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言珩嘆息,動作利落地直接把人打橫抱了起來。腦袋還未做出反應,沈隱青的手就已經自動摟住了前者的脖子。 明明享受得很,但他還要嘴硬,“干什么,放我下來?!?/br> “不,”言珩果斷拒絕,“太冷了,我想抱著你取暖?!?/br> 你個鬼還怕冷,沈隱青腹誹。 不過這樣的姿勢總感覺別扭,而且如果被別人看到了,豈不丟大臉?為此,沈隱青提出,要言珩背他。 言珩自然沒意見。 換了個姿勢,沈隱青就覺得自在多了,他揪住言珩的耳朵,“如實招來,之前為什么不告而別?” 第16章 始終如一 言珩沉吟許久,“那段時間事務繁多,我本打算去個兩三日便回,沒曾想竟拖到了現在?!?/br> “真的假的,”沈隱青怎么就不太相信呢,“你真在下面當上公務員了?” 按照當初言珩給他的說法,這人已經死了幾百年,正當他準備投胎轉世之際,剛巧碰上地府接連發生動蕩,導致他過奈何橋時忘了喝孟婆湯。 就這樣帶著前世的記憶投胎到了如今的衡家。 恰好,這衡家對前世的言珩有恩,他便在自己有限的年歲中,竭盡所能地去報恩。 還夠恩情,言珩也不貪戀凡世,抽身回了地府,準備繼續前往下個人家。 然而他剛夭折沒多久,沈隱青就以他妻子的名字被抬進了衡家,原本只是念及這孩子年歲尚小,若是被送回去,估計又得過上那凄苦的日子。 言珩心軟,托夢讓衡家二老把人留了下來。 而他身處地府的他,也暫時擱置了繼續去投胎的計劃。 過去這十年,言珩時常會趁夜色,來探望自己這位人間的“妻子”,他本意是等沈隱青成年,擁有獨自生活能力再做道別,卻沒想到…… 起初只肯站在遠處,連靠近半分都不愿的他,最后竟然在睡夢中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不知廉恥,與之同床共眠。 他以為只要足夠小心謹慎,就不會被發現。 但沈隱青又不是傻子,每晚有人偷偷爬床鉆被窩,他能不知道? 不過剛開始,更多的還是擔驚受怕,他以為自己被什么色中餓鬼給纏上了,而且對方道行高深,自己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因此每晚都膽戰心驚,生怕自己就被吃干抹凈了。 后來也是無意中才發現,這色鬼的長相,居然和衡家長子,衡沿一模一樣。于是沈隱青壯著膽子在這家伙懷里“醒”了過來,但基于活人對鬼這種東西的天然畏懼,他說話都顫顫巍巍。 然而事情敗露,言珩卻霎那間慌了神,直接在沈隱青的眼皮子底下玩起了失蹤。 再次現身,已經是七日后。 這期間,沈隱青雖然不用擔心自己會在睡夢中被拆吃入腹,但早已習慣了被圈在懷中,安全感十足的睡姿,如今身側沒了人,反倒是難以入睡起來。 對于言珩的消失,他遺憾、懷念,卻也沒真的想過要讓對方回來。 畢竟言珩本質是鬼,長時間肌膚相親,總歸還是對身體不好。 然而,令他始料不及的是,言珩不僅回來了,還帶回了自己從月老那里求來的三生紅線,低聲詢問沈隱青可否愿意接受。 沈隱青至今記得,在征求自己意見時,言珩勉力維持著面上的鎮定,但不自然的神情,以及耳根泛起的薄紅,似乎都彰顯著,他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那樣淡然,更多的還是忐忑與不安。 害怕沈隱青拒絕他。 彼時房間只有素雅的月色,窗外偶有鳥叫與蟲鳴。 許久沒有等到沈隱青的回應,言珩幾乎無法站穩,頭也慢慢低垂了下去。 就在他心灰意冷時,沈隱青才裝作不耐煩,把手腕放到了他面前,還催促對方快點,說自己困了想趕緊睡覺。 “不是,”回憶在此中斷,沈隱青扒拉著自己的手,將藏在袖口下的三生紅線露了出來,“你當時跟我說,這玩意兒是跟月老求的?” 言珩點頭,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重新提及此事,“怎么了?” “你在哪個月老祠求的,花錢了嗎?” 以前年紀小不懂事,現在沈隱青已經是個能權衡利弊的成年人了,在他眼中,這種毫無用處的禮物,不如節約下來給他買點紙錢。 言珩淺笑著搖頭,花錢倒是沒有,大家都是同事,頂多欠個人情罷了。 況且這三生紅線雖然珍貴,但如果被綁定的二人并無感情可言,紅線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誠心去求,月老不會收錢?!?/br> 怎么可能,沈隱青才不信他的話,現在別說是月老祠,連財神殿都得花錢才能進去,燒香求簽就更別說了。 言珩知道沈隱青向來看重錢財,但這背后,更是對未來的不確定性感到擔憂, “放心,我的話怎么會有假,只管信我就好?!?/br> 替身下之人拂去頭頂的雪花,沈隱青懶得跟他計較,做了這么久的鬼,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也正常。 在言珩耳邊吹了口氣,“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br> “暫時還沒有,”言珩側過臉,看向沈隱青的眼神寵溺又無可奈何,“他們嫌我做事不夠利索?!?/br> 那看來積攢福德得事可以暫時緩緩了。 沈隱青悄摸著松了口氣,用冰涼的手捂住言珩臉頰,“你就是松散慣了,不管干什么都慢慢悠悠,人家不愿意收你也正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