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為漢武帝強國富民 第2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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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來歲的桑弘羊緩行而入,恭敬見禮,此時轉頭沖劉挽和劉據道:“太子,長公主?!?/br> 姐弟二人都頷首示意,劉徹已然在案前入座,“長安內的風言風語你聽來不少了吧,說說你的看法?!?/br> 現如今長安的風言風語無一不跟劉挽有關,談論看法,又在劉徹跟前,劉挽在側,縱然桑弘羊不算是第一次得見到劉徹時常把劉挽和劉據帶在身邊,也知道在劉徹這兒,劉據多是陪襯。 都知道劉徹寵愛劉挽,自小撫養長大,用心教導,劉挽之今日,多虧劉徹仔細培養。 不得不說,倘若劉據在劉徹的教導之下,能長得如同劉挽一般,實大漢之幸也! 桑弘羊畢竟是初露頭角,在劉徹一問時,并沒有立刻開口,終是劉徹道:“朕既然問你,要問的是真話,并非想要你敷衍朕。你之所長為何?若你之所長不能為朕所用,朕有留你的必要嗎?” 換而言之,劉徹在問策,如果桑弘羊的表現無法讓劉徹滿意,未必見得劉徹會再把人留用。 桑弘羊好不容易才到劉徹的跟前,怎么可能愿意接受被劉徹趕出去,尤其眼下細論劉挽面臨的處境,其實和他擅長的是息息相關。 “請陛下恕臣斗膽,也希望長公主能如實回答臣的一些問題?!鄙:胙蚴遣辉敢夥胚^露臉的機會的,因此,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得說話,更要把話說得清楚,不過,這劉挽配合。 反過來說,如果劉挽不愿意配合,有些話桑弘羊說得不好,劉徹也不該怪罪他。 “好,你只管問,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眲⑼旌τ蛏:胙?,讓他只管問。 “敢問長公主覺得,藏書樓,安容處這樣可以養育天下人才,收攏天下人心的地方,該由一人執掌嗎?”桑弘羊終是問出這句話,一句明顯得罪劉挽的話。 可是,劉挽不答反問:“你為何覺得,這樣一個養育天下人才,收攏天下人心的地方,不該收私人執掌?!?/br> 劉據分明注意到的是,劉挽所問和桑弘羊所問的區別在于,一人和私人。 一人,私人,兩者的差別是什么? 這個問題,劉據安心的聽著,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問出。 不過,顯然桑弘羊也意識到,“長公主已然答了,在于私。天下欲安定,離不開有才之人,民心之所向,天下歸一。人才為國家之根本,故有太學,有各地的學院為大漢育人才。長公主所設的藏書樓,雖以書樓為名,聚天下藏書,以傳道授業解惑為根本。太學,天下各地的學院,無有能及藏書樓者。故,天下有志之士,但有一心為國者,皆往藏書樓內求學。藏書樓,影響太大。對天下各學士的影響太重?!?/br> “至于安容處,收攏天下有難之人,老弱婦孺,初心為安天下,何嘗不是收攏人心,這個底,該由朝廷來托,方能讓朝廷得天下人心?!?/br> 桑弘羊娓娓道來,“鹽鐵酒以官營,聽聞長公主在交出鹽酒之時,不加遲疑,很是以為甚可,臣斗膽以為,長公主有心將藏書樓和安容處都獻于朝堂執掌?!?