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為漢武帝強國富民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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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來爭去,他們爭的都是權力。 劉挽作為一個看客,每每聽到有人跟劉徹稟告田蚡和竇嬰又因為什么事吵起來,告了誰什么狀,余光掃過劉徹那張不辨喜怒的臉,都不禁在想,一個個明知道劉徹利用他們,依然不得不遂劉徹所愿的斗得不可開交,神奇吧。 回想史書關于劉徹的記載,終劉徹一朝,劉徹提拔的人才不少,因為他的苛責而沒了的人才也不少。外戚,終劉徹一朝都是話題,沒辦法,大漢的取才之法,以及整個時代的教育背景,注定了劉徹能夠得到的人才遠遠沒有數千年大興發展教育事業后,為朝廷孕育出更多的人才時那樣,由得劉徹選。 外戚,算是另一種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偏偏劉徹最成功任用的外戚衛青和霍去病為大漢立下了赫赫戰功,自然而然讓劉徹覺得,嗯,他是伯樂,能識千里馬。他可以任人唯才,卻忽略一個事實,千里馬常有不假,并非所有的馬都是千里馬。 “陛下,出事了?!焙眯┦?,劉徹算是已經習慣,華刻來稟出事時,他正教著劉挽寫字。是的,劉挽也得開始練字了,一筆一畫由劉徹教著寫,寫在錦帛上,也讓劉挽意識到一點,大漢朝的紙是有了,卻比樹皮都要厚,且尚未普及。不僅是紙,冶煉的工藝,陶制品等等,有些事,她不是不可以搞一搞的哦。 結果,一心二用的劉挽被華刻沖進來喊的這一句,額,手上一抖。 劉徹正教劉挽寫名字,快寫完了,華刻一喊,前功盡棄,好字全毀了。 華刻明顯也注意到了,連忙告罪道:“陛下,奴有罪?!?/br> “好了。字毀了再寫一副就是。何事?!痹捳f著劉徹已經將錦帛丟置一旁,再給鋪上一張,重新握著劉挽的手教道:“名字要寫好了。泰永,與泰永存。父皇盼著我們泰永將來能夠與泰山一樣傲立于天下,為世人所尊?!?/br> 額,劉挽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名字的含義,只不過意義過重了,她擔得起嗎? 好想捂臉的劉挽沒敢把話問出,乖乖的由劉徹教著描下自己的名字。 華刻聽著劉徹的話,沒敢打斷,等劉徹又低頭教起劉挽來,方才稟告,“丞相婚宴,灌夫在丞相鬧起來了,言語有些難聽,惹得丞相大怒,灌夫被扣下了?!?/br> 灌夫何人。本為一介游俠,家財萬貫,樂善好施,曾廣交好友。漢景帝在位時,因灌夫在七國之亂時身先士卒,不畏生死沖戰在前線,為漢景帝所知,對這位多有重用,灌夫曾為代國相國??蛇@位的性格怎么說呢,是個喜歡控制不住脾氣,也不懂得隱忍的人,誰讓他不痛快,他讓別人不痛快。 有一回酒后曾打過竇家的人,若非漢景帝相救,灌夫或許早就死在竇猗房那位當時的太后手里。 不得不說,灌夫的起點不錯,無奈他自己作死,最終因犯法丟官,賦閑家中。 沒有了權利,再富有在灌夫看來都不成。 灌夫開始想方設法結交權貴,一來二去,和竇嬰算得上同病相憐的人搭上,兩人十分交好。