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同人)成為叛逆咒術師后攻略了哥哥同期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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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具尸體從木箱里掉出來,滾落在地。 有的已經腐爛,有的剛死不久——是早上被三井直川滅口的船員。 女人的手臂被貨箱撞折,尖利的指甲反倒劃破了自己的腹部,她踉蹌著軟倒下去,摔在幾具尸體上。 血從傷口位置流去,松田伊夏瞇起眼睛,看見一點黑色的、粉末一樣的東西混在其中,緩緩流向下方。 心臟不知為何急促地跳動兩下。 黑色的粉末?;以偛磐v的藥就是黑色粉末,但是到底吃了多大計量,才會連血液里都有這個東西?還是說…… 松田伊夏心神驟然一顫,耳畔捕捉到從另外一側傳來的,不屬于任何一人的脈搏跳動聲,側頭喊道:“把你的外套脫了,快!” 灰原哀一慌,手忙腳亂地將身上的外套脫下,原本脫力摔倒在地的三井郁江卻在此時發動攻擊,再次繞過少年,直朝著她撲來。 她被少年拉著往側方堪堪躲過一擊,這才將手上的外套脫下,抖著手臂扔到一旁。 口袋里的幾顆膠囊掉落出來,在地面上滾了幾圈。 三井郁江轉頭,不再看向方才一直瞄準的灰原哀,而是死盯著膠囊。 輕微的破裂聲。 膠囊碎了! 里面的東西滾落在地上,灰原哀驟時從喉間哽出一聲不可置信的驚呼。 那是一團黑紅的rou塊。 外面糊著一層黏糊糊的血,像是一團未足月的胎兒匍匐在地,但是那層薄皮里面卻不知道包裹著什么,在同心臟一般跳動。 撲通、撲通。 它在地面上流下一條黏膩的、血色的痕跡,就靠著自身的蠕動,朝前方爬去。 灰原哀的手在抖。 全身上下都劇烈的顫抖著,胃一下下抽搐,幾欲作嘔。 “離它遠點!”松田伊夏喊道。 我知道?。?! 她在心里回,話還沒出口就被一陣反胃打斷,只從喉嚨里呼出幾聲氣喘。 但是手腳就是在此時不聽使喚,完全喪失力氣,眼前一陣陣發黑,鼻腔里全是惡心的血腥和腐臭。 她用力扶著貨箱,掙扎著往后面退了好幾步。但速度仍然不及不斷朝著最近的熱源涌動的那塊血rou。 就在它快要爬到女孩鞋尖時,一陣寒光閃過。 匕首自松田伊夏方向飛射而來,釘在地板上,穿透那團血rou中央,隨著一聲氣球爆裂的聲音,它流著血裂開,頃刻之間變回一堆黑色粉末。 再熟悉不過的黑色粉末,和剛開始在膠囊里面的一樣。 灰原哀在此時倏地想起,之前每一批“原始藥劑”送往實驗室時都是放置在冷凍車廂里,上面貼著幾番強調的[在-10°以下環境保存],連她所有的實驗都基于此列。 將混著粉末的藥劑做成新型aptx4869,喂給小白鼠實驗,然后…… 她幾步跌跌撞撞走到旁邊,扶著箱子,沒忍住干嘔起來。 但很快,灰原哀突得想起什么,猛得抬頭看向剛才從貨箱里摔出的幾具尸體。 ——糟了??! 余光中,她看見旁邊那人早已將視線落在上面,擺出了防備的姿勢。 不合時宜,但灰原哀腦內仍然冒出疑問。 為什么對方在突發變故的時候,居然保護了自己? 但很快,她再也無暇思考這些。 ——那幾具尸體動了。 隨著血液一起流淌而出的黑灰粉末變成同膠囊里如出一轍的rou塊,帶著一絲沉重卻不易察覺的詛咒氣息。 鉆進尸體里,同皮rou融為一體,然后變成了若有若無的心跳,驅使著他們重新站起。 看來他當時在三井郁江手腕上摸到的脈搏,就是這個東西的。 ……咒胎? 這個詞忽得出現在腦內,但松田伊夏對咒胎也知之甚少,更別提這種被分成好幾塊,甚至還會在特定情況下切換形態的類型。 沒法再使用咒術,他不知道擬翼染上這些攜帶黑色粉末的血液會發生什么。 如果粉末會附著在上面,事情只會更糟糕。 幾具尸體慢慢扭曲著站起來,一雙雙眼睛被頂開,看向兩人。 松田伊夏一把抄起灰原哀,轉身朝著艙內躲避。 一擊、兩擊、三擊。 他輕微喘著氣,只能用躲避來應對,幾番想帶著女孩從入口離開,皆被攔住去路。 三井郁江的血隨著移動灑了一地,散落的藥分不清是普通的用于偽裝的成癮性藥物,還是那些粉末。 但血液四溢,不斷有新的心臟般跳動著的撲通聲從四面傳來,越來越多,匯聚在地板上,朝著兩人的位置爬來。 