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給自己的情書(2)
線下提案的事情就這么告一段落。許萊利是新人,在陳禮安的訓練下對上甲方的埃文卻又顯得穩重得多。 走出公司的時候,許萊利還和埃文說保持聯系,多交流。 許萊利看了眼時間,不知道還能不能和周恒約上,就先和陳禮安回了酒店。兩人都是明早的飛機飛平城,不知道陳禮安還有沒有別的安排。 許萊利在車上問他晚上的工作安排,陳禮安讓她早點休息,就在酒店把她放下,急匆匆走了。 很湊巧,周恒也剛剛忙完。 他對陽城還算是熟,帶許萊利坐輪渡上了周邊的小島。 長這么大,許萊利還沒正兒八經坐過船,小船晃蕩帶來的不適,也被熱情沖淡,她喜歡陽城。 這里上島很方便,小小的地方據稱,能蹉跎完一輩子,從幼兒園到大學。許萊利在幻想,如果出生在這座小島上會是什么體驗。 雖說小,走起來也是費勁,許萊利讓周恒拉著他走。 許萊利買了不少芒果干,感覺是比其他地方甜一點。又做了一個香皂,是她喜歡的柑橘味。 周恒也像小孩子纏著許萊利給他做一個,她也像模像樣地弄了一個蘋果味。包裝精美,許萊利倒也樂意看著這些漂亮可愛的東西。 天色暗沉,他倆隨機進了一間酒館,駐唱的是不知名的民謠歌手。隨著氛圍,許萊利也跟著輕哼。 “南方姑娘,我們都在忍受著漫長……” “南方姑娘,是不是高樓遮住了你的希望……” …… “喜歡這首歌?”周恒看著許萊利的笑,難得的明朗。他感覺像坐上了停運很久的班車,熟悉的站點一晃就過去了,來不及下車。 許萊利沖他笑,“喜歡??!” “周恒,你是不是也很久沒出來玩了?” 周恒點點頭,“越來越忙了……” 周恒沒做發型,劉海耷拉在額前,像只大狗狗,許萊利壞心眼地上前揉了揉,“變成能干的大人嘍。你現在這樣跟我當時想象的一樣,西裝領帶,正正經經的?!睉賽蹠r許萊利會這么干,周恒在她眼里是一只大金毛,這樣可以安慰到他。 她對著他撒嬌,鬧他,也不會生氣。 周恒笑著挑眉搖頭,“是嗎?不會意外?突然覺得不認識我了?!?/br> “哪里???你在變好啊,我會崇拜你的?!?/br> 周恒沒說話,轉了個話題?!坝浀梦覀兩洗髮W的時候就說要來陽城,不知道被什么事給耽誤了?!?/br> “那時候什么小事都會打攪我們,現在想來都算什么呀,就應該痛快玩??!”花許封的錢,盡情瀟灑??!多過癮。 “現在還來得及?!?/br> 許萊利感覺周圍都安靜了,安靜地看周恒藏在酒館燈光下的臉,忽明忽暗的。 “周恒?來不及了?!?/br> “我不是說結婚……”臉上的神情應該屬于幾年前的周恒,氣切的。初吻的時候,握著許萊利的手,說會對她好一輩子。 “我知道。我們都長大了,那時候多簡單啊?,F在呢?我們都不一樣了?!痹S萊利噘嘴,表達著不滿。 周恒知道許萊利遺憾從前,但遺憾的也不是他們之前的感情,她丟了更重要的東西。時過境遷,他也沒法用幼稚負隅頑抗了。 周恒把桌下的啤酒遞給許萊利,“喝一點?!?/br> “好?!痹S萊利真的開心,喝了不少。這些就是現有的自由,她要牢牢抓緊。摟著周恒的肩膀在音樂里搖搖晃晃,心和身體都飄起來,她覺得愜意。 周恒送她回酒店的時候,她嘟嘟囔囔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但還記得要趕飛機。 幸好周恒送她回來的時間不算遲,他找來一個女服務員給許萊利送上去,就走了。 陳禮安回來的時候,許萊利還拿著房卡對著他的房間,一副傻樣。 “怎么不開呢?”