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亂,南轅北轍情幾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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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丈紅覷著這個女子的臉色,雖然明顯是不待見自己的表現,但是還是硬著頭皮道:“喂,你只要告訴我是敵是友即可!” “……”沉默! “那你要殺我?” “……”仍然是沉默燔。 對于這個守口如瓶的女子,一丈紅感覺無語,好壞就是不說。 一丈紅看著她那張恨不得殺了她的苦瓜臉,一邊向著馬車走去,一邊甩下一句:“姑娘!你照照鏡子吧,鼻子歪了!” 后面的女子一愣,趕緊找出隨身攜帶的小銅鏡,想著鼻子如何會歪?卻發現原來是被耍了!于是,接下來,本來前幾日還算舒服的馬車,盡是挑著坑洼不平的路段行走,顛簸不停! 一丈紅坐在馬車上,前后左右的搖晃,為了防止撞到頭,用雙手緊緊的抓住車的兩邊,當然那種又吃又喝的日子,也就宣告結束窠。 沒辦法,雖然心中記掛著老爹他們,可是自己也身不由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知道劫自己的人到底意欲何為?還是輕易不要招惹她們。 大約在馬車上顛簸了有五天,終于,在一座山前停下,一丈紅透過門簾的縫隙向外看到,此山云霧繚繞,十分的陡峭,環顧四周,只有一條上山的路,卻是有人看守,守衛不下幾十人,個個虎背熊腰,肌rou發達,一看就是武功高超之人。 下車來的一丈紅,用黑布蒙上了眼睛,一路上被人家扛著前行,當臉上的黑布被除去的時候,一丈紅才發現,一間不大的石室,里面裝飾豪華,牙床雕花,紗簾縹緲,錦被香衾,花香四溢,仿佛不是來當俘虜的,倒像是來享福的。 一丈紅有了一絲困惑,一路上他們除了得罪那個女煞神,受了點兒顛沛流離之苦外,她們沒有難為自己,反倒是有求必應,來到這里,也如對待客人一般的伺候,可是卻又不給她自由,到底是誰想要見她? 她現在已然基本肯定,這個人不想殺她,否則也不會大費周折,將她弄到此處,錦衣玉食的伺候。 可是除了老爹和霸天,她好像沒有認識這么個對她好的人了。 “喂!你們別走,將你們的主子叫來,我要見識一下,到底將我擄來,所為何事?”一丈紅對要出去的那個女子道。 “姑娘在此安歇,主子該來的時候自然回來,否則即使姑娘喊破喉嚨也是無濟于事的,我們也只是聽命行事!” 從該女子的不卑不亢中,一丈紅分明嗅到了一股敵對的味道,而且是來自于剛剛的那個女子,或者說是對她的敵意明顯。 “我叫千千!有事姑娘叫我名字即可,最好不要自討苦吃,這里可不是皇宮,都是姑娘的奴才,這里的人都只聽我們主子的!”千千趁一丈紅思索之際,繼續強調這里是她的地盤。 “呵呵,好說!不過最好讓你的主子早點兒現身,否則我一不高興,會毀了這里就不好了!” “哼!歇著吧!”千千轉身離去,不再理她。 可是一連七日,既不見那個千千出現,也不見她所謂的主子,一丈紅在此除了吃就是睡,沒事兒想出去走走,也被兩個兇神惡煞的男人,給攔截在門口。 抓狂不已,從來沒有被軟禁過,即使在冷宮,好歹還有個院子可以溜達呢,這里就只能在房里帶著,就連出恭,都是一個房間解決,這種日子,讓她瘋狂。 “出來!你們出來——”一丈紅將能摔的都丟到了地上,最后看看沒得摔了,竟然將偌大的雕花紅木床給一點兒點兒的砸了,用的就是自己的竹杖。 當床最后支持不住,也散架的時候,房門應聲而開,千千氣惱的聲音傳來,“你還真是作死?” “呵呵呵,終于來了,除了叫一個啞巴給我送飯,你們一個人不出現,到底是何意思,要殺要刮隨便,可是不帶這樣折磨人的!” “要不是主子不允許,你早就死了!”千千一邊收拾,一邊嘟囔。 “你們主子不殺我?” “哼!”千千就像看仇敵一般,瞪了一丈紅幾眼,繼續手上的動作。 “那好!給我重新換一組新的,我還沒有砸夠呢,既然他不常出現,就是允許我的胡為了?”一丈紅拍了拍手,意猶未盡。 “你……好!我給你換!”千千轉身離去。 