灌夫是個喜好抱不平的人,曾經親眼見過竇嬰的門庭若市,如今竇家卻門可羅雀,一切的過錯在他看來都是因為田蚡。 “又是灌夫?!?/br> 劉挽腦子閃過偶爾聽見的關于灌夫的種種,日常跟在劉徹身邊的最大好處莫過于,什么人出了啥事,說正事的時候劉挽不會問那個人是誰,事后卻可以當著劉徹的面讓華刻解釋解釋那么一個人到底怎么回事。 如劉徹的一句喃語,灌夫此人不是第一次被告到劉徹面上。 “陛下,魏其侯求見?!眲卣f著話,手卻沒有停下,察覺劉挽出神,劉徹點了點劉挽的頭,讓她專心些。大人的事同她一個孩子沒有什么關系。 咦!劉挽繼續描起自己的名字。 “讓魏其侯進來?!眲負]手讓人進來。 魏其侯正是竇嬰。竇嬰為何而來,知道他和灌夫關系的人自都心知肚明。 “是!”內侍下去傳話,不一會兒竇嬰被請了進來,神色有些著急的沖劉徹見禮。 劉徹抬眼掃過竇嬰,“你來得正好,朕正教泰永寫字,你過來看看字寫得怎么樣?!?/br> 竇嬰沒來得及張嘴說明來意,不料劉徹已然先一步開了口,進門只埋頭行禮的竇嬰也是沒有想到劉挽也在,但他也知道他須得穩住心神,有什么話瞅準時機再說。 是以,竇嬰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屏住呼吸的走向桌前,慢慢的靠近,努力的看清劉徹教劉挽寫的字,劉挽的封號泰永, “寫了幾回了,拿好筆開始慢慢練?!眲亟塘撕脦谆亓?,并不打算再教,劉挽得自己拿筆練起來。 劉挽......以為她不想嗎?她也想寫好,可這用啥寫的,錦帛,竹簡,劉挽不得好好適應。 筆,劉挽捉得挺好,唯一不好的分明是書寫的工具。 不好也得習慣,不然能怎么辦。 劉挽努力的勾著筆畫,終于明白為什么要簡化漢字了,筆畫太多了啊,寫得好累,而且她現在學的是小篆。嚶嚶嚶,好難寫。 竇嬰更慘,瞧著劉徹教劉挽寫下的字,再看劉挽艱難的落筆,嗯,“陛下親自教導,字自然是好的?!?/br>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誰說不是。 “今天是丞相成婚的大喜日子,太后下令列侯與皇族都要前去道賀,你沒去?”劉徹明知故問的話落在竇嬰的耳朵里,該怎么形容竇嬰復雜的心情呢? 劉挽一邊描著字,一邊滿肚子腹誹。不經意會掃過竇嬰一眼,卻被劉徹敲了敲桌子,無聲提醒劉挽專心,外頭的事和她無關。 “臣去了,宴會上出了事,臣是來向陛下求情的?!眲匕言捥舭渍f了,竇嬰能怎么辦,他要是不配合,是能不把有些話說出還是怎么樣? 本就是有求于劉徹而來的人,該說的話趁早說了不好? “求情?給朕好好說說,喜宴上能鬧出什么值得你求情的事?!毖b糊涂裝到劉徹這個境界,劉挽認為她也要學著點?;实勐?,知道得太多也不見得是好事,就得裝裝傻。 竇嬰臉上陣青陣紅,可他既然進了宮,他自清楚如今能救灌夫的人只有劉徹。 沒辦法,竇嬰唯有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清楚。 灌夫是個藏不住話的人,酒宴上頭竇嬰敬酒,從前巴著竇嬰的人如今全都巴上田蚡,難免對竇嬰各種看不上。一個兩個的灌夫忍著沒鬧已然不容易,偏一個個接一個的挑事,連田蚡也在挑釁竇嬰,到最后灌夫借著酒勁發作出來,和田蚡大吵起來。 在人家的喜宴上和人吵架,是為客之道嗎? 劉徹聽著竇嬰就輕避重的說完事情,笑了笑,“你覺得自己從始至終沒有任何過錯?” 本著進宮為灌夫求情的竇嬰如何也沒有想到,劉徹竟然問起他來。