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還有通王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藩王那邊具體情況如何,但只看這段時間嚴彌越來越焦慮,還有霍琮在信里描述的災情狀況…… 即使酈黎久居深宮,也能猜到,恐怕各地勢態早已迫在眉睫,一觸即發。 可惜霍琮遠在千里之外,季默和安竹雖然忠誠能干,卻不通朝堂之事。 等一下。 酈黎恍然想起一個人。 他立刻鄭重對季默說道:“季愛卿,朕還有一項重任要交托給你?!?/br> 季默神色一凜:“陛下請說?!?/br> 大仇已報,他這條命,本該只為主公而活。 主公對他有知遇之恩,但陛下又給了他報仇雪恨的機會,也當得上一句恩人不為過。 且這段時日以來,陛下對他的信任毫無保留,堪稱赤誠以待……季默心中糾結萬分,面上卻毫無異樣,仍靜靜等待著酈黎的吩咐。 “你去一趟陸舫家,把他帶進宮來,”酈黎說,“朕有要事要和他商量?!?/br> 季默微微蹙眉,有些為難:“陸大人有官職在身,宮門侍衛都是嚴彌眼線,恐怕不會輕易放行。陛下如果想讓臣用潛行之法帶他進宮,臣一人倒是可以來去自如,但再多帶一人的話……” “不必,朕自有妙招?!?/br> 酈黎緩緩露出一抹笑容。 不知為何,看著陛下的笑容,季默忽然覺得后背涼颼颼的。 “啊嚏!啊嚏!” 晨起在自家院中看書的陸舫莫名鼻子一癢,狠狠打了兩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啪地合上手中書卷,望著天邊冉冉升起的朝陽,輕嘆一聲。 三日已過,該來的總要來。 希望今日早朝,陛下能給他一個驚喜吧。 第012章 第 12 章 “定遠侯死了?” 饒是陸舫做好了心理準備,也萬萬沒想到這個結果—— 早朝還未開始,自己就能從同僚口中聽到這么勁爆的消息! 這驚喜,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噓!” 同僚壓低聲音對他說:“你可別再亂出風頭了,上次義賣會的事情,已經叫你在相國面前掛了名,這次定遠侯死的蹊蹺,聽說獄卒發現的時候,不僅……” 他左右看了看,朝陸舫露出一個凝重的表情,“不僅下半邊被人割了去,墻上還被他用血書寫了一個大大的‘冤’字!” 陸舫同樣面露驚惶之色,大聲道:“什么?天子腳下,竟還有如此駭人聽聞之時?這狂徒當真是無法無天!” “陸元善,你小點兒聲!” 同僚嚇得臉都白了,趕緊把他拉到一旁教訓,“現在大家都說,定遠侯是被人報復了,也有人說是就嚴彌派刺客動的手,總之,你切莫再摻和進去了!以你我官職,九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多謝高大人?!?/br> 雖然朝中皆道陸舫輕浮放蕩,但他并非不知好歹之人。 聽聞同僚特意提醒,陸舫也正色肅正衣冠,朝對方行了一禮:“舫不勝感激?!?/br> “免了,”那高姓同僚嘆息道,“朝中局勢風云變幻,能明哲保身已算難得,我提醒你,不過是出于兔死狐悲之心而已?!?/br> 也不知今日之后,這皇城根下,又要多出多少無名怨魂了。 早朝時,出乎諸位大臣的預料,嚴彌并未因此事大發雷霆。 相反,還有些異樣的沉默。 但穿越至今,酈黎從未見他露出過如此恐怖的眼神。 猶如傾盆暴雨將至前的天空,嚴彌那對鷹眸布滿血絲,陰冷郁躁,令人觀之心驚rou跳。 “陛下,昨夜定遠侯離奇暴斃于獄中……” 朝會過半時,終于有人提起了這件事。 “陛下,定遠侯涉嫌謀逆之罪,昨日已在獄中畏罪自盡,”嚴彌上前一步,冷聲道,“臣請陛下褫奪其封號,抄沒家產,以正朝風!” 朝臣們都驚疑不定地望著他: 相國大人,莫非瘋了不成? 還是真如傳言所說的那樣,定遠侯之死,本就是他的手筆…… 酈黎倒并不意外。 當初是嚴彌無緣無故把羅登下獄的,現在一夜過去人沒了,就算嚴彌再不樂意,也得捏著鼻子把羅登這個謀逆的罪名給釘死了。 當然,在這件事上,他也很樂意幫嚴彌一把。 “那便按相國所說的辦吧?!?/br> 但是…… 酈黎打起精神來盯著嚴彌,覺得對方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 “臣以為,謀逆一事事關重大,且影響極壞,絕不可輕易姑息!”嚴彌果然開始借機發作,語氣陰毒狠厲,“按照羅登信中所寫,他在朝中必有同黨,陛下,臣懇請徹查!” 話音落下,滿朝寂靜。 嚴彌,這是要大興牢獄??! “不可!”有大臣忍不住了,站出來反對,“定……羅登死于獄中,該查的不應該是玩忽職守的獄卒牢頭嗎?相國有何證據,認為此事與朝臣有關?若牽連甚廣,鬧得人心惶惶——” 嚴彌厲聲打斷他:“那又如何?羅登的罪名乃是謀逆!是誅九族的大罪!就算牽連,那也是罪有應得!” 他猛地扭頭:“陛下,下旨吧!” 酈黎似乎被他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相國,朕,朕……” 嚴彌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