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mama喝藥
周度愁得不行,他沒有辦法,只能裝作無所謂地在席言面前提了這件事,也沒想到席言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席家其實壓根不缺錢。只是因為他們的醫術實在超群,排著隊等他們治的人實在太多,才設了這個限。 但最要命的是,席家幾乎是看誰順眼才放誰進來的,你就算是拿了再多的錢,席家要是看你不順眼,你也進不了他們的門。 要不是周度和席言做了朋友,說不定這次他也沒機會再進去了。 周度一從席家拿到了藥,便火急火燎地回了家。他從沒弄過這東西,只笨拙地照著說明書才勉強給沉榆熬好了滿滿一爐子湯。沉榆的模樣實在是太憔悴了,周度光是想想便忍不住自己的眼淚。 太虛弱了,mama實在是太虛弱了。 周度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撫上了她的臉,他終于拿到了能救她的藥,心里頭不知道溢了些什么滋味,只知道自己心里悶悶的,必須要大哭一場,狠狠哭出來才能解此憂愁。 周度的腦袋輕輕地靠在了沉榆的手上,她的手極冷,冰得他心慌,他不由得想到了好多事,實在是又怕又急,終于還是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低低地嗚咽出聲了。 周度的淚幾乎是流滿了一整張臉的,他哭濕了沉榆的床單,全身都控制不住地輕輕發著顫。周度嘴里只不斷嘟囔著叫著mama,他太害怕了,他實在是太害怕失去沉榆了。 周度記得那天他哭了很久,哭的都快要站不住身子來了。 他聽到了藥湯熬開了的聲音,顫顫巍巍的扶著墻走了過去??伤那榫w實在是太激動了,手怎么都拿不穩藥爐,他越抖越急越抖越慌,最后是吸著氣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才稍稍平復了些情緒。 周度其實不太會弄這爐子,他怕藥湯灑出去會損了藥性,硬是折騰了半天把手都給燙出了兩個水泡才勉強把藥湯給完完整整的盛了出來。 他端著碗,不敢把步子走得太大,又怕耽擱沉榆的治療時間。還好家里還有電梯,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他推開了門,將碗給放在了床頭柜上后又萬般小心地將沉榆給扶到了床頭旁,一勺一勺溫柔地將藥湯喂進了她的嘴里。 可沉榆哪怕是昏迷,也會因為這藥的苦性而弄得皺眉。周度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只能一口一口地將甜水渡到沉榆的嘴中。 這藥確實苦極了,他光是聞著它的味道就能猜出它有多難喝。 周度閉上了眼睛,藥湯的苦澀在他的嘴里彌漫開來。但他卻也并不覺得有多難受了,他的舌頭與沉榆的相交相纏在一起,發出纏綿的吻聲。他忍不住伸手抵住了她的腦袋,又渡了一口甜水,將臉與她湊得更近,深深加重了這個吻。 臥室里很安靜,只有他們交織接吻的“嘖嘖”聲,周度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他下腹硬得發疼,一張臉都興奮地暈著紅。但他又垂下眸子,眼里滿是沉榆那憔悴的模樣。他嘆了口氣,也不敢多再逾矩,只是又繼續張開嘴為她渡著水的輕柔接吻。 直到沉榆快喘不上氣時,周度才依依不舍地將舌頭從她口中退去。 她白皙的臉都被他給弄得泛了些紅,周度笑了笑,用自己高挺的鼻梁輕輕蹭了蹭她嬌嫩的臉頰,甜蜜道:“mama,我今天好開心?!?/br> “真的。您看,我給您拿到了藥,還有……”周度害羞地垂下了眼,“我,我居然能與您接吻……” 周度說到最后時全身都忍不住因為激動而輕輕發著顫,“mama,我好開心,我今天真的好開心?!?/br> 他眼底滿是笑意,小狗似的在沉榆的頸肩間埋了埋,又蜻蜓點水的在她紅潤的唇上親了一口。 “mama,晚安?!?/br> 他掖了掖她的被角,端起了瓷碗,修長的手指一按,將這間房里的燈給關掉了。 席家果然不是空得虛名,沉榆只吃了三天藥湯,就能回了許多氣悠悠醒了過來。 “嗯,那暫時就沒什么事了?!毕渣c了點頭,又問周度道,“度哥,你媽她現在應該醒了吧?” 席言特意求了他爺爺調出了一個能讓沉榆最快醒來的藥方,估摸著時間,她最遲也會今天醒過來。 周度揚了揚嘴角:“嗯,是的。我mama她昨天醒的?!彼D了頓,溫柔道,“謝謝你,席言。多虧有你幫忙,我媽才得以恢復了些氣色?!?/br> 周度這副模樣實在少見。席言笑了笑,道:“這才哪到哪呢。度哥,你媽醒了就好?!?/br> 他們學校的校長很能拖時間,生怕學生們不好好聽進去,一句話總是要翻來覆去重復個好幾遍。 不知過了多久,才大發慈悲似的給了一眾學生自由。 “國旗下講話到此結束,請各班按秩序回到教室?!?/br> 終于結束了,學生們紛紛長吁一口氣,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cao場。 “我每次都會被這校長的水時間能力所折服?!?/br> 席言長長地松了口氣,伸了個懶腰吐槽道。 周度也被耗得沒什么耐心了,難得點頭認同了席言的話。 他笑了笑,拍了拍席言的肩:“朋友,走吧?!?/br> 學校里的時間好像和外面的流速完全不同,總是格外的漫長。 周度和席言在校門口道了別。 他終于是上了車,回了家。 “mama,我回來了!” 沉榆正在廚房里忙活,身上系了條圍裙。她聽到了周度的聲音,高興道:“寶寶,你回來啦!” 周度開心的笑了,無比滿足道:“嗯,我回來了?!?/br> 以前周度放學時,周廷早就到家了,他懷里抱著沉榆,一勺一勺地喂著她吃飯。 沉榆嘴角邊漾著兩個小梨渦,她滿臉笑意地攀在周廷肩上,烏黑的眼珠子一眼都沒有從他臉上挪開。 周廷“啊”一聲,她便乖巧地張開了嘴,慢吞吞地嚼著嘴里的食物。 他們二人緊緊挨在一起,好像壓根就沒有聽到周度開門的聲音,好像壓根就不知道周度已經回來了。 周度以為自己永遠只能這樣,默著聲,像個臭水溝里的老鼠一般一輩子只能躲在暗處窺視自己的母親。 但現在不一樣了,周廷已經死了。 周度尋著沉榆的聲音往廚房走去,挨在了她的身旁,好奇的問道:“mama,你在做什么?” 沉榆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頭,心虛道:“寶寶,mama想給你做個你愛吃的小酥rou的……” 周廷有時候會在吃飯時打開手機處理些工作事務。 而每當這個時候,沉榆便有時間來抽出幾眼去看周度。 他好像很喜歡吃小酥rou。 沉榆好幾次偷偷瞥向周度時,總能看見他筷子上夾了一塊小酥rou。 不愧是母子。她感慨道:寶寶喜歡吃的和我一樣呢。 這是她最喜歡吃的菜,周廷每天晚上都會燒給她吃。 她好像壓根就不會膩,每次都要吃上好幾塊。 所以,這一次,沉榆想像周廷燒給她一樣,給周度也燒這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