不到一刻鐘,一幫男人抬來一些桌椅板凳,可是檔次卻只能說是百姓用具,一點兒不如先前的華貴。 一丈紅一看便不高興了,指著這些東西道:“你們主子就是讓你們如此伺候我的?拿這些粗鄙的東西來,連我的下人都比這要好,不要,滾!” 她舉杖便打,雖然這些人個個懂武功,可是主子發話了,不能招惹她不高興,所以只能躲閃,躲閃不及的,剛剛抬來的床、板凳,都沒能逃出厄運的結局。 “你有完沒完?說了,主子過幾日才能回來,你如此鬧騰,大家也只能被主子打死罷了,你看看他們,個個不會說話,本就可憐,你忍心他們因為你而喪命? ” 千千早就忍不住了,沖出來一頓指責。 “你,你是說他們都不會說話?”一丈紅睜大了雙眼。 “是!你滿意了,這回性命也難保了!”千千諷刺道。 “為什么不能說話?是啞巴?” “姑娘,不該問的不要問!”千千冷冷的道。 轉而對著那群魁梧的男人道:“你們出去吧,再弄一些好的過來,相信姑娘會珍惜的!” 十幾個男人轉身離去,在一個男人試圖張口的空擋,一丈紅驚恐的發現,他竟然沒有死舌頭,是被人割去了,還是天生畸形?可后者的可能性顯然沒有。 那就是說,這里有一群被割去舌頭的武林高手,聽命于抓她的那個人—— 一丈紅感覺汗毛顆顆倒豎,太可怕了,這里的人也不少,可是全部被割掉了舌頭,怪不得無論她怎么鬧,門口的兩名看守都不說話,感情是不能說話! “呵呵,千千姑娘!他們,呃,我是說,你為什么有舌頭?”一丈紅本想問他們的舌頭問題,可是被千千給瞪回去了,轉移了話題。 “姑娘!說過了,這里不該打聽的最好不要打聽,要不然就得像他們一樣!” “你是說他們是亂說話才被——”一丈紅用手在舌頭上一筆劃。 千千背著手,轉了一圈,掃了掃被一丈紅弄得亂七八糟的房間,緩緩道:“你知道么?主子最恨有人暴殄天物!曾經有一個仆人,不小心弄壞了主子的一個筆洗,主子二話不說,就在他已經半截的舌頭上,又割下了一刀,成為了真正沒有舌頭之人!” “……” “你打碎的這個花瓶,是五百年前的文帝的御用之物,這個雕花床,可是闐國的第一位皇后所用之物!這把椅子,雖然不值什么價錢,可也是上好的烏木所做……” “呵呵,好了,千千姑娘,不知者不怪嘛,誰能知道,你們主子如此不正常,竟然對一個囚犯這般好?還給予這么高規格的禮遇,我保證,以后保準不會再暴殄天物!”一丈紅說得小心翼翼,這舌頭保不準哪天就不是自己的了。 保不齊她的主子就有割人家舌頭的癖好。 說話間,那群沒有舌頭、但一身肌rou的壯男,又抬來了一些桌子板凳和床,也就是短短半個時辰,便煥然一新,雖然沒有開始時的豪華,可也不缺少別致和美感,整個房間又有一種小清新的格調,一色的實木材料。 “姑娘!主子大約今日晚間就能回來,如果姑娘不知進退,惹怒了主子,千千可是只能奉命行事!” “你們主子是誰?” “回來時,姑娘就知道了!”千千轉身離去。 “切——故弄玄虛!”可是一丈紅承認,她的好奇心成功的被挑起,是誰這么牛,能夠在這種山野之地,竟然如此奢華,還如此的狠毒和暴戾? 腦中的人挨個想了一遍,也沒有結果,總覺得沒有這種雙重性格之人。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弄不明白,不如睡覺—— * 與一丈紅的隨遇而安不同,鳳猷的藥王谷之旅,可是驚心動魄,或者說是險象叢生! 藥王谷,名為藥谷,不知道的以為是治病救人的圣地,可是稍稍有一些了解的都繞著走,那里毒蛇遍地,毒草叢生,遍布不知名的毒果、毒樹! 入者百人,活著的不過其一,也許還是半死不活的,或傻的,或殘的! 谷中向來人跡罕至,只有一個行蹤詭秘之人在此居住,總是一襲紅袍,據說誰也沒有見過他的長相,或者是見過的都被嚇死了! 從那個紅袍男人在此居住起,這里就再也沒有一個活人走出來,據說不是被他殺了,就是被他吃了,人們都管他叫紅剎,十幾年了,這里除了毒物出名,紅剎的威名也是遠播天下。 凡是闖入藥王谷者,幾乎沒有活下來的希望。 眼前便是藥王谷的入口,十分的普通,沒有傳說中的瘴氣和奇異的植物,也沒有野獸的吼叫。 比之皇宮的后花園也沒有什么區別,處處是山花野草,樹木蔥蔥。 “主子!您再三思!”橙風一把拉住了就要進入藥王谷的鳳猷。 鳳猷停住,轉身看向一臉關切之意的橙風,有些無奈道:“你怕了?大可以自行留下!”