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煊點了點頭。

    早在從回溯天離開時，凰祖就已暗中叮囑過，這次哪怕付出性命，她也要把蘇奕護送到命河起源！

    只不過，當時的凰煊很難接受這一切。

    感覺不值。

    而現在，凰煊的態度已悄然發生變化。

    “姐，倘若你不在了，以后蘇奕覺醒蕭戩的記憶后，該會多傷心？”

    凰煊忍不住道。

    凰祖搖了搖頭，“你不懂，蕭戩是蕭戩，蘇奕是蘇奕，前世和今生，終究是不一樣的?！?/br>
    她心中又默默說了一句，“我喜歡的，是我記憶中那個仗劍而行的讀書人，而不是別人可代替的?！?/br>
    三天后。

    蘇奕從打坐中起身，和凰祖、凰煊一起，乘坐琉璃寶船離開玄陰禁區。

    劍指第九關隘！

    ……

    第九關隘。

    山凌天設宴，正在和一眾道祖飲酒對談。

    山玉樹這個小輩因為破境引發絕世異象，也破例陪坐在席位中。

    這讓他受寵若驚，心中也不免飄飄然，整個宗族上下，誰能想到自己已可以和道祖同席宴飲？

    “倘若命官蘇奕等人一直不出現，我們就一直在這里干耗著？”

    宴飲時，道祖黑羽臉色很是陰沉。

    他至今還對被蘇奕利用天災重傷的事情耿耿于懷。

    “著急什么，據說彼岸那一場風暴已快要降臨到命運長河上，他作為命官，若無法進入命河起源，注定會比我們更著急?！?/br>
    山凌天淡淡道，“他只要愿意比誰有耐心，我們便奉陪到底！”

    虛風道祖心中一動，道，“不知天譴神族又是如何看待這一場來自異域天族的風暴？”

    山凌天笑了笑，“若異域天族真的有能耐殺到這里，也注定進不去命河起源?！?/br>
    “為何？”

    虛風道祖不解。

    山凌天道：“到那時，只需由天譴者一起聯手，把這九曲天路徹底毀掉，他們哪還有機會進入命河起源？”

    眾人面面相覷，都沒想到，山凌天提出的辦法，竟如此簡單粗暴。

    “當然，除非萬不得已，天譴者不會這么做的?！?/br>
    山凌天話鋒一轉，談起一樁秘辛，“混沌紀元最初時，命河起源四大天域就像置身在一片混沌中，到處分布著兇險莫測的禁忌危險，根本沒多少生靈能夠活下來?！?/br>
    “那時候，別說修道者，就是誕生于混沌中的先天神魔，都像生活在黑暗兇險的牢獄中，隨時有殞命的危險?！?/br>
    “在那時，自然也無人知曉，混沌之外是怎樣一片世界?！?/br>
    “后來，由混沌紀元最初時證道的一批混沌始祖聯手，才在這混沌中，為天下生靈開辟出了四大天域，構建出可以生存的土壤?！?/br>
    “直至歷經漫長歲月之后，四大天域才繁衍出了最為原始古老的大道體系和修行文明，世間億萬生靈才有了可以求索的道途?！?/br>
    “而這一條通往外界的九曲天路，同樣是在那時候開辟出來?！?/br>
    “據說當時，足有上百位混沌始祖聯手，要徹底打破命河起源四周籠罩的混沌，開天辟地！”

    “可也因此，讓那些混沌始祖碰觸到了禁忌，遭受到一場極端可怕的大劫！”

    “那時候，命河起源的混沌本源力量發生劇變，讓得那些混沌始祖在開辟九曲天路的途中，傷亡慘重，差點都撐不下來！”

    “諸位也知道‘墮月血界’那個傳聞吧，當時那誕生于混沌中的第一輪明月，就是由一位混沌始祖執掌?？梢驗檫@位混沌始祖在開辟九曲天路時殞命，那第一輪明月也就此凋墜落于世間?！?/br>
    “于是，便有了如今的墮月血界?！?/br>
    “還好，那些付出是值得的，九曲天路最終還是被開辟出來?！?/br>
    說著，山凌天唏噓道，“可以說，若非那些混沌始祖舍身忘已的付出，就沒有今天的命河起源，也注定沒有命運長河和那命運長河上下的一切生靈?！?/br>
    聽完，饒是在座那些道祖見多識廣，也不禁動容，被這樣的秘辛震撼到。

