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周霧之前某次跟她提過那間套房他長期續住，那她早點過去……應該也沒關系。

    溫辭有點后悔那天把時間說這么晚了，她面不改色：“要先逛會街再去影院?！?/br>
    溫母皺眉：“……那行吧。外面下雨，你走出去的時候要注意，別淋濕了?！?/br>
    溫辭先去了一趟干洗店，取周霧的外套。

    去時雨勢尚能接受,是撐著傘還能走的程度。誰想老板幫她取衣服的功夫，幾聲轟雷,雨瓢潑而下，磚頭似的砸在地面上。

    溫辭撐著傘要去打車地點，剛走兩步，狂風驟起，“砰”地一聲，雨傘的傘面脆弱地往后一折，宣告死亡。

    雨水淋面潑來，溫辭只能跑到旁邊的商場避雨。

    她拿起手機想跟網約車司機師傅說一聲，沒想到司機師傅動作比她快，已經把單子給取消了。

    溫辭嘆一口氣，走進商城，花比外面貴兩倍的價錢又買了一把雨傘。再看打車界面，軟件提示她下雨車忙，前面排隊400人，預計等待半小時。

    可能是淋著雨，溫辭被商城里的冷氣凍得哆嗦了一下。她正猶豫著是添錢打更貴的車型，還是排著隊在商城里面等一會兒，突然感覺到一股淡淡的異樣。

    溫辭一愣，轉身匆匆進了廁所。

    -

    周霧懶懶地坐在沙發上，看著砸在落地窗上的雨，正在通電話。

    “好的，我今晚會讓他們留好那幾樣菜?！彪娫捓?，他的秘書喬喬問，“您今晚有幾位客人？我讓餐廳留好位置?！?/br>
    周霧道：“不用留，打包送來酒店?！?/br>
    “好的?！?/br>
    掛斷電話，周霧看了一眼時間，還不到三點，忍不住輕嘖一聲。

    他這周過得有點燥。

    思索片刻，周霧把這個問題歸咎在溫辭身上。派對那晚她親完就睡，還親成那樣，完事還要胡言亂語地勾引一通——怎么看都有點管殺不管埋的意思。

    合上項目計劃書，周霧點了支煙，低頭發消息。

    【周霧：幾點方便？下雨，我去接你?！?/br>
    那邊斷斷續續提示“正在輸入”，五分鐘后——

    【溫辭：抱歉，今天不行了，下周可以嗎？】

    【溫辭：[落淚]對不起，是真的臨時出了點問題?！?/br>
    周霧咬了一下煙，直接撥了電話過去。

    此刻的溫辭坐在商場偏僻的咖啡廳里，覺得自己今天就是全世界最可憐的倒霉蛋。

    看到周霧的電話，她立刻接起來。

    周霧淡聲問：“怎么了？溫老師?！?/br>
    周圍坐滿了人，溫辭捂著話筒，小聲解釋：“我來月經了?！?/br>
    周霧揚眉。

    沒聽見回答，以為周霧有些不滿——畢竟她連續鴿了對方兩次。溫辭低聲解釋：“對不起，我……這個月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提前了?！?/br>
    周霧失笑：“這有什么道歉的？”

    隔壁桌的幾位女生在補妝，抱怨著今天的天氣和剛踩雷的奶茶店。

    周霧聽見了：“你在外面？”

    “嗯?！?/br>
    溫辭本不想說，但或許是太倒霉了，周霧一問，她就忍不住把自己的經歷復述了一遍，“……還好廁所里有商城的求助電話?！?/br>
    周霧那頭傳來一點細碎的動靜：“那接下來要去哪？回家？”

    “暫時還回不去?！币驗橹膀_過周霧一次，還被當場抓包，溫辭現在在他面前特別坦誠，“我跟家里人說的是今天和以晴有約，晚上才能回去?！?/br>
    她還給竇以晴發了條消息，竇以晴沒回，可能午睡還未醒。

    周霧按下電梯：“在哪個商場？”

    “嗯？”溫辭一愣。

    “我去接你?！敝莒F笑了一下，“都這么騙你爸媽了，不見一面虧了?！?/br>
    -

    溫辭本來已經做好了在商城里待到晚上的準備。

    周霧出現在她面前時，她還有些回不過神。

    周末，又在下雨，咖啡廳里坐滿了人。周霧進來時，許多人都忍不住朝他多看了幾眼。

    見到她，周霧抬手，碰了碰她的頭發，好笑道：“這是怎么了？”

    “淋了點雨?！睖剞o抿唇道。她出門之前還特意用直發棒燙了一下，現在只剩狼狽。

    周霧掃了眼她身邊放著的白色帆布袋：“你的？”

