聽聽。就你們周末都過來陪陪我,你爸去開會不在家,我一個人也怪無聊的,修潔在家等于沒在,一回家就打游戲,一回家就打游戲,我跟他說話,他哼哼兩聲,一轉眼又溜到游戲里去了?!?/br> 靠在簡君易懷里,溫若嫻笑得小女人極了,“媽,這不有大嫂和大哥嘛,我總回來不好,寶寶一天天長大,易的爸媽對我好的沒話說,天天對我噓寒問暖,我今天說要回來住兩天,他們還舍不得呢,要我早點回去?!?/br> 唐珈葉聽了一陣觸動,怎么溫若嫻這么好運啊,公公婆婆這么好,反觀她遇到了什么婆婆,唉,人跟人不能比,人家婆婆拿兒媳婦當寶,她婆婆雖說對她不錯,可拿她當棋子、當劍去對付外面的小三。 最悲哀的是,她還不知道這婆婆和小三之間有什么過節,是什么樣的心結催促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不能同處在一個屋檐下? 要不然無所不能的溫賢寧早把心愛的女人娶回家了,哪還用得著在家里擺一個傀儡妻子。 眼見婆婆和小姑子全在看自己,唐珈葉知道自己不講個笑話這關過不了,仔細想了想,有主意了,于是她開始講起來。 溫賢寧到溫宅時已經晚上八點了,他面無表情地下了車,讓司機把車開回去,徑自走進屋子。 大概因為他腳步輕,一屋子的人全沒有聽到動靜,保姆要去匯報,他擺了擺手,輕輕在玄處換好鞋,聽見一陣陣笑聲傳到耳朵里。 “咯咯咯……這……這……太搞笑了……怎、怎么會……” 是若若清甜的笑聲,溫賢寧面部表情放柔,再過幾個月他就要做舅舅了,聽到meimei笑得這么開心,他也高興。 “哈哈哈哈……這人……這人太好笑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下面是母親的聲音,笑得有些沒形象,在他的印象中母親從來不會這樣笑,不知道母親聽到什么好笑的了。 再有是簡君易的聲音,他也很少聽到這個妹夫笑得這么愉悅,這么肆無忌憚過。 滿屋子全是笑聲,與他想象的一樣,從玄關處走進客廳,一眼見到制造笑話者——唐珈葉。 家里很少有這樣的氣氛了,熱鬧、處處飛騰著歡快的笑聲。 他見到母親眼淚都笑出來了,若若也是,小臉上因為長時間笑而浮出淡淡的紅暈,再有是摟著若若的簡君易也掛著一臉的笑。 然而,當他把目光轉向唐珈葉時,他清醒地感覺到她整個人一激靈,還在講笑話的聲音霎時就沒有了,飛快地低下頭,咬著小嘴唇一路小跑著過來,輕手輕腳地要幫他脫外套。 “賢寧回來了?!睖啬敢豢刺歧烊~跑開了,這才看到兒子。 在家人的眼睛里,此刻唐珈葉正在做一個妻子應該做的事,溫賢寧配合著任她把西裝外套脫下來,然后見她小心翼翼去把他的外套掛在衣架上,整個動作很輕,又顯得特別謹慎。 溫母看了自然滿意,以為自己之前的話對唐珈葉起了作用,做溫家媳婦就該這樣,把丈夫的心從那小三手里搶回來。 “大哥,你看大嫂多好,不過大嫂剛剛講的笑話好好笑……”說了一半,若若忍不住埋臉躲進懷里大笑,笑得喘不過氣來。 溫母也是憋不住了,捂住嘴還是笑得前仰后合,簡君易嘴唇上挑著也笑起來。 溫賢寧不禁好奇唐珈葉剛剛到底講了什么笑話,轉頭看她,哪里還肯說話,坐在他身邊只顧低著頭。 結果整個晚飯幾乎都是在笑中度過的,這一家的人全是因為她的笑話而笑。 他霎時感覺自己成了外人,說實話,這感覺不好受。象在心口塞了無數只石頭,噎得慌。 終于,等到晚飯結束,大家各自回房,他突然惡作劇地拽起唐珈葉的手,戲謔地在她耳邊吹氣,“老婆,去幫我放洗水澡?!?