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眾人爭論不休之間,有人指著前方:“她好像留下了什么東西?!?/br> 一時之間,竟然沒人上前,畢竟這群人可是見識過秦千凝的瘋癲作風的。 還是荀鶴第一個邁步,堅信自己的判斷,秦千凝應該沒有敵意。 果然,走上前,地面上不是什么可怕的靈器,而是一個儲物囊。 “有字條!” 荀鶴拿起來一看,紙上是用靈力緊急書寫的一行大字,橫七豎八,張牙舞爪,字如其人。 ——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打底褲代表我們西境真誠的暖心。 荀鶴從沒覺得紙也能這么燙手過。 北境修士們站在背后同樣看到了這行字,十幾年的冰冷面容頭一次染上熱度,震撼、無措、迷茫。這人到底是何用意,難道是真的想要與他們結交,成為摯友?還是這儲物囊別有洞天?或是這個所謂的打底褲會損人功法? 秦千凝在想什么? 沒什么,只是心血來潮,想看你們這群冷臉超模全部穿上高腰踩腳打底褲罷了。好神經,喜歡。 第88章 在北境手里拿著一袋子打底褲,嚴肅思索秦千凝是敵是友之時,秦千凝正開著她的小挖掘機一路向北。 由于失去了對方位的感知,秦千凝只能大概判斷現在的位置,無法確定中途會遇到什么。想了想,還是覺得走地下比較好。 她向下挖了淺淺一層,用神識外放判斷地面狀況,這一放,就發現了個有趣的事情。 中州的也向北境那樣,從峰上下來了,看上去比北境狼狽不少。 她在地下窺視中州,中州也并非毫無所覺。 麒麟子猛地抬眼,心下忽然產生莫名的不安。 畢竟是金丹期修士,修為在,對神識的感知不像尋常修士那樣模糊,但這一身修為終究不是自己練成的,完全發揮不出應有的實力,只能感覺到危險,不能判斷危險從何而來。 秦千凝也只是悄悄地試探,見他并未朝自己的方向看來,膽子又大了一點,開始用神識試探這個人。 這是她第一次用神識看金丹期修士,他身周的靈氣光點密集純粹,圍繞著他不斷旋轉,即使他并未打坐調息,也有光點在往他身體里鉆。不用想,這就是金丹的功勞。 想到這兒秦千凝就火大,她自認偷人一個,修真大拿,連吃帶拿。沒想到論偷,自己還是輸慘了,這個偷人祖宗連人家的身份和修為也偷。 她現在人單勢孤,是個小小偵察兵,不應該生出計劃外的行動,但來都來了,人也遇到了,不做點什么她不甘心。 于是秦千凝駕著她的小挖掘機,先把逃跑的路線挖出來,又調轉車頭,回到中州修士腳下的空間。 敵人在明我在暗,中州在上我在下,十分隱蔽。 修士敏銳,能感知靈氣的波動,但秦千凝又不使用靈氣,只是壓榨雪妖的勞動力,再加上不斷有雪妖從地面冒出來攻擊,中州還真沒察覺到地下有個人在狂挖。 挖洞,秦千凝是專業的。 蛇皮走位,挖了一圈又一圈,在地面上雪妖即將要被清掃完之前,架著挖掘機溜之大吉。 中州清掃完最后一只雪妖后,重新聚攏。 麒麟子仍舊是那副人淡如菊的模樣,只不過眼神泄露了他內心的焦灼:“一定有哪兒不對?!?/br> 中州修士唯首是瞻,一臉緊張地看著他:“溫公子,是有雪妖來襲嗎?” 麒麟子搖搖頭,他得到金丹沒幾年,并不能適應這種層次的實力,只是咬著牙道:“不是妖,是……神識?!?/br> 他不確信地說出這個答案,畢竟在場修為最高的就是他,但連他也無法駕馭神識,那些區區筑基修士怎么可能擁有?莫不是某種高修為的妖獸,還是什么上古大能殘念? 他苦思冥想之時,忽然聽到地面傳來微弱的轟隆響,是什么東西在震顫。 大家悚然一驚:“雪妖?!”剛剛殺了一波怎么又來了。 他們立刻舉起劍,列陣迎敵。 轟隆聲越來越大,尤其是這些人靠攏后,雪地傳來令人不安地震顫。來自地底的響聲讓修士們極度不安,變換陣型,將所有傀儡弟子圍在中間,他們在外圍成一圈又一圈,舉劍向外。 下一刻,潔白柔軟的雪地忽然崩塌,如烈日照化一般,地面松軟塌陷,瞬間形成一個巨大的深坑,連帶著周圍的地面一同下陷,眨眼間席卷地面上的所有修士和植被。 眾修士根本沒想到腳下的地面會塌陷,在被帶落之時視野里一片混亂,御劍騰飛而起時只能順手卷起身旁的東西,有人撈空,有人撈了一捧雪,有人撈到傀儡弟子…… 地面塌陷對修士沒有任何威脅,但對傀儡弟子的威脅極大,等所有人騰空一看,傀儡弟子竟然只剩下八個了。 真是笑話,沒被雪妖難住,竟然被地陷害了。眾人對人魔妖都有防備,卻對大自然的災害沒有任何訓練。 中州這次馬失前蹄一定會被人取笑。 麒麟子閉目,遮掩住自己盛怒的眼神。 大家都不知道地為何塌了,現在也不敢落地,只能抱著手里的傀儡弟子等著他的吩咐。 很快,他睜眼:“此次地陷絕不可能那么簡單,定是有人陷害?!逼鋵嵥睦镆矝]譜,但先這么說,還能勉強挽回顏面。