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集訓名額統計結束那天，夏小桃特地邀請學習小組其他叁個人和夏渝放學去街道那頭的家常菜館吃頓好吃的，作為前段時間的小小謝禮。

    她這次年級大概排在四十名左右。

    最初去看成績的時候，還沒來得及為進步高興，看到前面寫了個41名，以為任務要失敗了。

    結果班主任在通知學習小組均分最終排名時她才知道，因為這次試卷編排的難度梯度不太合理，導致中部排名幾乎沒什么分數上的差距，影響到均分排名的只有頭部尖子生的分數。

    夏小桃在看到自家小組排第八名的時候都要哭出來了，突然又想到了那個占卜。

    這就是當時說的幸運因素嗎，大師。

    總而言之，她自己進步了是事實，但是能讓任務不失敗還能跟著一起去集訓還得是沾了方瑤他們的光。

    “小桃，恭喜你，這次進步了好多?！?/br>
    她提前預定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包廂，和方瑤結伴過來準備在人到齊前點些菜。

    “幸好沒有害得你們不能去集訓?！彼悬c不好意思，喝了口茶，“雖然我自己進步了很多，但是還是因為你們考得很好，分差拉開很大，總排名才能進前十的?！?/br>
    “先不談我們，你考試也是為你自己嘛，”方瑤叫來了服務員，多要了一份菜單，“其實我們去不去集訓都無所謂，也不是只有國內大學這一種選擇，之前我和哥哥商量了一下，后續可能會出國讀?！?/br>
    果然學霸們的想法還是更高一層。

    “我們來遲了嗎？”

    人沒到聲音先行，夏小桃和方瑤聊得正開心?；仡^看了一眼，剩下叁個男生竟然一起順路來了。

    “剛剛我籃球隊訓練結束的時候聽他們聊到今年的集訓安排?！毕挠暹M來之后很有分寸地坐在了離方瑤一個身位的地方，動作很收斂，嘴巴可是管不住，一落座就迫不及待開始制造話題。

    大家分散坐開，把兩個女生圍在中間，開始討論起集訓的事情。

    夏小桃對于這個升學特招活動一無所知，同時也是他們之中對這個最有需求的人，所以率先開口問，“是什么安排呀？”

    “今年的集訓不在本校辦，而是在旁邊的附屬職校?！毕挠迳衩刭赓獾匮a充道，“但是那所職校，別看建得比本校還豪華，但是……嘖，有點不可說?！?/br>
    “什么意思？”

    方瑤的好奇心也被吊起來，笑著往夏渝那邊看去，弄得人怪害羞的。

    “咳咳……”傅一舟在夏渝和方瑤的中間有些坐不住，連忙接過話茬補充，“因為本校今年要舉辦國際性質的賽事，宿舍和教室都不能留給集訓的高中生用?！?/br>
    “正好他們的附屬職校最近兩年才建立，買了挺多通稿宣傳的。這一次集訓在那邊辦，估計又是一個話題，能借著本校的名頭把什么校內環境再往外宣傳一下?！?/br>
    “那剛剛夏渝說的，不可說是什么？”

    夏小桃實在是好奇，也湊過身子，剛要往夏渝那邊探，就感覺手在桌下被捏住了。

    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聞嶼。

    干燥又溫熱的手指從指縫中緩緩伸出，扣住，但又僅限于此，好像只是單純想牽手而已。

    她安撫性地輕輕摩挲了一下聞嶼的手心，也就由著他牽手了。

    服務員開始陸陸續續上菜。

    “不可說就是——”夏渝找回了話頭，“學校里的學生們大部分非富即貴，不僅有錢，還個個有權，誰也不怕誰。沒有人脈的進不來當老師，有權的學生還會霸凌看不慣的學生?！?/br>
    “你們到時候過去的時候小心點吧，看到那種氣勢很足的學生最好繞道走?！毕挠逑氲竭@里也有點擔心地皺眉，“集訓多久??？”

