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李蘭修抬手支著側臉,眼皮越來越沉重,眼前的景象模糊,不知什么時候竟然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里,“咕咚——”,清晰地吞咽口水聲從耳邊響起。 似乎有龐然大物就在身邊,他身體發冷,卻怎么都睜不開眼,困意像潮水一樣襲來。 他睡得很沉,白瀛這次的幻境有意不嚇著他,殿宇里的人只覺身上很冷,關上門窗,繼續載歌載舞,完全沒有發現異樣。 白龍的頭龐大無比,龍角幾乎要頂到房頂,它探著身子向前湊了湊,鼻子細小的鱗片抽動,嗅著李蘭修的味道。 氣味很好聞,不烈,柔韌溫濕,細膩綿長。 白龍俯下身,鼻子聞聞他搭在足承赤裸的足,從腳尖一直聞到頭發里。 除了裸著的腳,李蘭修今天衣衫穿得很嚴整,臉上又戴著面具,身上的香味不如那天的清晰。 白龍從腳聞到頭不滿足,舌尖從嘴里探出來,分叉的舌尖像靈巧的蛇剔開交疊的衣領,觸須配合地撥開他的頭發,舔上他的頸側。 很香很嫩,很好吃的感覺。 它鮮艷的舌尖在李蘭修頸側游走,舔的脖頸濕濕熱熱,龍的鼻息炙熱,鬢毛扎在細膩的皮膚,很快一截脖頸透著可口的粉,濕漉漉的晶瑩剔透。 李蘭修在夢里不太舒服,微微蹙起眉頭,扭過脖頸要躲避舔舐。 白龍喉嚨劇烈地滑動,忍住扭過他脖頸的沖動,轉而探究地盯向他的面具,舌尖挑起面具的下沿—— 一睹真容么? 它輕輕掀起面具一角,光憑下半張臉,與蘇師顏所說的面目猙獰相去甚遠。 白龍蓋上他的面具,向后退拉開距離,低聲說道:“你并非卑鄙惡劣之徒,上次是我誤會你了?!?/br> 說完它沉默一陣,李蘭修脖頸被它舔得濕漉漉,白凈皮膚被它的鬢毛刺出細微密集的紅點,墨發散亂地鋪在軟榻,衣領散亂露著鎖骨,一副被“非禮”過的樣子。 它的爪子伸向自己身上摸索一陣,突然拔出一塊鱗片,鱗尾沾著血。 這塊鱗片與它身上其他鱗片光澤和大小一模一樣,但卻不知為何,一眼就能看出和其他鱗片的區別。 它輕輕一揮,龍鱗落在李蘭修的胸口,“我給你的賠禮?!?/br> “佩戴在身,保你在滄溟界平安無事?!?/br> 說罷它便消失了。 李蘭修突然聽見鼓樂聲,一睜眼面前歌舞依舊。 妙素拎著酒壺,正在給邊幾的酒杯填酒,笑吟吟地問:“公子醒了?” “我睡了多久?”李蘭修扶著額角,從榻上坐起來,方才似乎做了一個夢。 妙素略一估算:“一曲?!?/br> 李蘭修摸摸脖頸,殘留著毛發扎過的細微蟄疼,濕濕熱熱的觸感滑溜溜,他眉頭一挑,原來不是夢。 他伸手進懷里一摸,果真摸出一片銀光閃爍的龍鱗,成人巴掌大小,很硬實,像片鋒利的刀刃。 原書里白瀛曾送過楚越一片龍鱗,當做定情信物。 龍族的鱗片堅不可摧,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曾在關鍵時刻救過楚越一命,現在這個世間至寶落在李蘭修手里。 他握著龍鱗在掌中把玩,眉頭微蹙又松開,不太懂白瀛的心態。 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距離楚越與李蘭修的一月之約只剩七天,外門僻靜的森林,楚越盤膝坐在石上,雙手結印,專注體內靈力的流動。 靈氣在氣海丹田內匯聚,逐漸形成穩定的漩渦。 “呼——” 隨著一聲低沉的吐息,楚越睜開眼睛,體內靈力飽滿澎湃,已經達到了筑基圓滿。 他能清晰感受到靈力如洪水般奔涌,全身都被強大的能量充滿,他猛地站起身,握緊雙拳,感受著那種幾乎要爆發出來的力量。 清晰分明的指節微微戰栗,用力過度和克制興奮的結果。 楚越走到溪邊,捧起一捧溪水,潑在臉上,水面倒影的面容冷淡平靜,頸部的奴印鮮紅刺眼。 他盯著“李蘭修”三個字,眼神銳利冷冽,似乎要將這塊rou從身上剜下來。 不知為何突然想到李蘭修那天的笑,他目光一松動,抿住嘴角輕哧一聲。 他起身整理衣衫,沒有回外門的居所,轉身向南院的渡臺法陣走去,那邊有可供租賃的小飛舟,能送弟子前往各個地方。 楚越付出一塊下品靈石,很快飛舟將他送到紫臺峰。 渡口有守衛弟子,見到他一身外門衣著,皺起眉不耐煩地問:“你是何人?為何來此?” 楚越意料之中,他走下飛舟朗聲道:“楚越,為見李公子而來?!?/br> 原以為守衛弟子要刁難他一番,卻沒承想守衛弟子聽見這個名字,臉上的不耐煩全然消失,露出一種親切的笑容,“原來您就是楚師弟!快請進!” 楚越微微一怔,面色平靜點頭道:“多謝?!?/br> 守衛弟子引領著他走進紫臺峰,一路上給他介紹紫臺峰的美景風物,不多時走到李蘭修的宮殿前,他笑瞇瞇說:“楚師弟,此處我沒資格進去,我代您遞個名牌,您稍稍等候?!?/br> 他將身份玉牌遞到殿門的小口里,過了陣殿門打開,美貌的婢女走出來。 守衛弟子趕緊低下頭,“妙素姑娘,這是楚越?!?/br> 妙素是見過楚越的,她打量一遍,笑吟吟地說:“公子半個月前就告訴我們,你這幾日會來,果不其然你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