/br> 被拽在他手心里的小手一顫,唐珈葉縮了縮脖子,好在婆婆正走出餐廳,餐桌邊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她抿緊小嘴點點頭,想要掙開,偏偏他攥得緊,她耳根子一紅,不敢再有動作,站在那里不說話。 溫賢寧憋屈一整晚的氣在瞬間好象得到釋放,他心里覺得挺美,原來好久不用的招數對這蠢丫頭還這么管用,她這反應可比最近溫順到讓人挑不毛病,又使人想要抓狂的模樣要好多了,有味道。 剎那間好象曾經他們在一起的時光又回來了。 唐珈葉忐忑不安,盡管她覺得自己裝得不錯,但她剛剛被他那句‘老婆’給嚇得不輕。 好久了,這個稱呼,好象最近他用得極少極少,頂多在人前故意裝恩愛,私底下他從來不會這么叫的。 難道說他又有什么陰謀?唐珈葉暗暗握拳,一定是的,絕不能上當!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萬一他改變手段,她也要適時改變方法,以不變應萬變! 就這樣,各懷鬼胎,唐珈葉去給他放洗澡水,又給他找來要穿的干凈浴袍,溫賢寧進去后甩下一句,“一會幫我擦頭發,然后就進去了?!?/br> 他還真當自己是君王啊,唐珈葉直翻白眼,扁著小嘴在外面等,這么干等又無聊,拿了本書來看,最近這段時間她啃書啃得厲害,軒轅爵上次教過她算法后沒再教,她也沒問,想著先把他借她的書啃完,然后再繼續學下面的。 五本書啃了大半,現在這手中是最后一本,馬上就要接近目標了,她計劃著這個周末一定要看完。 溫賢寧洗得倒挺快,她看了一頁便聽到他開門的聲音,馬上把書往旁邊一放,拿起干毛巾低頭迎上去。 她的動作輕柔,按在他頭皮上軟軟的,直到擦干,他還猶自閉著眼睛,唐珈葉以為他睡著了,轉而想進去洗澡。 可肩膀一緊,整個人突然天旋地轉,下一秒她已經被他壓在身下,她一下子不能動彈,忙小聲說,“我這兩天不方便?!?/br> “我知道?!睖刭t寧語速不急不躁,湊近她的臉,他只是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長了什么五頭六臂,撩撥得他這幾天心神不安,總是會莫名想到她。 照道理來說,他因為她而和那個男人大打出手,他應該會牽怒于她才對,可是這一次他卻惱怒不起來,莫名的他選擇相信她和那個男人沒什么。 這幾天他也曾想過回別墅的,卻最終一個人窩在郊外別墅,哪里也不曾去,連嫣然數個電話都沒接,最后接的時候只說自己在外地開會。因為他怕這女人又以一副挑不到毛病的面孔對他,他簡直對這樣的唐珈葉束手無策,毫無辦法。 什么狀況?唐珈葉眨眨眼,她以為他把她撲倒又是在想那檔子事。 哪想到他只一味地盯著她猛瞧,這目光象刀,一點點從她皮膚切開,好象要伸到她骨髓里去。 靜了半晌,他在她臉頰上吹氣,“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 什么?唐珈葉眨眨眼,隨即搖頭。 “你沒用香水?”他皺眉,嫣然一直喜歡用昂貴的名牌香水,而且每天噴的都不一樣,有些能讓人怡神,有些適合晚上噴,以增加兩個人的情-趣。 唐珈葉說她沒噴,為什么他總是覺得她身上有股說不出來的香氣。 唐珈葉搖頭,她在想這人不會是精神有問題吧,什么時候他對女人的香水感興趣?莫非是他聞慣了夏嫣然身上的香水味? 這么一想,更加覺得惡心,好在她這兩天生理期,他碰不了她,要不然她非得被他傳染得病不可。 真臟! 她暗罵了一句,卻見他開始在她身上仔細嗅,象狗一樣,弄得她全身瞬間緊張起來,躺著一動不敢動。 最后他終于從她頭發里抬起來,喃喃自語了什么,然后起身。 她逃荒似的慌忙起身,飛快地拿了睡衣去洗澡。