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明長生隱忍的怒火蓄勢待發,正要沖上去阻攔他,一位雜役弟子急匆匆地跑進門。 “仙長!仙長!”弟子滿臉驚喜地喊著,“七星樓的人剛剛送來了好多好多靈石!” 明長生回過身問道:“七星樓?靈石?” 那弟子喜笑顏開地說道:“是宗主贏來的,宗主壓楚護法奪魁,足足贏了五萬靈石!” 開宗立派正是用靈石的時候,一大筆巨額靈石無疑解決蓮華宗的燃眉之急,至少一百年都不會缺靈石用了。 明長生怒火稍息,含笑點點頭說道:“宗主真是有先見之明?!?/br> “他何時說你是代理宗主?” 楚越忽然平聲問道。 明長生不知所以,如實地說道:“離宗之前,宗主說他在不在宗門無所謂,宗內的事情交給我他很放心?!?/br> 楚越深沉目光盯在他臉上看幾秒,“他怎么說的?” “我問宗主何時歸宗……”明長生回憶著李蘭修離宗時的場景,繼續說道:“宗主便許我做代理宗主?!?/br> 楚越微微一點頭,聲音莫名低沉幾分,“他避而不答,將宗門交給你打理?!?/br> 明長生稍怔一下說:“確實如此?!?/br> 白瀛摩挲衣裳的手指停頓,緩緩地握成拳頭,垂首一字一句冷森森地道:“宗主果真有先見之明?!?/br> 先是任命一個任勞任怨的代理宗主,又為蓮華宗準備一筆豐厚靈石,誰能不說李蘭修有“先見之明”呢? 一直未開口的顧正行,從袖子里取出一顆血色珊瑚珠,銜在指尖牢牢捏緊,“他的目是封仙境的玉牌,我只是一把趁手的工具?!?/br> 白瀛何嘗又不是呢?他心如刀割,旋過身便走,邊冷笑著說道:“你們誰不是李蘭修的玩具?他根本沒有心,你們都被他給戲耍了?!?/br> 楚越闔眼沉沉地發笑,似乎這一切都很可笑。 顧正行抬起手,目不轉睛盯著珊瑚珠,仿佛透過珊瑚珠在看那個人,“他早知我對他的心思,卻把我當傻子似的蒙騙?!?/br> “呵?!卑族湫Τ雎?,說出話殘忍得不可思議,“因為他不在意,不管你們什么樣的心思,都只是他手里趁手的工具?!?/br> 明長生聽著他們說的話,臉色逐漸發白,這是要殺了李蘭修復仇? 他輕步走到在場唯一看似正常的楚越身邊,鄭重其事問道:“楚護法,你們在天闕城發生了什么?” 楚越神色平靜,拍著他的肩膀寬慰,“過些天你會知曉?!?/br> 過些天,天闕城里是會傳遍九州大陸,到時無人不知蓮華宗的大名。 明長生放不下心,瞧眼房間里兩個低氣壓的男人,傳音問道:“他們不會對宗主不利?” 楚越看他一眼,搖搖頭道:“放心,不會?!?/br> 房間的另一邊,顧正行旋動指尖的珊瑚珠,全神貫注盯著珠子,“他只是對你沒感情罷了?!?/br> 白瀛神色不善,冷冷地反擊道:“你懂什么?他當然對我有感情,不然為何陪我度過情熱期?” 顧正行盯著珠子,自言自語般喃喃道:“無所謂他是不是戲耍我,若不是他,我又怎能親手復仇,又怎能……體會活著的滋味?!?/br> 即便是心如刀絞,痛入骨髓,那活著的滋味也格外生動美妙。 白瀛欲出言嘲諷,突然又自嘲地嗤笑一聲,“你活該?!?/br> 像在說他自己,又像在說顧正行。 明長生一頭霧水,剛剛兩人那副樣子,恨李蘭修恨得要死,恨不得殺之后快,怎么轉瞬間就調理好了? 楚越脊背倚靠在房門,環抱著手臂,依舊保持著冷靜從容,“你們談完了,現在該聽我說了?!?/br> 白瀛很不爽他,不屑一顧嘲弄道:“聽你說?” 楚越扭頭看向他,不像平時那樣與他爭執,冷靜得有些出奇,“你若想再見到李蘭修,就聽我說的?!?/br> 白瀛抿住嘴角,瞇起眼睛惡狠狠盯著他,“你有什么辦法?” 楚越收回目光,輕描淡寫地說道:“找,無論天涯海角,哪怕翻遍九天十地,我也會找到他?!?/br> 說罷,他轉身大步出門而去。 一把烏刀負在身后,無牽無掛,孑然一身。 幾人終于覺察到他冷靜得很不對勁,仿佛所有的情感都被剝離,只剩下理智在壓抑那股抑制不住的瘋勁。 明長生望著他決絕的背影,朗聲問道:“楚護法何時歸宗?!” 楚越步伐不做停留,波瀾不起聲音飄散在蓮華宗,“找到李蘭修的那一日?!?/br> 第086章 第八十六章 一百年的時光荏苒。 晌午時分, 靈鶴城一間酒肆。 李蘭修頭戴一頂黑紗帷帽,金扣腰帶懸著一支雪白大筆,步履悠悠地走進酒肆里。 店里寬敞的大廳一分為二, 賓客左右坐在兩側,空余大堂中間的位置無人落座。 無人說話, 氣氛沉凝, 大有劍拔弩張之勢。 他昨日剛從封仙境出來,御筆飛了半日才瞧見一座城池, 正想找修真界的道友打聽打聽消息。 大廳里左側坐著十來位青年弟子, 模樣李蘭修全都沒見過,但他們身上穿的重玄宗的白衣,看起來很親切。 另一邊則是一干黑衣人,領口的位置刺有一支紅蓮, 黑色衣袍質地上乘, 隱隱透出幾絲血光。 這些人一個個神情冷峻,高高在上,偶爾有一兩個微微轉頭, 眼神如同看待螻蟻一般瞧著重玄宗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