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可惜她的結局并不太好,被自己最信任的身邊人背叛,最終落得一個被賜死的下場。 “還有烏斯,”提到那個少年,解望的表情明顯變得復雜許多,“我很欣賞他,但并不敢教給他太多東西,因為這孩子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我擔心總有一天,他會回到草原去,用我教給他的東西,來對付我的同胞族人?!?/br> 他眼神閃爍了一瞬,笑道:“現在看來,我當初擔心的是對的?!?/br> 霍琮問道:“我記得烏斯會一些玄學相面,是你教的嗎?” 解望點了點頭,痛快承認了:“是我教的。他和匈奴人一樣信仰長生天,我想慢慢改變他的信仰,讓他變成知禮守儀的中原人?!?/br> “但是你失敗了?!被翮f道。 “他是天生屬于草原的,”解望似乎回憶起了什么畫面,用帶著一絲懷念的語氣說道,“我至今仍記得,他騎馬馳騁在夕陽下的畫面。那一刻,我其實有些羨慕他的自由不羈?!?/br> “聽起來,你似乎不怎么恨他了?” “恨,”解望坦然道,“但這些天來,我已經慢慢還原了當年的真相。那場大火背后,其實并不止匈奴一方勢力的參與?!?/br> 他平靜地說著,表情漸漸暗淡下來。 “阿禾她,應該至始至終,都是酈淮安插在京城的一枚棋子?!?/br> 霍琮:“可她不是嫁給你了嗎?” “主公忘了?望曾經也是京官,”解望說道,“若不是我主動辭官,或許不出幾年,望也能躋身四品以上,或者被調到地方任職州牧,也未嘗不可能?!?/br> 霍琮的神情漸漸凝重起來。 解望這番話說的很明白了,霍琮不可能到現在都反應不過來,“你是說,你的妻子,其實是超出酈淮掌控的一枚棋子?” “或許曾經是的,”解望嘆道,“但事實是,阿禾最終又回到了那個令她痛苦不堪的人身邊。我這幾日總是抱著期望在想,那場大火,是不是酈淮對阿禾的警告呢?” 霍琮提醒他:“也可能是你妻子主動策劃的假死?!?/br> 解望:“是有這樣的可能?!?/br> 兩人陷入了一片寂靜。 霍琮的視線重新落在那張地圖上,提起筆,勾出樊王酈淮所在的河內郡,又用一條線,鏈接到了雁門郡。 “南北照應,蠶食鯨吞,看來不止游云你一個聰明人想到了這個辦法,”他淡淡道,“我即將領兵出征,京城那邊,有一個任務,我大概沒法親自過問,就麻煩你了?!?/br> 解望推著輪椅稍稍往后一段距離,抬起雙手,躬身朝霍琮正式行了一禮,“主公請講,望定不負所托?!?/br> “去找沈江,聯合錦衣衛查清楚,”霍琮肅容道,“我要知道,京城六部,滿朝文武,究竟有多少人在替樊王賣命?” 第092章 第 92 章 風搖珠翠簾, 裊娜脂粉香。 琵琶弦響,古琴錚然,一群或俏麗清素、或嫵媚秀色的姑娘坐在珠簾后, 懷抱各色樂器, 柔聲彈唱著一曲改編版的《蜀道難》。 “這些都是翠軒樓最漂亮的姑娘?!?/br> 戚波不無自豪地介紹道。 他接過一位姑娘送到嘴邊的酒杯, 瞇眼淺抿了一口, 一副沉溺于溫柔鄉的作態, 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被坐在身邊, 舉箸敲碗輕聲跟著哼唱的青年吸引。 酈黎也喝了些酒, 但沒叫姑娘在身旁伺候,戚波只當他害羞,還好生笑了半天。 可這會兒溫香軟玉在側,他的注意力卻根本不在歌舞上,而是完全被酈黎吸引了。 美人既醉,朱顏酡些,不需涂脂抹粉, 也不需什么朱釵墜飾, 酈黎只簡簡單單一襲竹青色錦袍斜靠在軟枕上,嘴里輕輕哼著曲調, 白皙的手腕撐著下巴, 注視前方的眼神微微渙散, 不知在想些什么。 戚波下意識又喝了一口酒, 喉頭滾動,只覺得莫名干渴。 他有些結巴著問道:“霍,霍兄不喜歡姑娘作陪, 難不成,是好美少年嗎?” “嗯?” 酈黎一時沒聽清他在說什么, 抬眼望過來,唇邊還殘存著淺淡的笑意。 “戚兄方才在說什么?” 他見戚波呆呆傻傻的模樣,耐心又問了一遍。 只一眼,就看的戚波渾身戰栗。 “沒,沒什么,”他忙移開視線,慌里慌張地彌補道,“那個,既然霍兄對我之前說的那些官場事感興趣,不如我再給你講講別的吧?就……就講講這次負責科舉的禮部,怎么樣?” 戚波知道酈黎跟他這個兵部侍郎的兒子拉近關系,應該只是在利用他打探消息。 但有些人吧,你是心甘情愿地被他利用,甚至還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都剖出來讓他看。 作為老爹手下最不成器的兒子,戚波一直屬于那種清醒著擺爛的類型——他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當官的料,所以也不給自己找不痛快。 就像他先前對酈黎說的那樣,有這樣的老爹,自己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每天帶著一幫狐朋狗友走街串巷吃喝玩樂就夠了。 但什么都吃過了、什么都玩過了,偶爾戚波也會覺得,這日子過得真是無趣啊。 直到今天,他終于發現了自己此生的命定之人! 可霍小兄弟一看就是那種讀過書的人,戚波苦惱心想,自己肚子里也沒啥墨水,不像那些書生秀才,還能給心上人作兩首情詩風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