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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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她?”沈從容卻像聽到什么不好笑的笑話,“她現在的男朋友還是通過我認識的呢?!?/br> 一時間,喬栗子有種置身水底的感覺。 墜落感。輕微的眩暈。知覺在變得麻木。世界向后退去,把她留在原地,呼吸困難。 沈從容見她面色不好,擰起眉道:“你沒事吧,喬喬?” 喬栗子似沒聽到,眼神失焦地立在原地。 “低血糖犯了?”沈從容說著要去扶她,怕她難受,“我包里有帶巧克力?!?/br> 喬栗子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沒事?!?/br> 話一出口,空氣都靜了。沈從容一怔,收回了手。 喬栗子回過神,覺得場面還能挽救一下,于是她說:“謝謝?!?/br> “……” 沈從容倒不至于真的覺得,喬栗子是對魏學同一見鐘情了,并因得知她已有男友這一噩耗而失魂落魄。 她是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了。 有點后悔方才用那種語氣跟喬栗子講話,但又不止于此。 晚上和魏學同聊天的時候,沈從容進行了深刻反省。 清點絲絨:人,不能講自己的朋友不好。 魏學同立刻警覺起來:你跟喬喬講我什么了?你把我六年級創作的詩念給她聽了?為了討女朋友的歡心真是不擇手段啊你! 清點絲絨:我沒有。我只是暗示你可能對她有不軌之心,讓她小心點你。 有故事的魏同學:我對你才有不軌之心—— 有故事的魏同學:我想揍你! 沈從容顧自往下說道:喬喬好像不喜歡我了,怎么辦。 有故事的魏同學:從容,我一直覺得你挺牛的,就是大神的那種。怎么談起戀愛來這么迷了? 清點絲絨:……我還沒談上呢。 有故事的魏同學:換你你敢跟一個講朋友壞話的人做朋友嗎? 被魏學同教導世事洞明的學問,沈從容不敢相信自己也有今天。 她想申辯自己并非不懂里面的種種策略,只是有些時刻管不了那么多了。 但她只是說:我以后不這樣了。 喬栗子在自己房間,捧著杯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脫脂牛奶。 她晚飯沒吃幾口,下班的時候沈從容問要不要一起吃宵夜,她也拒絕了。 當時是因為整個人都不太自然,尤其不知道要怎么和沈從容相處。想回去隨便找什么應付著吃點。 打開冰箱看到之前調好的沙拉,里面牛rou顏色深紅,可以看到細密分布的脂肪紋理。喬栗子浸在冰箱前的冷黃燈光里,盯著看了很久,只覺胃里像上過發條似的,緊得快要痙攣,一點食欲都沒有。 連帶也不再理解此前期待享用它的自己。再站一會,可能對食物的存在意義都會產生質疑。 最后什么也沒吃。房間里有個小的吧臺,她只穿一件雪青色絲綢吊帶,坐在皮面的高腳椅上,手臂貼著黑云母石臺。從里到外的冷。 又提不起勁去拿遙控器把空調溫度調高點。 明明在人前還能維持若無其事,到自己一個人就完全沒辦法。沈從容,清點絲絨,魏學同,男朋友,女朋友……思路像鬼打墻一樣,繞著這幾個詞,走不出去。 勉強打起精神,就著冰的牛奶吞了幾片維生素,還被嗆到,咳得想吐。 連自己都嫌狼狽。那片烏云又向她聚攏了,心臟跳得很快。痛苦像刀刃,懸停在變得極其敏感的皮膚表層,危險地刮過去,刮過來。 她拿過手機拔一個號碼,對面接通了,卻不說話,她也沒說話。 僵持了大概有半分鐘,那邊忍不住了,開口道:“喬喬?” 喬栗子又過了幾秒,才“嗯”了一聲,說:“那張畫的事情不用問了?!?/br> 蔣誠實說:“你聲音怎么了?” 喬栗子仰面倒在床上,一手拿手機,另一手擋在眼前,很怕被燈光刺到似的:“沒有?!?/br> 蔣誠實小心地說:“怎么又不要問了,你自己有線索了……?” 喬栗子說:“沒有,不想知道了?!?/br> “發生什么了喬喬?”蔣誠實說,“小云說他那邊應該能打聽到的,你……” “我不要,不管是誰,我不想要了?!眴汤踝哟驍嗨?,“我當時真的想知道,恨不得什么都查得一清二楚。但我現在不想了,千萬別讓我知道?!?/br> 幻滅也是我自找的,她想,不是這個人也會是別人,不是這處也會是別處。這就是愛一個幻影的下場。人終有一死,但不要在今天,最好也不是明天。 掛掉電話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身體里沒有力氣,只有一種求救的渴望。 她想去洗澡,又有點不敢。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恐懼了,但那個夢魘般的場景又在朝她圍繞過來。 ——她母親的那間浴室,她再也沒有踏進過一步,然而也再沒能擺脫掉它。 那時她還沒有認識清點絲絨,也不曾在聚光燈與大眾的視線下活動,只是被縛在母親自殺的現實中,還在不能控制地將這一現實翻來覆去地想。 想到母親,最折磨喬栗子的,不是去想“她為什么選擇了死”,或是“她是不是經受了沒辦法消解的痛苦”,而是——“她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是不是給我的報復?” 每天這么想,想一輩子也想不明白。想得整個人空空蕩蕩,耗成一具渾渾噩噩的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