衣櫥里亂七八糟的睡衣她是不會再穿的,這睡衣是她以前的舊衣服,因為時間太長,背后的布料被磨出一個個小洞,這才降格為睡衣。 唐珈葉躺在超大的按摩浴缸里隱隱覺得不對勁,溫賢寧這幾天好象轉性了,脾氣變本加厲地陰晴不定,一會陰一會晴。 今天她說不方便,他也沒怎么發脾氣,以前他才不管她什么方不方便,照他以前的殘忍,他只要自己快活,哪里管她好不好受。 對,一定象剛才想的一樣,有陰謀! 暗自提醒自己要小心,唐珈葉從浴室里出來,他正靠在*上翻雜志,見她拿了背包往外走,沉穩的聲音響起,“去哪兒?” “不打擾你睡覺,我去外面看書?!?/br> 他眼皮沒抬,拍了拍身邊的*鋪,“你去外面才打擾我,就在這看?!?/br> 躺著看?唐珈葉沒這習慣,但又為了扮好畏懼他的角色,咬了唇抱了書慢慢爬到*上,拉開被子縮進去,小心翼翼靠在最*沿。 努力定了定神,翻看之前看到的那一頁,開始看起來。 有些地方她需要做筆記,所以拿了筆和筆記本在手里,才寫一個知識點,倏然感覺到有道灼亮的目光研究似的盯著她看,她情不自禁咬起下唇,專注于書本上。 又過了一會兒,她根本看不下去,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唐珈葉輕輕舔了舔唇,又不好問出口,只能這樣強迫自己別分神,趕緊多看一些內容。 漸漸的,她進入狀態,一直把四個章節看完,才覺得困了。 可她實在不想睡在*上,一轉頭發現他保持著面朝她的姿勢睡著了,手里的書幾乎快掉到地上。 她輕手輕腳把書合上,才一掀被子下去,腰后馬上有如蛇一樣手臂纏上來,一把將她攬進被子里。 唐珈葉下意識蹬腿,“干、干什么?” 他的腿卻往她雙腿上一橫,一下把她制住,那臉也湊了上來,埋在她頸窩間,說得理直氣壯,“不干什么,抱老婆睡覺?!?/br> 身體一陣戰栗,唐珈葉承認這聲音,這口氣,這稱呼是那么熟悉,儼然幾個月前溫柔體貼的溫賢寧。 可惜,這不過是他的假面具,她現在已經看清了,只要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便會用這一招。幾個月前騙她結婚如此,現在也同樣如此。 好,他要演是吧,她陪他演! 她沒再有所動靜,溫順地被他抱著,但她不敢閉眼,怕那種生不如死的夢魘,所以直挺挺地躺著,在黑暗中睜大雙眼。 溫賢寧呼吸平穩,好象睡了,她預備等他完全熟睡后再起身,去書房趴著睡覺。 好久之后,她全身肌rou僵到酸痛,抬腿去輕輕推他壓在身上的腿,哪想到他根本沒睡,一下出聲,帶著nongnong的鼻音,“唐珈葉,給我講個笑話?!?/br> 這人腦子壞了嗎?半天聽什么笑話。唐珈葉直想翻白眼,沒出聲,她在想他是不是在做夢說的夢話。 然而,他卻又開口說話了,“你不講,我給你講一個?!?/br> 不想聽!唐珈葉撇了下唇,他自顧自地講著,“小紅帽為什么沒有胸-部?” 聽了一會沒聽他往下說,這就完了?這哪是什么笑話,為了敷衍他,唐珈葉努力笑了一聲,聽他在問,“問你呢,小紅帽為什么沒有胸-部?” 沒完沒了了!唐珈葉心里煩著呢,語氣倒是沒忘,柔聲柔氣地說,“我猜不出來?!?/br> “因為她的奶奶被狼吃掉了……”下面是他哧哧哧的笑聲。 暈,這哪算笑話,根本就是黃-段子,冷笑話,唐珈葉只感覺被這人的所謂幽默弄得全身雞皮疙瘩。 于是配合著笑了幾聲,他嘴里嘟噥了句什么,手還在她腰上,姿勢還沒變,她小心翼翼地說,“我去下廁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