竇嬰張了張嘴,有些話明明想說,又說不出來。 第55章 平衡之術 劉挽千辛萬苦終于把泰永兩個字描出來了, 丑是丑了點,至少有那么一個模樣了。 劉徹瞅見了叮囑一句道:“字得好好練,照著父皇教你的練。字如其人,等你什么時候把字練好了, 朕必重重有賞?!?/br> 咦!練好字都有賞, 自家老父親忒大方了點。 不不不, 話是說給劉挽聽的不假, 又不是只說給劉挽聽。 竇嬰在一旁看著劉挽寫的字,和方才劉徹教她寫字時的樣兒, 他是哪怕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 差之千里。劉挽要什么時候才能把字寫得跟劉徹的一樣。 照著劉徹的字練, 練好了才能有賞。參照她行事, 劉徹難道不是讓他出面壓制田蚡? 一時間,竇嬰有些拿不準了。 “朕的問題很難回答?”劉徹叮囑完劉挽,并沒有忘記方才對竇嬰提出的問題。 竇嬰立刻跪下道:“臣管教不嚴?!?/br> 劉徹輕聲道:“只是管教不嚴嗎?你這么些年為什么用灌夫?” 聽聞此問,竇嬰失態的抬起頭, 顫著聲音想解釋, 劉徹揚起手道:“朕知道你們各有各的盤算,朕不要求你們事事為朕謀劃,可朕也不會允許你們壞了大漢朝的規矩。灌夫和丞相之間積攢了多少仇,多少怨,朕不是不知道,朕不管, 無非是要看看, 你們到底在心里有沒有念及過大漢江山半點?!?/br> 竇嬰聽得心頭直顫, 為大漢江山而謀, 聽起來有些不真實, 實際上呢? 為君的有此要求天經地義,理所當然,做不到的臣子犯了錯,轉頭還想讓皇帝救他,竇嬰也敢張這個口? “陛下,太后有請?!备]嬰來得是挺快的,不過消息傳回宮里,王娡要說沒有動作,鬼都不信。 劉徹望向竇嬰,“太后必為丞相爭取,你覺得朕該幫誰?!?/br> 是嘍,太后是劉徹的親娘,田蚡是劉徹的親舅舅,論親疏竇嬰比得上他們嗎? 而且,一直以來不管是田蚡也好,王娡也罷,都想對付竇嬰,巴不得將竇嬰趕出朝廷,是劉徹把人提上來,讓竇嬰接過竇猗房留下的根基,以外戚制外戚。 說難聽點,劉徹不想讓田蚡獨大,因此才把竇嬰留著,結果怎么著,竇嬰自己斗不過田蚡跑來向劉徹求救?求救就求救了,聽聽竇嬰說起的來龍去脈,在人家的喜宴上,尤其是在王娡這個太后下令眾侯和皇族都要去參加的場面壞人家喜事,客人有這么當的? 理不在灌夫那邊,竇嬰不是不明白,事情到了現在的地步,能救灌夫的獨劉徹了。 “從前朕覺得你挺聰明,如今看來你也糊涂了。比起讓朕救人,你該思如何自救。先前你們已經鬧過一回,能讓丞相不得不和你們息事寧人的把柄,難道不能讓丞相放人?”劉徹突然冒出這句,竇嬰震驚的望向劉徹,如何也沒有想到劉徹竟然會跟他說出這樣的話。 末了也是害怕,外面的事他們總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實則早就傳入劉徹耳中。 聽著劉徹的提醒,劉挽知劉徹為何提醒竇嬰,說來說去不還是為了朝局平衡,一但灌夫被殺,竇嬰未必不會受到牽連,彼時朝堂不又成了田蚡一家獨大?那絕非劉徹想要看到的局面。 竇嬰怔怔的望了劉徹半響,終于回過神道:“陛下,臣告退?!?/br> 劉徹并不留人,他也想看看,因為一樁事,最后能鬧到什么樣的地步。 “父皇不讓人分別查查他們的把柄嗎?”劉挽關注的重點莫過于劉徹所指灌夫能讓田蚡老實,不敢輕易為難灌夫的原因。 看來田蚡素日里沒少干搜刮民脂民膏的事。 “無非強搶民田,四處斂財,目無法度之類的事?!眲赝]嬰遠去,用著全然不在意的語氣說起這樣的一番話。 劉挽并不掩飾震驚的望向劉徹,“父皇,整個大漢有多少像丞相一樣的人?目無王法?” 這個問題問得劉徹很是扎心,劉徹不得不誠實的承認道:“很多?!?/br> “官紳豪強皆貪臟枉法,強占民田,必使民不聊生,長此以往,大漢江山何以安寧?!眲⑼鞗]能忍住警醒劉徹,她也想看看,在劉徹的心里有沒有天下百姓? 劉徹淡淡的掃過劉挽一眼,“懂得這些道理了,看來書沒有白讀。你以為天下的貪官污吏殺得干凈?” 劉挽聽出劉徹語氣間的渾不在意,并不認為在知道有貪官污吏的情況下,他就應該傾其所有,將那些貪官污吏趕盡殺絕。 “發現一個自當殺一個。官紳豪強皆強占民田,國家稅收必將銳減,此事關系甚大?!眲⑼齑瓜卵垌?,想著劉徹一生最在意的到底是什么,得出一個結論,想讓劉徹把她認為重要的事當回事,須從根本下手。否則劉徹不見得聽得進去。 劉徹一頓,“看來這些年你學的東西不少?!?/br> 額,劉挽必須得拍拍劉徹的馬屁道:“父皇親自教的我,怎么能不好?!?/br> “這些事往后不必再提,朕有數。想要對付天下的官員豪紳,遇著一個殺一個遠遠不夠?,F在不是時候?!眲囟趧⑼熘?,透露出來的意思惹人深思。遇著一個殺一個遠遠不夠,劉徹是想把他們全都一網打盡嗎? “好了,你祖母尋我,回去好好練字,今日就到這兒了?!眲睾蛣⑼旖涣鲀删?,沒打算再一直和劉挽聊下去。國家大事他沒有避著劉挽的意思,也是因為多年以來劉挽的嘴嚴,不管在他這兒聽到什么事,從來不會出去外頭漏一個字。 況且,有時候劉挽聽事兒也能說出自己的看法,給劉徹想幾個有用的主意。 就劉挽依著竇嬰的話分析出大漢朝存在的某些問題,足以證明劉徹把人教得不錯。 “去病表哥什么時候回來?”劉挽何嘗不知,人小的問題太多,能管的事太少,她聽著劉徹和身邊朝臣說的只字片語能夠察覺大漢存在的問題很多,劉徹又怎么會不知。 只是,相比之下劉徹所最在意的并非尋常百姓的想法,百姓的生死,劉徹根本顧不上。劉挽執意拿著尋常百姓的性命不放,并不能讓劉徹改主意,相反,只會引起劉徹的不滿,如此,劉挽依然要喋喋不休的說起劉徹不想聽的話嗎? 審時度勢,劉挽不想成為那樣的人,卻也必須成為那樣的人。 作為一個受寵的公主,和一個無關緊要的公主,不會有人認為兩者沒有區別吧。 “怎么?你表哥才剛出宮,你就舍不得了?”劉徹一聽劉挽問起霍去病,上下打量一番劉挽,心里未必沒有什么想法,但觸及劉挽純真的眼眸,又覺得不會。 “有表哥在,至少有人陪我練武,陪我讀書。jiejie和嘉兒就喜歡粘著娘?!眲⑼觳皇且驗闆]有志同道合的人,因此才會想念出宮回家的霍去病。 劉徹笑了,沖劉挽道:“尋常的理由不必告訴朕。你表哥不在,課也須好好上。朕讓你習武時說過的,絕不許你半途而廢?!?/br> 可不,大漢的公主沒有習武的,劉挽要做第一個例外的人,行,劉徹也得有言在先,他絕不許劉挽半途而廢。既然要學必須堅持到底。 “有沒有表哥我都會好好習武?!眲⑼爝B忙回答,她看起來像是要半途而廢的人嗎? 劉徹滿意了,讓劉挽回九華宮去。他去見王娡。 多少年了,好不容易揪著竇嬰的把柄,不能讓竇嬰死,能讓竇嬰手底下最忠心的人去死,王娡也不會輕易放棄。竇嬰糊涂一回,如今就看他的速度快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