松田伊夏頭上的兜帽早已在又一次帶著女孩在地上滾落一圈躲開襲擊時掉下,露出黑色卷發和尚未佩戴美瞳的眼睛。 黑紅兩色的眼眸灼灼,帶著鋒利的寒芒。 但灰原哀只是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 又一次揮動匕首,差點從貨箱上跳到肩側的rou塊被砍碎變成黑粉,撒在地板。 他們步步后退,上方卻忽然傳來響動。 這里位于酒水餐吧地下,原本寂靜的娛樂艙段好像突然涌進不少人。 吵鬧聲、維持秩序的聲音從上傳下,通過女孩來時的密道,變成微不可聞的噪音。 但將兩人團團圍住的怪物卻調轉方向。 比起這里一直屏息的兩個熱源,頭頂上方的“食物”更具有吸引力。 那些本就離密道很近的rou塊一樣的咒胎開始往上涌動,緩緩爬至入口。 灰原哀睜大眼睛。 ……不行!如果這些東西上去,這艘船就完了! 她拽著少年衣服的手下意識用力。 松田伊夏將她輕放置于地板上,看向四周。 光把它們關在這里沒用。 那些只是粉末、融化在血液里就變成了液體,總有一天,它們會像被囚久了的野獸沖破牢籠。 他得炸毀這個艙室,火焰灼燒一切,然后這個艙室乃至于這艘船都得沉入海底。 冰封在幽寂、寒冷的深海。 而這里恰好也有這個條件,不管是分布于四周的、可以造成小范圍爆裂的電箱,還是組織當時安置在墻壁四周,在出現意外時可以立即引爆毀尸滅跡的爆破裝置。 但是。 放置于側方的手攥緊,手心傳來被指甲刺破的疼痛。 但是他在這里,第一次,在一種平靜而安寧的環境里,看見了松田陣平。 冥冥之中,他感覺自己已經攥住了“那道幻影到底來源于何”這個問題的絲線。 就好似已經快要能握住他的手。 他用三年時間找到這里,然后不過一天,一切都要親手作廢,化為烏有。 有那么幾刻,他甚至想不管船上的那些乘客。 放任這些東西爬至上方,讓他們自生自滅,這樣這些線索仍然被自己緊緊攥在手里。 他可以待在這艘怪物侵襲的船艙里,反正它們傷不到他,他就待在這間密艙,順著這條線索摸索,總有一天能…… 松田伊夏垂眸,在自己的心臟里品味到幾分干澀的可笑。 松田陣平能為了那些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在快要爆炸的摩天輪艙里走向死亡,他現在卻想用自己最本源的自私,讓整條船無辜的人命成為松田陣平的罪債。 ……如果他泉下有知,會因而憎恨自己? 或許不會,他不知道。但以松田陣平的性格,肯定會自責自己的教育失誤,讓唯一留下的親人變成一個同自己的理念背道而馳、犧牲無辜者來牟利的劊子手。 即使這些事情,這些所有的事情,都和他無關,只出于松田伊夏自己的自私。 松田伊夏沉默下去。 他腦內忽得浮起松田陣平的臉,沒道理的,出現的并不是他最常見的那個樣子。 而是七年前對方在畢業典禮時的模樣。 在工作后除了重要會議,他們大多會衣著和普通職員沒什么區別的純色職業裝,在畢業典禮大概是第一次也是為數不多的穿這種觀賞性更強的警服的機會。 松田陣平拍了不少照片,和好友勾肩搭背的,一個人站在樹下笑的,這些他從來沒見過,直到他離世后的半個月,伊達航將這些整理出來,送到了他手上。 松田伊夏曾經把一張來源于此的照片裝在胸口,心臟正前方位于里側的口袋,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告慰著血rou下搏動的心臟。 然后他傷在了這里,被咒靈從背后貫穿,在照片三寸之上的地方。任務結束他坐在正在消失的咒靈尸骸旁邊,沒管身上淌血的傷,第一時間從口袋里抽出這張照片。 沒被劃破,連密封袋都沒受損。但是過量的血第一次浸透了專門制縫上的防水布料,隔著透明的密封袋染上照片里松田陣平肆意笑著的臉。 他用指腹去抹,抹了兩下才想起自己滿手都是血和灰塵,把整個照片擦得更穢濁不堪。 等回去小心洗干凈密封袋,從里面抽出照片,他哥哥的臉仍然干凈、英俊。是他手滿是污濁,才在對方臉上留下了一道道穢痕。 他再也沒帶過照片。 黑卷發男人在上面的笑容不知為何從那之后變得灼人,被妥帖放置在衣柜深處,偶爾他靠在木柜旁徹夜不眠,也沒再敢拿出來看過。 ……算了。 算了。他還有時間,還有很多、很多、很多個三年。 他不想再弄臟松田陣平的臉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