    “一個月?！甭剮Z也加入了話題。

    一個月？

    夏渝如果有一個月見不到方瑤，會有像當初聞嶼那樣的危險嗎？最近都沒見系統刷新投票，他作為新角色還是倒數第一呢。

    考試后精神稍微放松了下來，夏小桃也有余力思考起系統和劇情這件事，還沒等她擔心完就聽到夏渝迫不及待說，“那我中途偷偷過來找你們玩吧，我和他們學?；@球隊的人也認識呢?！?/br>
    這下沒事了，夏渝這么粗的箭頭，好像不需要太擔心他的樣子。

    菜上齊了，帶著鍋氣的香味讓餓了一下午的高叁生們都有點饞，紛紛動筷開始解決晚飯，話題也由集訓變到考試，再到八卦。

    “小桃，我們班總有人來問我你有沒有男朋友，我要怎么回復??？”

    夏渝又開啟了一個話題，滿臉看熱鬧不嫌事情大，甚至是偷偷瞟著聞嶼的表情在向夏小桃提問。

    這下大家都轉頭盯著夏小桃了。

    在方瑤他們幾人的認知中，夏小桃和聞嶼現在應該是還正在隔著一層窗戶紙的曖昧階段——看上去兩個人好像互相都有那么點意思，但是就是不愿意跨出最后那一步表白。每每被問到時夏小桃還會閃爍其詞避開正面回復，或者裝作他們都不知道的樣子嘴硬否認。

    夏小桃實在是有苦說不出，誰能想到大家的理解都在第一層，就她一個人被系統帶到第五層。

    但是她覺得這不能完全怪自己，至少有一半的問題出在這套系統和小說世界的設定身上。

    “我、我對這個不感興趣，你就當我有吧，把問這些事情的都拒絕了就好?！?/br>
    “哦，‘當你有吧’……”

    夏渝拖長聲調復述了一遍，低下頭夾菜，“那好吧，明天我就去回復那個人?！?/br>
    夏小桃感覺自己的手被捏得更緊了，于是內疚地偷偷往旁邊看了一眼，聞嶼沒有說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很委屈的模樣。

    第二天是周末，加上又是一次大考結束，眾人多少隨著氛圍灌了點啤酒，又多聊了會，等回家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夏小桃因為任務完成還能去集訓，心情更是加倍好，在餐桌上數她喝得最多，現在走路都有點打飄。

    聞嶼只是喝到有點上臉，在旁邊護著夏小桃，怕她走著走著就摔了。

    他進門之后把夏小桃按在沙發上坐好，囑咐她不要亂碰亂動，就轉身去沖蜂蜜水準備給她解酒用。

    回家路上風有點大，吹得她更醉了，意識到自己回到熟悉的環境之后開始嬌氣地發脾氣。

    “聞嶼！”

    “聞嶼聞嶼聞嶼！”

    她帶了點小性子這樣叫著聞嶼的名字。平時說話聊天語氣都有點平淡或者小心翼翼的，這種略帶嬌憨的音調讓聞嶼聽了有點背后發癢，沖泡蜂蜜的動作也稍微有些急躁。

    “給，你先喝了?！?/br>
    夏小桃真的暈暈乎乎的，杯子遞到嘴邊了都不喝，還往后仰把聞嶼的手推開。

    “聞嶼！”

    她一直在重復聞嶼的名字，但是看上去又沒有更多要說的，看到聞嶼在茶幾上放好杯子之后，直接撲了上去，把他撲倒在沙發上緊緊抱住。

    今天夏小桃在校服外穿了一件很柔軟的米色毛絨外套，撲上來的時候聞嶼感覺懷里抱了一只大型犬一樣，忍不住在她的衣服上來回摸著，兩只大手都陷進外套的絨毛之中。

    “今天欺負我，回家來又來抱我?！彼劦较男√翌^發的香味，委屈地自言自語。

    夏小桃昏昏欲睡，趴在聞嶼的肩膀上腦袋一蹭一蹭的，不小心磕到他下巴又受驚一樣睜開眼。

    看到身下的人是熟悉的聞嶼之后又放下心來，端詳了一會，又皺起眉頭，“……你能不能不要最后一名了？”

    “但是如果你不是最后一名，你是不是就要……”

    “什么最后一名？”他有些摸不著頭腦，追問道。

    “對不起啊聞嶼……”她說話之間溢出一點酒味，話里內容亂七八糟，讓人完全無法理解，“我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