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不過他還挺好奇許最的包里成天到底裝著什么東西。 “乖?!?/br> “嗯?” “你包里都裝著什么?” 想到什么,紀因藍就隨口問了。 “……” 聽到他的問題,許最指尖微微一動,沒解釋,只是把里面的東西都翻出來給紀因藍看了眼。 里面其實沒什么特別的東西,畢竟許最身上就這么個小小的胸包,真有什么也裝不太下。 他的包里面只有幾只筆、一包紙巾、藍牙耳機、身份證,還有一個巴掌大的藍色封皮小本子。 紀因藍看那個小本子有點眼熟,如果記得沒錯,他以前應該在那個小本上寫過東西。 “你隨身帶紙筆干嘛???” 紀因藍沒有細問許最隱私的興趣,只順著隨口扔了一句。 “……隨手記點東西?!?/br> 解釋著,許最找出包里那支白色的丙烯馬克筆,拔開筆蓋,看了眼位置就準備下筆。 紀因藍原本還想問問他都有什么好記,但看見許最的動作,他又一瞬間把話忘了個干凈,只記得囑咐: “畫好看點啊,我要戴出門的?!?/br> “嗯?!?/br> 這種簡筆畫圖案對于許最來說并不算難,他連草稿都不用打,寥寥幾筆就勾出了一個污漬小人,跟他那頂帽子上的小人差不多,最大的差別,大概只是旁邊缺一串字母。 紀因藍拿著帽子,看著上面的圖案,還算滿意。 他把帽子放到一邊,拿過桌上的飲料杯,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卻很輕地皺了下眉。 他這完全是下意識的神態,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許最卻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間流露出來的小情緒。 他問: “不想喝可樂?” “還好吧。能喝?!?/br> “別將就?!?/br> 許最垂下眼,問: “想喝什么?” “嘶……那咖啡吧,要熱的?!?/br> “稍等?!?/br> 許最說完就起身離開了,估計是去了步行街對面的咖啡店。 紀因藍一直看著他。 他看他出了快餐店,又隔著玻璃上的霧氣,看他走進冬日模模糊糊的人群里。 紀因藍一直等看不清他的身影才回過神。 收回視線時,他偶然瞥見了桌上被許最隨手放置的馬克筆。 他盯著那支馬克筆看了足足半分鐘,又默默將視線挪向了自己手邊的帽子。 不知是不是心虛的原因,他又瞥了眼窗外許最消失的方向,而后鬼鬼祟祟伸手把那支筆拿來握在了手里。 一樣的帽子,一樣的小人圖案,但總歸是少了點什么,讓人覺得還不夠完整。 紀因藍覺得自己應該再往上添點什么,想一想那個畫面,卻又難免覺得rou麻。 內心掙扎一陣,最后,紀因藍還是在面子和男朋友之間選擇了后者。 他盯著帽子上那個可可愛愛的白色污漬小人,考慮很久,才鄭重地拔開了手里的筆蓋。 許最拎著咖啡回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起了薄霧的玻璃后,被柔和了輪廓的紀因藍低著頭,認真地用白色馬克筆往藍色的帽子上寫著什么東西,一筆一劃走得很認真,認真到都沒有發現窗戶外面什么時候站了一個人。 許最沒進店,也沒打擾他,就那樣站在窗外垂眼看著他,等他寫完最后一個字母、稍稍挪開手,才看清了完整的內容。 紀因藍的字不算好看,但他努力把字母寫得干凈規整,可能還是趕不上許最,但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好。 “best's” 在紀因藍心里,許最的最從來不是“last”,不是最后的最。 是“best”。 是許諾的許。 是最好的最。 紀因藍寫完那個單詞,吹了兩下沒干的筆墨,把帽子又拿遠看了看,看樣子對此還挺滿意。 而后他余光才瞥到落地窗外的人影,他嚇了一跳,意識到是許最之后,不知是不是心虛害臊的原因,他下意識把帽子往旁邊藏了藏。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這沒有用,畢竟許最站在這個位置,該看的不該看的估計都已經看完了,就算他現在沒看見,進店來也早晚得瞥到。 左右是紀因藍自己干出來的rou麻事,他得敢作敢當。 所以他自暴自棄一般把帽子撇到了一邊,朝許最揚揚下巴,意思是為什么還不進來。 耳尖好像有點熱,但那一定是快餐店里人太多、暖氣太足的原因。 對于他的示意,許最沒有回答,也沒法回答。 紀因藍只看見他抬起手,用食指之間輕輕點上了玻璃表面。 紀因藍有點茫然,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 不過,以他們之間的默契,有些事有時候并不用解釋太多,紀因藍心里好像有根弦被輕輕撥弄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抬起手,隔著玻璃輕輕點上了許最的食指。 那之后,許最輕輕挪著指尖,速度很慢,紀因藍就跟著他的動作,溫暖的手指在起了霧的玻璃表面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跡。 周遭人群喧鬧,店里在放喜氣洋洋的過年專屬歌單,店里的小朋友笑著跑來跑去。 在這段時間里,這一整個世界,好像只有他們是安靜的。 紀因藍的指尖沾上了濕潤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