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約是電梯到時發出的聲響讓對門有所察覺,徐至還沒走到自家門口,對門那戶的門便開了條縫隙,一個卷發的婦女拿手捏著鼻子探出頭來,“小徐啊,你這到底什么時候搬啊,再住下去,我們可遭了大罪了?!?/br> “很快就搬?!毙熘撩鏌o表情,踮著腳跨過走廊上的污穢,他的門上還掛著不知是人還是動物的糞便,密碼鎖也被黃色的液體遮蔽了大半,站在這惡臭里好久,身后那戶大門哐一聲關上了。 徐至摸了下口袋,除了手機,別的什么也沒有,他認命的抬手,用手指對鍵盤的記憶輸入了密碼,而后跳蚤一樣縮進了屋子里,門很快關上,客廳里暈開一束光,那臭味還沒散。 徐至徑直鉆進了浴室,一邊開花灑一邊給浴缸放水,等他清洗干凈后坐進浴缸里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 水沖,排氣扇,香氛,剛帶進來的臭味已經散了,徐至仰躺在浴缸里,脖子卡在浴缸邊緣,這樣望著浴室內頂,沒過多久就開始因為腦充血而眩暈。 這四個多月,他唯獨喜歡這樣神志不清的感覺,睡覺也好,缺氧也好,酒精也好,能暈則暈,否則他就要像一個小時前一樣,面對門口那些叫人作嘔的東西。 這就是他不上班的原因,之一,徐至覺得自己肯定還是念著老方的好,不然這類撒潑的行徑,要是跟著他去了事務所,他可真就成了罪人了。 其實只有新晟內部把那個案子統稱為“217案件”,在新聞或者外頭人口相傳的,叫“越海集團ceo張xx性侵女童案”。 這個案子原告是女童的養父母,被告方是越海集團現任ceo張定全,而被告方辯護律師,是徐至。 今年2月17號那天,江北市臨江區人民法院正式宣布了對被告張定全的審理結果,那天之后,徐至就過上了今天這樣的生活。 門口潑糞,被人跟蹤,短信轟炸,電話威脅,社交媒體上排成長隊的口誅筆伐,這一切都導致他這四個月以來,沒有一個晚上睡過好覺。 當然,戚景熠是不知道的,事務所也只是看見了網民的討伐,連半個月前試圖尋死這件事,徐至也只字未提。 他總覺得那個翻來覆去做的夢其實是真的,或者說是他生活的預告,不過涉及心理學上的事情,他又覺得白醫生說的沒錯,他的心理的確沒出什么太大的問題。 不知怎么爬回床上的,一覺睡過去,再醒來就日上三竿了。 徐至戴了口罩,穿了防護服,去浴室沒多久就拎了個裝了水的桶和拖把出來,再走到門背后,給自己做完心里建設,一開門,見了鬼的,什么都沒有了。 門口走廊干凈的,門上干凈的,密碼鎖也跟嶄新的一樣,仔細看,觸屏面上還被塑封了一層膜。 物業,保潔,徐至回了屋里,心想這物業費到底還是沒白交。 他今天也沒有別的安排,手機在被打到關機后就沒充電了,這會剛抱著電腦坐進沙發里,座機乍然響了起來。 這個倒是能接,但八九不離十是戚景熠。 “大哥,你要是擔心我就直接來陪我,你這樣打電話問,難不成我會跟你說我過的不好嗎?” 那頭一時無話,在片刻后才傳來一個怪異的男聲—— “離開家,走安全通道,北門出去,左拐有輛的士?!?/br> “你哪位?”徐至擰起眉頭,這聲音不正常,像是什么劣質的,變聲軟件。 “再不走來不及了?!?/br> 這話說完電話就被掛了,徐至自然沒上這個洋當,無數個打來謾罵的電話當中,這個算是另辟蹊徑,徐至望了眼緊閉的大門,片刻,重新拿起電話筒摁下了一串數字,那頭電話剛接通,大門便被蠻力的擊打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外頭在喊—— “姓徐的,你給我出來,你出來,你個狗娘養的你還我女兒公道!” 作者有話說: 這本無腦寫的大家要學會及時止損哈棄文不必留言不要刻意說一些難聽的話給我添堵 我腦婆開新坑了abo《心有陳疾》cp385212:這樁婚姻是狼狽不堪,也是狼狽為jian 第2章 別人也行 徐至開門的那一瞬間,門外的吵鬧像是一下子掉進了黑洞,眾人與他隔著門框面面相覷,沉默的那兩秒被拉成了一個夸張的弧度,最后打破在領頭那人的一句嘶吼里—— “姓徐的,你還有臉活著?” 徐至答不上來,這段時間他總是遇到這樣攸關生死的問題,于是那幫人開始對他破口大罵,他們像一支行軍的步兵隊伍,正整齊有力的朝著敵方步步逼近,而徐至一動不動,他的視線穿過這幫人攢動時的縫隙,落在了人群后五六米遠,手里抱著一個紅藍色圓柱體的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十來歲,頭發剪到了跟下顎平齊的長度,連帽衫,灰色牛仔褲,她就那么靜靜地站著,仿佛跟他一樣,在等這場鬧劇落幕。 戚景熠和民警一同趕來,徐至已經被搡的站不穩了,等他們把人從徐至家里‘請’了出去,戚景熠才掃描起徐至的身體。 “他們動手沒有,有沒有哪里疼?” “沒有?!毙熘梁唵蔚卣f。 “你怎么能開門啊,”戚景熠忍不住訓斥,“明知道他們是來找茬的,開門做什么?討打嗎?徐至,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小姑娘的眼神還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徐至坐回沙發里,試圖用打開電腦去上網這種事來轉移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