    一群混沌始祖，在混沌中締造出了命河起源的四大天域不說，還打破了混沌，開辟出了從混沌中貫通外界的一條九曲天路！

    這，才是真正的開天辟地。

    為何命運長河能夠從命河起源奔流而出？

    為何世間一切大道，在追本溯源時，都要前往命河起源中尋覓？

    為何命河起源會被視作世間一切大道的“起源”？

    原因就在這里！

    若沒有混沌紀元最初時那些混沌始祖一起開天辟地，注定不可能有今日的天下！

    “這些都已是混沌紀元最初時的事情，太過古老?！?/br>
    山凌天感慨道，“哪怕在如今的命河起源，除了五大天譴神族，怕是已經沒多少人知曉了?！?/br>
    虛風道祖穩了穩心神，沉聲道：“可據我三清觀的三位開派祖師所言，命運彼岸才是世間一切大道的歸途?！?/br>
    山凌天笑了笑，“這并不沖突，命河起源是源頭，命運彼岸則是歸宿，是整個混沌紀元的大道終點?！?/br>
    “萬流歸海，萬法歸宗，命運彼岸的三大道墟，本就是混沌紀元的一部分?！?/br>
    說到這，山凌天舉了個例子，“混沌初開，天地分，清者上升為天，濁者下沉為地，天地開而萬靈生，這便是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三生萬物?！?/br>
    “整個混沌紀元，就是那個‘一’，當混沌開辟之后，命河起源和命運彼岸，就代表著一生二的‘二’，也就是整個混沌紀元的‘天’和‘地’?！?/br>
    “追本溯源，尋根問祖，要從命河起源入手，故而命河起源可視作‘地’?！?/br>
    “大道登高，扶搖而上，傲立大道之終極，要從命運彼岸求索，一如在向‘天’證道，故而，彼岸三大道墟，可視作‘天’?！?/br>
    “天和地之間，便是命運長河，是‘三生萬物’的無窮演變?！?/br>
    山凌天說到這，感嘆道，“這些，都是我族始祖親口所言，據說是由混沌紀元最初時的一場‘定道之戰’劃分出來！”

    “定道之戰？”

    虛風道祖一怔。

    山凌天眼眸灼灼，“對，那時候的定道之戰，爭的是由誰來親自定義世間大道，劃分一切道途的高低！”

    一眾道祖心中一震，皆感到匪夷所思。

    這世間大道，竟可以由人來定義？

    一切道途的高低，也可以由人來劃分高低？

    誰敢想象，這等手段該是何等禁忌？

    第3259章 靈嶽山印

    一眾道祖都想再了解一些和混沌紀元最初時那一場“定道之戰”有關的消息。

    可山凌天所知也有限，流于表面，而不知“定道之戰”的真相和秘密，自無法再多說什么。

    可即便如此，也讓不少道祖收獲不小。

    這世上和混沌紀元最初時的秘辛，已極其之少，便是道祖，所知也是只鱗片爪。

    而今能獲悉這么多秘密，已很難得。

    “道兄，山玉樹此子在數天前引發的那一場大道異象，會否就和當初那些混沌始祖開辟九曲天路時所遺留的大道印記有關？”

    虛風道祖忽地道。

    眾人一怔，腦海中回憶當時的一幕幕景象，心中都不禁一動。

    的確，那一場大道異象中曾映現神秘的古鼎和大道鴻光，而要知道，大道鴻光只有在混沌紀元最初時能見到！

    談起此事，山凌天臉上滿是笑意，道：“我也有此懷疑！等殺了命官后，我會親自帶著玉樹這孩子回宗族，去見一見始祖，仔細探究此事的秘密！”

    說著，還朝坐在末尾席位上的山玉樹點了點頭，眼神間盡是欣賞之色。

    山玉樹不禁受寵若驚，心潮澎湃。

    叔祖竟然愿意主動帶自己去拜見始祖！

    這在宗族，哪個同族能夠享受到這等殊榮？

    轟——！

    驀地，大殿外傳來一陣驚世般的動靜。

    一眾道祖幾乎是第一時間起身，各自的神識如匹練般掃視而出。

    就見第九關隘上空，忽地有一片浩浩蕩蕩的五煞劫光垂落。

    像決堤的星河從天而降。

    那等毀滅氣息，讓鎮守在第九關隘的所有人都被驚動。

    可目睹這一幕，山凌天、虛風等道祖存在卻精神一振，眸泛喜色。

    五煞劫光！

    那蘇奕終于來了！

    “一上來就搞出如此大動靜，是想告訴我們，他上門送死來了？”

    山凌天一聲輕笑，眼神殺機洶涌，“諸位，且與我一起去殺敵！”

    下一刻，大殿內的道祖齊齊憑空消失不見。

    只剩下山玉樹愣了一下，這才猛地反應過來，顧不得其他，也匆匆掠出大殿。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