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小狗,拿下!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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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鐘響了之后他與黎音各走一方,顧向淮先是打車去了臻山府與薛越碰頭,然后開了車去觀瀾園接上黎音。 這是他第一次來她的住處。 已經盡力克制自己了,但聽見薛越在副駕駛輕車熟路地給他指明樓棟,顧向淮仍然止不住地煩躁。 嫉妒是極其負面的情緒,顧向淮以為自己自懂事以來已擯棄這一項卑劣。 其實沒有的。 黎音回去之后重新打扮過的,長長的卷發盤起,露出干凈的天鵝頸。早春時節,她穿著pinko經典款的白色套裙,花瓣邊領的,腰間掛著昂貴圓潤的手工串珠。 薛越下車去屋子里接她的。 兩個人并肩從花園走出來,薛越伸手把垂下的一串海棠果移開,小心護住她下階梯,而徐聆音側過去看他,柔情蜜意地勾出微笑。 陽光是有些刺眼的,顧向淮移開視線看向車內的裝飾,忽然整個僵住。副駕駛的位置上有放著一個小東西,剛才沒注意到,現在仔細看一眼,才發現那是一只黑色絨布盒子。 是從薛越口袋里落出來的? 這種盒子里裝的是什么東西不言而喻。 手指忽然癢得厲害,顧向淮在方向盤上不耐煩地敲擊幾下,實在不小心按到了喇叭。 一旁藤椅上的流浪貓從睡夢中驚醒,飛也似的往草叢竄進去。 對面的兩人也一同看過來。一樣無波無瀾的神情,一樣高高在上的矜持,顧向淮恍惚了一瞬,似乎已經見到他倆個挽手走過紅毯的景象。 他們的確是相配的,薛越對她也不止于商業聯姻。 “哥,黎小姐好?!?/br> 他從后視鏡里看見薛越為她開了后車門,而后兩人一同坐進了后排。 “你好?!崩枰舳Y貌答了一句,“麻煩你了小顧?!彪S即她瞥一眼薛越,“你好意思坐后排么,到前邊去?!?/br> 可今日的薛三公子教養欠奉,他看也沒看顧向淮一眼,直接把黎音的手包進手掌,湊近低聲,“我要休息?!彪S即按下了中央扶手上的按鈕。 灰色擋板慢慢升起來,顧向淮臉色微沉,幾乎在這一刻裝不下去了,他看黎音一眼,可后者卻沒有任何反應。 她任憑薛越隨意差遣他。 “開車吧,跟著導航過去就行了?!?/br> 擱著一層板子,薛越聲音是模模糊糊的,可調子散漫失禮。 顧向淮滾滾喉嚨,沒等到并不會到來的維護,面無表情地啟動車子。 卡納游輪已經??吭谘阆a頭半月之久,婚儀布置十分奢華,廳堂頂上垂下白紗布幔,清新自然的鮮花已鋪滿步道兩側。 黎音“唔”了聲,“花藝品這就進場了,還有大半個月的?!?/br> 工作人員微笑為她解釋,“黎小姐,這是為今日的看場特意設置的,到訂婚儀式正式進行那一天,我們會更換當日新鮮品?!?/br> “……”黎音無言地盯了薛越一眼,后者摸不著頭腦,茫然地看她,也不知道心思跑到哪里去了。 燒錢的東西布置了不少,這場儀式是隆重的,邀請名單列得很詳細,霧蓉政要亦在其中。黎音很滿意這樣的安排。 最后一項逃不過婚紗試穿——薛三公子沒有金錢上的煩惱,所有她點過名的商家都接到了訂單,黎音一打開木頭推門,滿滿一面墻的各色輕紗,精巧做工,珠光奪目,亮得她微微瞇起眼睛。 “薛三三?!笔种冈跀凳榧喤c禮服之間一件件輕輕撫過去,黎音笑得很無奈,“我給你這些商家是讓你選一家,不是全部都定的意思?!?/br> 薛越笑,“那你現在可以選一件喜歡的?!?/br> 每一件都挑不出錯處來。 芬芳的花香裹進暖氣,熏得黎音臉上有一點紅,她去了外套,順便把手機按亮。 空空蕩蕩的通知欄。 被留在船下等待的顧向淮一句撒嬌或者造作的怨言都沒有給她發過來呢。 這可乖得不像話。 黎音隨意取出一件禮服,這是春日主題的輕紗裙,細褶制成百花形狀,花瓣型的長拖尾堆砌柔軟的刺繡云紋,技藝十分精湛。 她的眼睛亮了亮。 薛越注意到這個變化,招手讓工作人員來協助她試穿。 “東西我給你拿著?!毖υ浇恿怂氖謾C放回包包,微笑,“去換來試試吧?!?/br> 等所有人端著那件婚紗進到簾子后邊,薛越立即側身抽出了包包里的手機,按開。 徐聆音的屏保是星霓五月項目規劃表,密密麻麻的一串文字遮滿屏幕,幾乎連鐘表框都看不太清楚。 她的密碼從來沒有變過,就是那樣簡單的數字——她的生日,0618。 薛越是第一次做這樣卑劣的事,當然,有人比他更加卑劣。 手指輕輕一滑,成串兒的聊天記錄就擺在眼前。 來不及細看,但他們語氣粘稠親密——或者徐聆音沒有那么熱絡,但總歸是縱容了他。 對話停留在昨日,顧向淮埋怨徐聆音失約于他的正裝晚會,而后者很有耐心解釋那日的忙碌,并且詢問他想要什么補償。 正裝晚會? 所以那件西裝,真的是給顧向淮定的? 第89章 那件婚紗禮服實在過于繁雜,幾個工作人員協同合作,整整二十多分鐘才弄齊整。它并不如表面上那么輕盈,精致的蕾絲刺繡一層層地覆蓋出花朵的褶皺,每個花邊都鑲上寶石與碎鉆,璀璨甜蜜的負擔。 裙擺被牽開,黎音任人給她戴上白色袖套。穿戴完畢,工作人員互相使了個眼色,退出內間。 她看向眼前的落地鏡。 鏡子里的女人并不與她想象中的淡然平靜,反之,她眉眼輕垂,艷靡的唇瓣輕啟,看著有一些怔忪的迷茫。 不錯,雖然早知會有這樣一天,但不如此時實感真切?;蛟S婚姻對于黎音而言不過枷鎖,但權衡過利弊,她也自愿披上了這份沉重。 十數歲的某日,黎紅曼與徐正重溫過一次婚禮儀式,那是哥特式的大教堂,大好的日光照在彩繪玻璃窗,抬頭一看,金芒閃閃。那時她與黎修做為觀眾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聽神父發音古怪的倫敦腔。 誓言情深義重,可現在復盤計算,那年徐書明已有七八歲了,徐正也與她去過一年級的期末家長會。 這件小事白慕靜常常掛在嘴邊,為徐正是一位好父親佐證。 黎音莫名冷笑一聲,從不算愉快的記憶中抽離。 正裝整肅的男人在掀簾的那一刻已經完全呆愣,薛越眼睛瞪大一圈,完全忘記自己手上還拎著東西。 包在綢緞里的皇冠與資料冊一同落在白色地毯,“咚”一聲份量不輕的悶響,以鉆石組成的鳶尾花藤露出冰山一角。 這只古董屬于英國王室,曾是某位王妃佩戴過的。 黎音瞧一眼認出來,身上那一點點負擔與猶豫霎時煙消云散。財富與名聲打造的枷鎖是鑲嵌655顆鉆石的無價之寶,收買區區一份面子上的婚姻,無本萬利的好生意。 薛越低頭去拾那只皇冠,小心看一眼,厚重的地毯緩沖了重力,它是毫發無損的。 “你從哪里弄來的?”