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降谷零的笑容也很清爽,仿佛一絲陰霾都沒有:“借口雖然不多,但好用就行,不是嗎?” 兩儀繪川眨了眨眼,降谷先生現在的狀態似乎有點……奇特? 但降谷先生不說,她也不打算深究,她和降谷先生的工作總是充斥著各種各樣隱形的或顯形的保密條例,need not to know。 她去廚房和降谷零一起端碗分餐具,一起坐到餐桌前,說一聲“我開動了”之后抬起筷子。 菜,吃起來是甜的。 ……鹽放成糖了? 降谷零自己吃了一口,也愣住,但他什么也沒說,只默默地又吃一口。 . 做噩夢會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 降谷零曾經見過諸伏景光做噩夢的樣子,會尖叫,會失控,會瞳孔緊縮又渙散,一身冷汗,精神恍惚,即使有發小沖過來安慰,也很難即刻清醒。 而兩儀做噩夢的那次,看起來很虛弱,像是熬了一場大夜,但在他懷里又迅速安定下來,直接昏昏沉沉地重新安睡。 他自己幾乎沒做過噩夢,但他忽然發覺,如果他做噩夢,自己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不會產生任何神情變化,甚至能對著其他人露出與一般無二的微笑。 ……但怎么會有這種噩夢,這種可能性呢? 噩夢的起始,是g5機構的人找風見對接武器走私鏈的進展。 國內外聯合行動,部門不同,需要經常溝通。而經常來公安負責聯絡工作的人,是霧美沙。 霧美沙,很難記得住她的臉,但不重要,她會帶著g5機構的證件,還有一腦袋的新情報。 她的背后,是在黑衣組織內部也頗為神出鬼沒的康帕利,也是g5機構的合作人金帛。他即使記不住她的臉,也會記住她的名字。 今天和她的接觸原本只是一次日常的工作對接,因為g5的調查已經卡頓,無法挖出黑衣組織更多的武器走私渠道。不知道這些武器大部分是哪里來,也不知道這些武器經過哪里。只能從一些地區的槍支犯罪中可以察覺到,武器的最終流向。 康帕利終究沒能查出更多東西。 動念有時候只在一瞬間,降谷零打開辦公室的監控,讓風見裕也問霧美沙一個問題。 風見裕也就依照上司的意愿,將有些突兀的問題陳述出口:“金帛可能要進朗姆的審訊室了——” 霧美沙一瞬間呆愣住,很輕微,普通人無法察覺。但看監控的人是降谷零。 “——那個審訊室可能有洗腦的功能,金帛很危險,有什么地方是我們可以幫上忙的嗎?” 風見裕也毫無所查地問完,而霧美沙稍有遲疑,回復道:“我回去問問金帛,如果有什么需求一定會聯系你們?!?/br> 現在,不只是降谷零,連風見裕也都后知后覺察覺到不對了。 霧美沙竟然一無所知嗎? 噩夢的構造有時候就是這么簡單。 在之前的一次詢問中,降谷零不僅確認了康帕利的g5合作人身份,甚至知道了她的g5代號,還確認了一件事,兩儀親口承認的。 【要聯系康帕利的話,一般是聯系一位名為霧美沙的聯絡員?!?/br> 然而霧美沙對康帕利的新事件,明顯一無所知。 兩儀有可能是直接聯系的康帕利嗎?可能性不大,她應該比誰都清楚,聯系機構聯絡員,比聯系在臥底的本人安全許多倍。 就算是她直接聯系康帕利,那康帕利居然也沒有和霧美沙說明,商量逃離組織的退路嗎? 或許有其他的可能性,但他已經完全無法忽視,兩儀沒有將情況轉達給康帕利,打算目送康帕利進入審訊室的可能。 霧美沙平常都是和風見進行日常對接,他不會關注。要不是他今天剛好路過,偶然動念,以他對兩儀的信任度,根本想不起來要和霧美沙確認。 臥底只要行動,就一定會有痕跡。 兩儀之前就有些奇怪的地方,在剛假死沒一個月的情況下參加聯誼就是其中一項。 還有,康帕利回日本參加拍賣會的那天晚上兩儀換房子??;以及他剛和兩儀說鈴木有問題,鈴木緊接著就失蹤。兩項巧合。 這意味著什么? 他習慣性地驅車前往兩儀在二丁目的住處,給自己做便當,順帶捋清思路。 他把鹽放成了糖,幸好他不求飯菜好吃。 今天偶然回來的兩儀更是徹頭徹尾的甜黨,菜里加糖也是甜口,她吃得下。 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的,他問兩儀有沒有把康帕利的事告訴g5,兩儀沒有否認。 他沒能完全掩蓋自己的異常,于是等碗筷都收拾完畢,站在廚房里,兩儀最終還是擔憂地和他說:“降谷先生今天的心情不太好?!?/br> 降谷零與她對視。她的眼睛很好看,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最澄澈的水面,毫不掩蓋自己的情緒。 ……她在欺騙他嗎? “我做了一場噩夢?!彼f道。 下一刻,不出乎意料,但又確實令他驚訝的事平靜發生。兩儀稍微猶豫了一秒不到的時間,就露出無奈又溫柔的表情,上前抱住他。 后腦勺的金色碎發被她輕輕地摸著,觸感聽起來有點沙沙聲。一會兒后,在后腦勺的手往下挪,在背后拍了拍。完全是哄小孩級別的安慰動作。 “噩夢說出來就不靈了,”她輕聲細語地說著,語氣也特別哄小孩,“如果降谷先生不介意,可以和我說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