/br> ???劉據聽清這一點,不可思議的望向劉挽,劉挽是這個意思嗎? 隨后劉據又望向劉徹,劉徹并沒有任何的異樣,好像一切他都清楚。 當然清楚。劉挽設安容處和藏書樓的時候,劉據尚未出生,那會兒的劉據啥都不是,劉挽做事卻是件件都會和劉徹商量好,關乎大漢之根本,劉挽斷不會輕易握在手里不放。 “那你說,我既有這個心思,底下的人都在指責我,參我的折子都堆得這么高了,為何我依然不出面,不讓人知道我的這點心思?”劉挽被說破她的那點盤算也沒有多余的反應,饒有興趣的想聽聽,桑弘羊到底猜到多少。 “不會有人覺得,長公主會愿意將藏書樓和安容處上交朝廷,由朝廷接管。他們企圖將長公主架在火上烤,讓天下人知道藏書樓和安容處的重要性后,他們一定會提出讓長公主將藏書樓和安容處上交,彼時,陛下和長公主必起爭執?!鄙:胙蚱鋵崗氖虑轸[出來開始就在想,劉挽又不是沒有能力處理這些質疑,為何一直放任不管,很是一副恨不得事情鬧大,再鬧大的意思。 不該是這樣??! 除非劉挽另有所圖。 思量劉挽在事情鬧大之后將會失去的一切,再比照眼下劉挽擁有的一切,有些問題也就迎刃而解。 但是,在此之前,桑弘羊依然在想,劉挽舍得嗎?她怎么可能會舍得。 育天下人才,收攏人心,這一切多么讓人心動? 尤其劉挽的弟弟是大漢的太子。得有才之人,有人心,劉據的位置豈不是更穩? 第376章 以身謀國 不, 不! 比起收攏人心,以為可以穩定地位,實則不然。 在他們面前高高在上的皇帝才是決定一切關鍵。 從前,劉挽從來沒有做出任何違背劉徹意愿的事, 以后也斷然不會。 況且, 連鹽利和酒利劉挽都能毫不猶豫的交出來, 怎么可能會握著藏書樓和安容處不放。桑弘羊想起有人曾提過, 當年在設立安容處的時候,劉挽打的正是朝廷的名義。 幾位大漢的公主執掌安容處的事宜, 一切其實都是劉徹默許。據說當年在劉挽設安容處時, 朝中的大臣都想搶掌安容處的權利, 只不過是沒搶到, 多年來劉挽把權利交給旁人,饒是在各地都設下安容處,也沒讓朝廷官員有插手的機會。 所以,隨著打主意的人不敢再打, 不得不放棄, 漸漸的很多人都把回事兒給忘了。 安容處雖然是劉挽出錢讓人撐起的,但其實打從一開始劉挽已然想好將來要歸于朝廷接手的。那么,藏書樓也一定是同樣的性質。無非是由劉挽打開局面,隨后這一切影響力極大的產業,都將歸于朝廷,都會在劉徹的名下。 想清楚這一點后的桑弘羊此時在劉挽的注視之下, 將身子躬得更深, 對劉挽由衷生出佩服。 “你該回答我父皇的問題了, 你認為現在事情應該怎么解決?”劉挽確實是這樣的盤算, 只是看破的人, 并不代表懂得往后的事情到底該怎么來做才會更好。 “是不是可以順勢立下規矩?往后,關乎民生國本諸事,皆歸于朝廷掌控?”桑弘羊明白劉挽和劉徹的盤算后,有一些想法再一次冒出。 劉挽是個生財有道的人,這些年大漢最掙錢的產業都在劉挽手里。 如果是之前,桑弘羊一定認為劉挽和世間的所有人都一樣,有錢既揮霍,可勁的建造宮殿,或者打造各種各樣的首飾。 但是,桑弘羊既然對錢財之事有興趣,成為劉徹的近臣,怎么能不查查近些年大漢的支出,以及大漢的收益。 然后,桑弘羊有幸翻閱國庫的賬本,才發現,國庫的收益每年都在減少,真正支撐大漢出征匈奴,讓劉徹有錢修宮殿的人是劉挽。 換而言之,劉挽掙來的錢不少,幾乎都用在出征匈奴,劉徹的揮霍上。 怪不得多少年來劉徹不管怎么打匈奴都沒有人反對,沒有人說費錢,敢情那錢花的根本不是國庫的,不出國庫支出,誰管劉徹怎么花? 