她回頭準備去找送她上來的服務員,說是有事,人已經沒影了。 再一回頭,是陳禮安。 “哈……陳總。這個房卡是不是壞了,我怎么打不開???”許萊利嘿嘿地笑,她醉了也是知道尷尬的。 陳禮安從背后抓住許萊利的兩只手,幫她掉頭,對著她的房間,“這才是你的房間?!?/br> 發頂就能聞到煙酒氣。 許萊利懷疑地把房卡湊過去,開了。她太過激動了,陳禮安早就松了手,她扶著門就趴地上了。 痛得叫了一聲,摸著膝蓋,眉頭皺在一起。 “許萊利。站起來?!标惗Y安回頭看了看這走廊上還有沒有別的客人。 她聽出來陳禮安的語氣,連滾帶爬,在地上勉勉強強移動了兩公分。 陳禮安扶額,感覺見鬼了,把西裝脫下來,放在許萊利身下,再去抱她。 陽臺上還擺著酒,挺愛喝。陳禮安想著自己不方便多看,就想著把她先放沙發上,放床上不太合適。 “我重嗎?”耳邊是許萊利的呼吸,帶著酒氣和甜膩膩的芒果味。 語氣不是工作上的“裝大人”,是屬于少女的聲音。陳禮安沒理她,他是她老板,不是什么DATE的對象,不負責和她調情。 “重嗎?”許萊利在懷里扭個不停,勢必要一個答案。 “重?!辈粦T著她。 許萊利息聲了,坐在沙發上不說話。 陳禮安覺得她是酒醒了尷尬,準備走人。 許萊利拽住他襯衫的袖子,“有那么重嗎?我今天吃太多了?”眼球被酒氣熏紅了。 兔子似的。 陳禮安倒吸一口氣,掰她的手,那么難纏。幾番推拉,陳禮安也沒了脾氣。 蹲在地上,顯得沒那么有攻擊力,仰頭看她。 “我是誰?” “神經病?!痹S萊利手一甩,走往陽臺,在地上一坐。 今夜的星星很亮。她靠著陽臺的門,晚風吹著,身上的燥熱散了一半。 陳禮安一口氣抵在肺管,把袖子拽好,出去了。他站在自己房門前才發現房卡還在西裝里。 認命去前臺再拿一張。 陳禮安也累了,折騰一會,上了樓,準備沖涼睡覺。許萊利站在門口,給他遞房卡。 這場面太奇怪了。 陳禮安被遞過房卡,意思在成年男女之間很清楚。不知道是不是被許萊利的醉氣染到,簡單的場面不自覺地想到別的地方。 崔選說她: 漂亮。行情好。 確實,今天那個埃文圍著她轉、晚上也能找到人喝酒。 但是,她醉了。 “好了,早點休息?!彼盐餮b接到臂彎,沒多去看她。 “陳總?!?/br> “嗯?”低沉的聲音誘惑到她了,許萊利腦子嗡嗡的,酒店走廊的燈光不算亮,要強撐著眼皮才能看清他。 額頭、眼睛、鼻梁、嘴唇。 就是眼鏡有些礙眼。 “喝點?”許萊利踮腳去拿他的眼鏡,呼吸撲在陳禮安的臉上。 陳禮安感覺許萊利沒換香水,那晚的味道像是從她的胸口又漫到他的鼻腔。 他鬼使神差又走進了許萊利的房間。 許萊利確實有幾瓶好酒,在她的布袋子里。許萊利掏了半天,把芒果干、香皂、明信片都一樣一樣擺在桌上,最后才把酒掏出來。 “這是老板的私藏?!彼丫破抠N著臉,狠狠嗅了一下。 他輕笑,是不便宜。 陳禮安坐在沙發上,眼鏡還在他手上,在手指上打轉,就這么看著許萊利。 許萊利一時間找不到杯子,拿上來洗手臺的漱口杯,倒了兩杯。 “給你?!痹侔殃惗Y安拉到陽臺一起看星星。許萊利的房間像是在邊緣,沒什么人,安安靜靜的。 陳禮安的西裝已經放下,襯衫的扣子也解開了幾顆,雙手撐在欄桿上看她。 “不是喝過了,怎么還喝?” 風把許萊利的長發吹散,她手忙腳亂撇開,這樣不漂亮。 “再喝點,好睡覺?!?/br> “經常喝?” “去極度就很少喝了?!?/br> 陳禮安笑了,這么大姑娘喝點酒再正常不過了。 “那極度,不怎么樣?!?/br> 許萊利擺擺手,“不會。我很喜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