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是擔心您的安危!雖然您是主子,可是你我自小一起長大,說句大不敬的話,情同兄弟,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送死!要是非要去找她,我去!您留下!” 橙風十分果決的拉著鳳猷的衣襟,就是不讓他進去。 “橙風!”鳳猷拍了他一下,不敢動是不可能的,橙風跟隨他十幾年,說道:“橙風,你知道么?其實我早該知道自己的感情,那個不一樣的女子,一直在我的心里,可是我卻不敢承認,就怕辜負了她,可是她的突然離去,讓我徹底的明白,她是我這一生要守 護的女人,不管她是匪也好,是大家閨秀也罷,她只是我喜歡的女人!” “主子……”鳳猷抬手打斷他的橙風要說出的話,“你知道么?當愛上了一個女人,也許她的一舉一動都會牽涉你的心腸,我自認為自小看慣了這種宮廷的感情的涼薄和世故,可是遇到她,莫名的心就隨著她跳動,你不要笑我,我也是這幾日才看清的!如果有機會我會真心呵護她,不再有之前的功利!” 橙風從來沒有見鳳猷說過這么多感性的話,他感覺到了主子的變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巨大,鳳猷游戲在女人之間,向來游刃有余,從來都是為了利益,接觸那些世家的女人,可是如此深陷其中,還是第一次。 “主子!我陪著您!”橙風不再多言,主子有多苦他心里清楚,高處不勝寒,君王都是孤家寡人。 鳳猷沒有推辭,只是搗了他一拳,轉身奔著藥王谷走去,沒有一絲猶豫,他不知道紅兒現在是否還活著?最好別動她,否則—— 他臉上除了擔憂,還有狠厲和果決。 與入口的清幽和恬靜不同,進入藥王谷大約五十步,便聽到毒蛇吐信子的“嘶嘶——”聲,而且聲音并不單一,是那種數量難以估算的。 “橙風,你我背對背,小心!盡量不要惹怒那些毒蛇,只要不侵犯他們,他們一般不會主動攻擊。 “是!主子小心!” 二人背靠著背,小心的前行,眼睛四處觀望,就怕一不小心被那些劇毒的毒蛇咬死。 由于二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四周和腳下,卻忘了上頭,頭頂上自上而下,緩緩的、豎直的垂下來無數條長五六尺以上的蟒蛇,吐著紅紅的信子,如受訓練的士兵一般,齊齊的下落,密密麻麻、綿延不斷,看不到盡頭! 那數量極其壯觀,如無數條藤蔓豎直垂下,鳳猷感覺到了陣陣殺氣,猛然抬眼向上看去,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是何等的場面,距離頭頂不足二尺,一條條的毒蛇巨蟒,整齊劃一,緩緩的下滑,綿延無盡,令人毛骨悚然,“橙風!頭頂!” 橙風聞聲望去,整個人頓時緊繃起來,“主子!我將它們引開,你快走!” “不行!不能首先開打,這是蛇群,如果一旦聞到同伴的血腥氣味,便會集體攻擊,那樣你我都跑不了!” “那怎么辦?” “這樣,一會兒它們靠近后,你我同時使用閉息功,蛇類從來不吃死去的動物!也許能躲過一劫!” 說話間,毒蛇似乎是嗅到了他們的氣味一般,遠處的也齊齊向著他們二人的方向傾斜,逐漸的上千條的毒蛇,向著他們二人聚集。 莫不說會被它們毒死、咬死,就是所有的都壓在他們身上,也會壓了個半死,這些蛇個個體型龐大,重量也不一般。 “主子,越來越近了——” “閉息——”鳳猷果決的小聲命令一聲,便自行屏住了呼吸,如死人一般,不動不搖,除了微弱的被壓制的心跳,似乎沒有一絲生氣。 橙風背靠著鳳猷,二人半蹲在地上,不敢觸碰地面,以防不知名的毒蟲、毒草。 其中一條黑白相間的龐大的毒蛇首先靠近了他們的身體,試探性的用紅色的蛇信卷了一下鳳猷的頭,濕乎乎的粘液弄得他一臉,心中不由得一頓惡心,毒蛇見沒有動靜,便整個身子纏了上去,將二人結結實實的纏了兩圈,并不斷的縮緊。 同時,其他同伴像是得到命令般,也有十幾條同時纏了上來,上上下下如纏粽子一般,沒有一絲間隙。 鳳猷和橙風,就感覺肌膚有一種惡心的粘膩和冰涼,從腳底到頸部,都被毒蛇纏繞,他們盡量減慢自己的心跳速度,以防止被毒蛇突然驚覺,猝不及防的咬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