黎音的聲音熱絡不少,眼睛眨一眨,看他手里的文件。 哪里弄來的并不重要,薛越把她最關心的事兒白紙黑字寫進了協議,這份美麗與財富從此刻起獨屬她一人。 黎音實在太久沒這樣歡喜過,匆匆合上文件放在一旁,一下撲進對面人懷中。 “喂?!毖υ奖黄韧撕髢刹?,忙把人穩穩接好,柔軟的輕紗拂在下頜,他側臉躲開些,哼出個好笑的氣音,“有這樣高興?” “寶貝你不高興嗎?”黎音抬頭看他,眸色難得這樣溫柔如水。 “嗯,高興?!被蛟S吧,薛越的聲音有一點沉悶。這本該是最好的時刻,可剛才在她手里看到的記錄始終眼前揮之不去。 他太后悔做了這件錯事。 看了又能怎么樣,他做不到再次離開,除了讓自己覺得痛苦,他根本無法可解。 分明只差一點點就接近完美,但那個男人卻要硬生生擠進不屬于他的地方,往人背后捅過來生銹的刀。 薛越攬住她的柔情蜜意,低頭看向忽然亮起的手機屏幕。 天水娛樂—李異:【對方已接收你的轉賬?!?/br> 訂婚儀式雖不比婚禮,但也準備得十分隆重,新人耐心聽完策劃師的講解已接近中午,餐廳提供午餐,黎音提議就近吃了,下午她還想核對一下用料單子。 “……”薛越點頭,吩咐策劃師,“把資料準備一下,到時候給黎小姐過目?!?/br> 那邊臉色微妙地沉了一瞬,又很快恢復笑容,“好的薛先生、黎小姐,您慢用?!?/br> 雖說時越不缺錢,但黎音忍受不了別人薅到她腦袋上來,今日不過看一下現場,何必把鮮花鋪滿全場,把人當傻子宰呢。 她看一眼旁邊的二傻子,忽然說道,“對了,你打個電話給小顧,喊他上來一起用餐?!?/br> 這本就是身為上司該有的禮儀,可薛越頓了下,也沒看她,“喊他干嘛,外邊那么多吃飯的地方,他一個成年人,能把自己餓死?” 黎音有點失語,掀起眸子看他一眼,“薛三,人不是你家司機,是犧牲自己假期來給開車的,你這樣子很不禮貌——” 語調十分清淡,也沒有訓斥的意思。 薛越卻猛地擱下了叉子,餐具敲在碗碟邊緣,一聲刺耳的擦響,驚得旁邊的人都看過來。 可薛越完全感受不到旁人的詫異,握在銀叉長柄的手微微鼓青筋,他實在無法忍受她想起顧向淮哪怕一分一秒。 “他是自愿來的?!彼粗枰?,用一種輕蔑的語調提出會給顧向淮相應的工資,“這個價格配他就挺好?!?/br> 他重新拿起叉子,戳中切割整齊的牛排,慢條斯理地放進嘴里,反問,“你覺得呢?” 黎音看著他沒說話。 “你覺得不夠?”薛越想要阻止自己,可是嘴巴里卻忍不了這一口惡氣,他想象不到她與顧向淮的相處方式。 她來俱樂部那么多次,甚至跟去首鋼賽車谷,到底是為了陪他,還是為了見那個該死的小三?一想到他們可能背著他在某些角落做下的事情,渾身猶如墜入熊熊烈火。 “不夠我可以再加?!彼洞叫α诵?,“錢對他這樣的人來說,已經大于尊嚴不是么?” 否則怎么會明知他們有了婚約,還要無恥地爬到徐聆音床上去。 惡言說出口,心里卻并沒有好一點。薛越后知后覺有一些忐忑,他這樣子貶低那個男人,徐聆音不至于與他生氣吧? 可她沒多少反應,甚至坦然地始吃東西,動作優雅也疏冷,“隨你吧?!?/br> 薛三突然犯病不是一兩回,以前在高中時候就是眼高于頂,這個時候見到他和俱樂部的車手們玩到一起,黎音都覺得有點不習慣了。 他有傲慢的資格,黎音很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