桑弘羊接著想找找劉挽多年來掙了多少錢,可是那都是私賬,雖然劉挽是往劉徹這兒送了一份不假,并不代表劉徹愿意把賬本給到桑弘羊查閱。 不看,桑弘羊都明白一個道理了,劉挽掙錢從來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大漢,更為他們的陛下。 這樣的人,既不在意錢財,想來也不會想以一己之力,攬天下人心。她定是更愿意讓天下人心都歸于大漢,歸于劉徹。 想通這一點后,桑弘羊細想劉挽一直沒有反擊,而是讓人越鬧越大,劉徹還一副由著劉挽的態度,只有一個可能。以一己之身,立天下的典范。 那些吃準劉挽舍不得將藏書樓和安容處上交出去的人,更舍不得他們自己的產業,這種情況下,劉挽越是不吱聲,他們越是認定他們猜測沒有錯。隨后會如何?他們一定會千方百計的讓劉挽交出藏書樓和安容處。 他們意圖離間劉挽和劉徹。 對,如果是一個愛財又愛權的人,必然是要中計的。 誰能想到,劉挽小小年紀諸多謀劃,實則從來不在意錢財,也不計較權利呢。 一但劉挽在他們的“逼迫”之下不得不交出安容處和藏書樓,這個規矩立下了,接下來也該是他們交出自己權利的時候! 他們不交,言而無信的人成為他們,失信于天下人,這些人往后還敢道貌岸然指責別人,要求別人? 桑弘羊意識到這一切的時候,對劉挽生出前所未有的敬意。 以一己之力而為大漢謀,這是真正的為大漢謀。 如果說鹽酒一事讓劉挽并不能夠成為旁人不敢正視的人,藏書樓和安容處一但再由劉挽交出去,從前的世族,士紳,豪強,他們都將會再一次明白,心存天下者,利用一顆公心,能做到怎么樣的地步。 “那你好好整理整理,哪些該歸于官營,哪一條規矩該定下,你都寫下,畢竟,你的時間不算太多?!眲⑼煨牢坑谏:胙蚓谷徽婷靼姿囊环琧ao作目的何在。果然不愧是有名的財政專家,她記得鹽鐵酒等一應物歸于官營,最后在漢昭帝后有一場很有名的議論,既《鹽鐵論》。此書記載了當時他們的所有爭論意見,相當厲害! 劉挽審視桑弘羊,想的是,將來成為四個顧命大臣之一的桑弘羊,怎么敗在霍光之手了呢? 啊,算了,以后的事她也不是都能管得了。先把眼前該布的局布好。她得在劉徹的心上多添一些籌碼,將來能讓劉徹多念著她幾分,手下留情。 桑弘羊無聲的轉向劉徹,等的是劉徹的發話。 劉徹道:“聽長公主的吩咐。該定的規矩順勢定好,用他們的話堵他們的嘴,由不得他們不服?!?/br> 劉據張大嘴,以身謀國嗎?他二姐。 桑弘羊既然看破劉挽的意圖,知曉劉挽在算計天下世族豪強,為大漢謀劃,得到劉挽肯定回答,又有劉徹下令,他知曉接下來如何行事。 可是,桑弘羊想的是,劉挽如此行事,她是早些年便開始準備等著今日的嗎? 這個問題,桑弘羊沒有機會問出來,然劉據問了,“二姐早在設立安容處和藏書樓時,便準備好一切,只待今日讓朝廷收回對安容處和藏書樓的所有權,順勢算計旁人? ” 劉挽哪怕早年有這種想法,眼下也斷然不可能承認,她揮揮手道:“當年我只知道一點,大漢應該握住天下安定的命脈,不僅是錢糧,還有人才,人心?!?/br> 不錯,劉挽一直都很清楚的知道劉徹到底在煩心什么。對國家的掌控太弱,世族豪強都騎在劉徹的頭上作威作福,從來都是劉徹所怨恨的。 人人都覺得劉徹一個皇帝當得威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實則呢? 早年劉徹受制于竇太后,又受制于王娡,多少年來,當劉徹把她們背后的人都斗倒時,又意識到其實在她們身后的人倒下了,他一個皇帝依然受制于人,否則不會有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這回事。