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僅打了中州一個措手不及,也讓場外嘩然。 中州算不上實力頂尖,但也是前三的種子,這次還沒開始多久,竟然就在地陷上栽了跟頭,淪為笑柄。 不懂北境的觀眾討論:“原來北境如此危險,不僅有森寒罡風和雪妖,還會有地陷?!?/br> 北境人一直都很冷,但在這種情況下也忍不住開口道:“道友,北境并不會有地陷,哪怕是湖面也會凍得很結實?!?/br> “咦?那為何會……是雪妖在地下作怪嗎?”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但西境跟來的觀眾有點坐立不安,沒什么,就是覺得這個畫面好眼熟,很像某人的風格,尤其是前不久她才背起小書包開著挖掘機揚帆起航了。 秦千凝狂是狂,但狂得很有原則,挖了人家地基后跑得飛快,生怕被逮住。這可是中州大本營,抓住了只有出局一個結果。 西境觀眾反應過來了,中州也不笨。這么多屆北境都沒發生這種事,就他們遇到了,總不可能是他們特別倒霉。 他們只顧著研究北境東境的大比,其他幾境大比都是大概了解一下,但麒麟子格外謹慎,他明白這屆大比只能出彩不能出差錯,否則一身虛名反而會成為累贅,所以他特地將其余四境的大比都仔細看過。 他從記憶中尋到這屆格外跳脫的那屆——西境。 難道是他們? 但他并未感覺到靈氣波動,也沒聽到大群人的東境,總不能西境只來了一個人手挖吧? 無論是誰,他對西境起了疑心,雖然他根本想不到一個倒數第一來針對他們作甚? 在兩只雪妖要累憋了之前,秦千凝終于抵達南境地界。 為避免出現北境那種尷尬情景,秦千凝特意用神識確認了一下不是南境宗門的地點,才從地面上挖出來。 地面震顫,南境立刻嚴陣以待。 秦千凝怕被誤殺,用力大喊:“友軍!友軍!” 南境根本沒想過西境真的會回來,更沒想過他們走地下通道,聽見秦千凝的大喊并未松懈。 薛九經看向身后的師弟:“有君,為何會有人喊你?” 薛有君臉色煞白:“我不知道,雪妖怎么還會和魔族一樣喚人名字?” 秦千凝從地下冒出來,一出來就被一群體型碩大的靈獸圍住,看樣子是想下一秒就踩扁她。 秦千凝沉默了,搖下車窗:“薛道友這是何意,說好的結盟呢?” 群獸讓道,薛九經御獸而出,隨著獸背的搖動而輕微搖晃,姿勢優雅又從容,只是臉上的表情完全相反:“你怎么來了?” 秦千凝從車上下來,將挖掘機收起來:“不是說好的先回西境宗門處,再過來與你們匯合嗎?” 薛九經沉默了,原來他們不是隨口一說啊。 “你就開著那玩意兒過來的?”南境講究的要命,任何東西都要做到美而華貴,他就沒見到這么奇形怪狀的巨物靈器。 秦千凝:“你放尊重點,什么這個玩意兒那個玩意兒的,這是我偉大的作品?!?/br> 薛九經完全沒理會她的語氣,他在思考。 他的世界受到了沖擊。 秦千凝根本不理解他的深沉,絲滑地接著道:“我的得意作品可不止這一個,還有——” 她掏出打底褲:“防寒保暖,薛道友,試試嗎?” 薛九經:“……” 他的審美接連受到侮辱,皮笑rou不笑地道:“君子不奪人所好,秦道友還是自己留著穿吧?!?/br> 秦千凝神神秘秘地道:“這可是北境修士的防寒秘訣?!?/br> 薛九經:? 他退后半步,沒想到北境這群陰冷b平常人模狗樣的,私底下卻如此狂放不羈。 他不過十六歲,還無法接受這么殘酷的真相。 “你以為他們為何寒風中來去自如?”秦千凝的魔音繞耳,讓薛九經道心受到拷問,“你不想吸收北境的精華,助南境在本次北境的場子里取得好成績嗎?” 薛九經冷汗都下來了,再次后退一步。 秦千凝忽然話鋒一轉,將黑色打底褲收回:“你若是嫌棄黑色沉悶,沒關系,我這里還有光腿神器?!?/br> 最后,南境以每條光腿神器一千靈石的價格,將秦千凝所有的光腿神器都買了。 看著南境雖然別扭但逐漸適應的神情,秦千凝笑得那叫一個熱情,還未開口歌頌西南二境友誼,忽然,大地傳來震顫。 秦千凝愣住了,不對啊,全五境就我一個打地洞的,我現在沒挖了,地為什么還會顫抖? 薛九經看著不遠處的雪山:“雪崩?” 眾人齊齊看向遠方,皚皚白雪不斷滑落,小雪山轉眼間就褪去了山頂那層白衣,雪崩之勢愈演愈烈,下一刻,山體卻動了。 修士們齊齊倒抽一口冷氣,山不是山,是沉睡的巨獸。 薛九經深情嚴肅:“是妖獸,快——” 話沒說完,秦千凝已經坐上了挖掘機,油門一踩,拜拜。 挖掘機輪胎狂滾,卷起地上積雪,撲了薛九經一頭。 他也來不及罵人,翻身上靈獸,指揮弟子們:“扛起傀儡弟子,跑!” 下一刻,靈獸尥蹶子,他被掀翻在地。 妖獸與靈獸都為獸,能感知對方的威壓,這么龐大的巨獸蘇醒,靈獸們第一個被嚇趴了,尥蹶子都算好的,還有四處狂奔亂拱的,修士們手忙腳亂,連忙把靈獸收入靈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