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微微停頓,忽然,他融會貫通,輕悅笑出一聲,“原來如此?!?/br> 他拔下發髻里的筆,一筆迅速圈出這句話,顯然易見得心情好。 顧正行后退幾步,端坐到房中的座榻,眼含淺淺笑意望著他。 李蘭修很快便翻完整本心法,要對抗紅教,必然要提升自身的實力,最近這些日子研讀修行的心法,修為大有進展。 他合上書站起身來,手臂舒展伸個長長的懶腰,再從納戒取出另一本心法,一邊在手里翻看,一邊走到座榻前坐下,渾然沒發覺身邊坐著鬼王。 顧正行與他并排坐在榻上,收起紅傘以免碰到他,側過頭看向他手中的書卷。 還未看清楚,書卷隨著李蘭修的手倒下去,李蘭修斜斜地躺倒座榻,一雙筆直秀挺的長腿向前伸展,雪白靴子懶洋洋地搭在榻尾的扶手。 顧正行立即一個后仰,脊背靠在榻背,腹部才沒碰到他的小腿。 如今他被李蘭修“圈禁”在座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稍有動作便會碰到李蘭修。 他活著的時候在凌云劍宗,坐得端,行得正,姿儀乃弟子中最優秀,哪會想到有修士竟敢如此慵懶放肆? 他想不到的更多,李蘭修仰躺在座榻,很隨意地抬起一條長腿,愜意搭在另一條腿,垂落的雪白袍子落在顧正行膝蓋。 顧正行只要一低眼,便是一截包裹在薄薄布料中的小腿。 小腿線條纖長優美,骨rou勻稱,絲緞布料緊貼皮膚,顯出平滑細膩的肌理,溫潤的皮rou仿佛觸手可及。 李蘭修手中翻著書頁,靴尖隨著他愉悅的心情一勾一伏,慢悠悠晃動著。 顧正行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手中輕輕將他墜在膝蓋的衫袍撥開,不與他有任何不禮的接觸。 李蘭修身子更向下躺一截,腦后抵著錦榻躺得舒舒服服,幾下混不吝地踢掉靴襪,赤著腳更舒適地搭在扶手。 雪白泛粉的足尖輕輕地在顧正行面前晃動,筋骨纖細清瘦,足背透出清晰暗青血脈,仿佛是白瓷上精致描繪的紋路。 顧正行余光瞥到粉光瑩潤的足尖,就這么在他眼前輕輕晃動,纖細金環從褲底滑出來,一同在他眼前滑動。 他全身驀然一僵,動都不能動地坐在榻里,仿佛一尊石雕。 不論死前死后,他都是不近色君子,色一字與他不沾任何關系,生前滿心懷揣著拯救蒼生的理想,死后在鬼界里殘忍無情地殺出一條血路。 從未有人與他有如此道德敗壞的接觸。 他難以自控垂下眼,目光深幽盯著面前這一雙晃動的美足,抬手隔空輕輕撫過腳背血脈,溫熱的皮膚只要在低一寸就能碰到。 香艷生動。 活著才會有的感覺。 顧正行強行抬起手來,緊緊地握住拳頭,挪開目光,對眼前活色生香視而不見。 李蘭修哪知鬼王為他如此痛苦糾結,他沉浸在高深的心法里,一頁一頁地翻過書,心神專注,全然不知有人快被他勾引得把持不住。 顧正行目光再一次落在面前如玉的足,淺淺冷香鉆進鼻子里,他深深地呼吸一口,那股香味更深,寒冷如冰胸口因此隱隱發熱。 仿佛他真的有心跳,久違活著的感覺,這種感覺太美妙了。 他俯身將臉頰湊在李蘭修的足邊,嘴唇幾乎要控制不住地吻上去,闔著眼睛,癡迷地汲取這種感覺。 李蘭修足尖隨意地一晃,似乎觸到一片刺骨的冰涼,他壓下面前的書,瞇著眼睛掃過空蕩蕩的屋子,晃著足尖試幾次,什么都沒碰到。 便又舉起書來,繼續專心致志地閱覽手中的書。 他無法看到,就在座榻的另一側,顧正行手背摁著嘴唇,清俊的臉面紅耳赤地望著他,仿佛是被他奪走初吻一般的難以啟齒。 顧正行嘴唇碰到絲滑瑩潤的皮膚一瞬間,當即從活著的幻覺里清醒了,他本是來殺李蘭修的,但如今此舉,無異于見色起意,跟采花賊有什么區別? 他全身僵硬地后仰身子,避開李蘭修,仿佛一個闖入美人香閨里的野獸,既想靠近,又怕唐突美人。 李蘭修一頁一頁悠哉翻著書,姿態愜意舒適,足尖左右晃動,顧正行被他逼得后背緊緊貼著墻壁,手背壓著嘴唇,局促得仿佛一個竊玉偷香的賊。 直到李蘭修看完這本心法,忽然坐起身來,他才得以解放。 李蘭修口中輕聲默念心法,走到床邊解開衣帶,脫下外袍撂到衣架,單穿著雪白里衣打坐到床榻,隨即他低下頭,雙手解開腦后面具的金勾。 顧正行大步走到墻邊,隨著他抬頭,浮光掠影般的驚魂一瞥,他心頭猛地一顫,步伐迅疾窗墻而出。 城主府里夜色寒涼,一彎明月掛在天邊,那只呆呆的鳥依然站在枝頭。 顧正行調整急促的氣息,若無其事地走出院落。 府外的守衛見到他施施然走出,不知為何,手背壓在嘴唇上,神色平靜倒是淡然,徐徐拾階而下。 守衛隱約記得他好似是來辦事的,但記不清具體是何事,不禁問道:“您來找李公子做什么?” 這倒是提醒了顧正行,李蘭修請人通靈必然有紅教有關,紅教的教主正在夢仙城里,此舉無異于虎口拔牙,太危險了。 他頓住腳步,從鬼首戒指取出巴掌大小的一枚紙人,紙人有鼻子有眼,模樣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