那無非是劉徹企圖通過罷黜百家,尊崇儒術以達到壓制越發勢大的世家,更為他們套上另一個更明確的枷鎖。 忠義二字,從來都存在著,只不過是從前沒有制定成文。從劉徹而起,君臣、父子、夫妻該是怎么樣的相處方式,從上而下的傳遞得清清楚楚。 多少年來,劉徹受到的掣肘,從來不曾和任何人提起。 劉徹是個強勢的君王,遇上問題劉徹只會想方設法的解決問題,絕不會接受底下的臣子對他的指手畫腳。不能說沒有成效,畢竟劉徹手里捏著張湯這樣的王牌,實在不行,殺一波最是直接了當。 劉挽做的很多事,算是在用一種相對溫和的方式,既讓劉徹可以不必大開殺戒的和人搶,和人斗,又能夠幫助劉徹得錢得利。 劉挽懂得劉徹的不容易,更能為劉徹有力的解決劉徹所面臨的種種無法言喻的難處,這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做得到的。 此時此刻聞劉據一問,劉挽一答,劉徹心中滿是歡喜,恰因如此,劉徹掃過劉挽的臉,更是下定決心,無論如何絕不能讓劉挽出差錯。 既然劉徹和劉挽都開始準備收網,針對眼下的情況,桑弘羊得把相關該由國家收到手里的種種產業都寫上,該由律法明文規定必須要約束世人的條條框框也都要備齊。 外面從一開始的叫嚷劉挽再啟安容處和藏書樓,到最后完全演變成請朝廷出面,接手安容處和藏書樓。 陳須當得知這一切都有陳四娘在其中推動的時候,氣不打一處來的跑到陳四娘的房里,破口大罵道:“你瘋了?你是想讓我們陳家為你的鼠目寸光陪葬嗎?” 陳四娘一雙杏眼無聲的掃過陳須,鼠目寸光說的究竟是誰呢? “父親向祖母進言,與旁人一道對安容處出手,其意何在?”陳四娘沒有生氣,僅不過是隨口一問,陳須面色立沉,“你是想對我指手畫腳?” 陳四娘低眉垂眼道:“女兒不敢。但也請父親既看不透,切忌過早下定論?!?/br> 沒有當父親的會喜歡當女兒的用一種你一個當爹的不懂事少開口的語氣,陳須箭步上前,一記耳光朝陳四娘打下,色厲內荏的喝斥道:“你放肆?!?/br> 挨了一記耳光的陳四娘許久沒有作聲,陳須雖然打了人,見陳四娘突然沒有反應,心下一緊,這種時候傳來館陶大長公主的聲音道:“好樣的,在外頭點頭哈腰,回來打女兒你倒威風得很?!?/br> 第377章 有福不享? 本來心下不安的陳須聞館陶大長公主的話, 身體緊繃的回過頭,急忙喚一聲母親。 館陶大長公主被董偃扶著進門,不悅的館陶大長公主眉頭蹙緊,面容繃緊, 不怒而威。 此時的陳須急忙的解釋道:“母親, 母親信任四娘, 想讓四娘表現, 但四娘近些日子在一眾士紳壓迫泰永長公主時,一次又一次的拱火, 如今外面叫囂讓陛下將藏書樓和安容處收回手中管轄的何嘗不是她安排人喊的?!?/br> 往前邁一步, 陳須眼中冒火的道:“這是要把泰永長公主架在火上烤。那不是要讓泰永長公主將辛苦經營多年的局面全都交到陛下手中?這是要與泰永長公主結仇呢。母親, 泰永長公主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才創建的藏書樓, 安容處,讓她交到陛下手中,豈不等于挖其心?” 館陶大長公主瞥過陳須,走到陳四娘的面前, 陳四娘福身喚一聲祖母, 館陶大長公主問:“給你爹解釋解釋?!?/br> 陳四娘自知,館陶大長公主是相信她,知曉她眼下所做的一切并非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