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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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言外之意不言而喻,龐士其人為官這些年一定沒少行貪墨之事,既然草菅人命處理不了他,那邊從當今圣上最愛的錢財上下手。 “那個公叔大師,和國師同姓?”對剛剛那個隨便一句話便被龐士奉為圭臬的“大師”,岑晚也很是印象深刻。 “沒錯,這人名叫公叔究,是國師公叔研的弟弟。他在京中開了好幾處香火旺盛的道觀,他是他哥哥在京中的耳目和爪牙,不少人也借著討好他來向國師獻媚?!?/br> 說曹cao曹cao到,二人回侯府的路上,正好路過其中一家隸屬公叔家兄弟的道觀。 離老遠便可見到道觀門口大排長龍,不少人手中或提或抱,皆是用絲綢包裹的精致禮盒。 這些人分成兩隊,一隊將手中禮盒交與登記的小道士,然后由小道士記名,他們便可以領得三炷香,接著再到正門排隊等候,只待前面的人出來,才好進去聆聽公叔大人的指點。 正當岑晚想湊近去看時,前面的人群突然傳來一陣sao動。 一個衣著青衫,書生模樣的青年被兩個肌rou快將道袍撐破的道士拎著胳膊拖了出來。這兩個一看便不是什么正經道士,想必是道觀豢養的打手。 青年的鞋在拖行中連底子都被蹭掉了一半,可他的雙腿還在不住蹬踢,大聲喊道:“求大師看看我,學生寒窗苦讀十三載,就是為了、唔——” 還沒說完,青年的嘴就被打手用力捂住,而后腹部也被狠狠踹了一腳,痛得他身子蜷縮成一團。 “別瞎說,不然你怕是連參加的機會都沒有了?!贝蚴致曇絷幒?,將青年狠狠甩到臺階下。 青年爬起來甚至顧不得拍打身上的塵土,落荒而逃。 岑晚與薛寒星對視一眼,這公叔究真是有夠放肆的。 * 回到武安侯府,薛朗正在院中等候,似乎早已準備好如何與二人解釋。 一番長談后,總算從薛朗這里還原了一切的原貌。 當年的那場旱災成就了如今的國師,卻也被純貴妃拿來借此害了岑晚。 旱災期間,公叔研就一直在向皇帝進言,說大旱是因為有與昭帝相克的災星即將問世。彼時皇后正在孕中,不免引人遐思。 而就在求雨儀式進行到第三日時,皇后難產一整日,終于誕下一對龍鳳胎。 昭帝聽從國師建議給男孩服下一劑丹砂,男嬰當即高燒不止,最后停止了呼吸。巧合的是,第二天天降甘霖,解了霽朝的燃眉之急。 皇后本就因難產元氣大傷的身體也在悲痛中難以支撐,薨逝。 為了掩蓋殺害親子的罪過,也出于對皇后的愧疚,昭帝掩蓋了雙生子的事實,只對外宣稱皇后生下了一個女兒。 這些事情也都是薛朗從魯神醫那里得知的,魯神醫曾是先皇后父親虞相好友,后因為了照顧有孕的虞冬扮裝進宮。 那日皇后生產,他一直相伴左右,以防有人下絆子。當孩子順利生下來后,魯神醫也已疲憊不堪,找了個角落打盹。 誰知再次醒來,皇后身死,孩子也從兩個變成了一個,自己更是面臨將被滅口的境遇。 最后他用隨身攜帶的藥粉迷暈了處刑的侍衛,順便救下皇后的貼身婢女云彩,逃了出來。 路上他偶遇孫高誼與薛朗,二人一個帶走云彩,一個則帶走他,將人偷渡出宮。 “第一次見到你時,我與魯神醫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你長得與你娘實在是太像了?!?/br> 薛朗輕輕嘆息,“因為當年那孩子幾乎可以確定身死,所以那之后我便派人去打探你的來歷,探尋你這些年都發生了什么。直到昨日才確定你就是先皇后的孩子,又收到侯府的馬帶傷跑回京城的消息,才趕緊帶兵去尋你們?!?/br> 看到孫高誼給岑晚的虎符,薛朗笑了: “先皇后真是個不簡單的女子,據我所知朝中現在仍有許多她的舊部,至于這枚虎符,”他拿起來細細端詳,“這上面刻的是赤方文字?!?/br> 赤方是霽朝東南部最大的國家,與西南部墨音族為首的聚居地呈分庭抗禮之勢。 當年皇后的弟弟虞將軍便鎮守霽朝南部,與赤方、墨音膠著不休。 “這虎符今后必有大用,眼下還有一件更要緊的事?!?/br> 薛朗口中要緊的事其實是催促岑晚快點做個決斷。 “現在你身居官場,如果繼續往上爬勢必早晚要與皇上見面,你有想過此后將如何面對自己的父親嗎?” 聽到“父親”一次,岑晚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可這也是他無法逃避的事情。 自己還有太多事情要做,如果就這樣遠離朝廷,自己也過不去心里的坎兒。 比這件事更急迫的是,那場刺殺說明已經有不愿意讓他回來的人看穿了自己的身世,自己若繼續做個六品小官,由于身份懸殊,對方暗害自己的機會只會更多。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現在有個機會?!?/br> 薛朗經年在朝中經營,從沒想過聽從昭帝的話乖乖做一個擺設。他有自己的愛人與孩子,自身沒有力量又當如何守護他們?總不能憑借皇帝的施舍和仁慈。 “我聽說最近國師與純貴妃正在研究如何讓太子復寵,與其貿然與皇上相認,不如借力打力。否則即便你回到宮中,也會被國師以克君克父為由下絆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