    溫辭點頭：“你的外套，洗過的?！?/br>
    周霧拎出外套，發現袋子里還有一包臨時買的衛生巾，和一個本子。

    溫辭：“是我的教案本?！?/br>
    “要給我上課？”周霧挑眉。

    “不是，”溫辭窘迫道，“想著如果你下午不在酒店，我可以做一會兒工作?！?/br>
    “真勤勞，溫老師?！敝莒F笑了一聲，把剛洗過的外套又扔給她，“穿著走，空調冷?！?/br>
    回到酒店，周霧進屋第一件事，把空調溫度向上調了幾度。

    溫辭拎著自己的白色帆布包，剛進房間就看到了客廳桌上的套子。一長條，應該是周霧事先拿出來的。

    溫辭心頭微微發麻，理智地把腦子里冒出來的遺憾全壓回去。

    “先去洗澡？”周霧回頭看她。

    這句話很熟悉，是他們好幾次約見時的開場白，周霧挺喜歡在浴室里做。每次問她，都是在暗示，以及征求她的意見。

    溫辭一愣，回望他，拎著包包的手指絞緊了一些，在內心掙扎很久之后：“……好吧?！?/br>
    周霧眉梢微挑，剛覺得她反應有點兒怪，就聽見她倉皇道：“那，那你把套子拿進來，你……你要輕點?！?/br>
    “……”

    周霧撇開臉，撲哧一聲笑出來。

    在溫辭茫然的眼神里，周霧失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淋了雨，洗個澡舒服點?！?/br>
    “我沒那么禽獸，也沒那個癖好?！敝莒F垂眸看她，眼神坦蕩，“雖然是很想和你做，但還能忍。放心，溫老師?！?/br>
    “………………”

    溫辭臉頰爆紅，崩潰地站在那，又想去死一死了。

    周霧進衣物間給她拿了一條長袖t恤，出來時溫辭還站在原位，看起來內心世界還沒重新構建好。

    周霧忍笑，拿襯衫換過她手上的帆布袋。

    “沒找到合適你的褲子，這件應該能遮一遮，你湊合穿，冷的話我讓人買一件上來?！?/br>
    “不用。不冷。這件夠了。謝謝?！?/br>
    溫辭頭也不回地逃進了浴室。

    -

    浴室里水聲陣陣，和窗外的雨聲混合在一起。

    溫辭這個澡洗了半小時。

    周霧坐在辦公桌前，繼續翻看之前沒看完的計劃書。眼前閃過溫辭剛才那副崩潰的神情，又覺得好笑。

    挺怪的，明明什么都沒做，這段時間縈繞在周霧心里那點難受的燥熱忽然間消失了。

    可能是溫老師長得比較下火。

    周霧在心底下結論。

    浴室門終于被推開，周霧聞聲回頭。

    溫辭穿著他的t恤出來了。

    這件t恤是比較長，能遮住她一半大腿，但也有弊端——衣領太寬，整件衣服只能靠她瘦小的肩膀堪堪拖住，露出她一大片白皙的皮膚。

    溫辭洗了頭，吹得不是特別干，幾縷發絲貼在她修長纖細的脖頸上。

    空氣里充斥著她身上的沐浴露香氣，和他的一樣，又好像不同。

    燥熱去而復返。

    “謝謝，我舒服多了?！睖剞o躲著他的眼睛，禮貌詢問，“我能在這待到晚上嗎？我就坐在客廳寫教案，不會吵你。過了晚飯時間我就走?！?/br>
    “客廳桌子矮，坐著不舒服?！敝莒F用下巴點了點身邊，“不嫌棄的話，一起坐?！?/br>
    溫辭本想拒絕，雖然這張辦公桌很大，但兩個人一起用還是有些擁擠，她沒有那么挑環境，矮桌也能坐?？稍掃€未出口，周霧已經起身，幫她從客廳挪了一張椅子在旁邊。

    她只好道：“好，謝謝?！?/br>
    擔心打擾到周霧，溫辭一直盡量把身子往外偏。

    無言地坐了一會兒，周霧忽然放下計劃書。

    溫辭立刻道：“不然我還是去客廳——”

    “我有點反悔了?！?/br>
    “什么？”溫辭愣愣地看他。

    “我好像是有點禽獸?！敝莒F朝她看過來，帶著笑意跟她商量，“溫老師，不做，接個吻行嗎？”

    周霧眼睛顏色很深，直直看向誰時很容易被吸引進去。

    溫辭深受蠱惑，回神時，她已經湊上去親了周霧一口。

    周霧顯然被她親得愣了一下，隨即笑得更深：“就這樣？不夠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