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第一仙 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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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到此為止,以后蘇奕也不會再留在廣陵城,這對我們文家而言,也是一樁好事?!?/br> 老太君起身,朝大殿外行去,“記住我說的話,不要再和此子沾上關系,他就是個禍害,害人害己!” 文長鏡猛地想起一件事,追上去問道:“老太君,靈昭該怎么辦?這孩子一門心思要解除這一樁婚事,她萬一招惹到蘇奕,豈不是就要出事?” 老太君頓時佇足,神色一陣變幻不定。 文靈昭如今是天元學宮弟子,是武道宗師竹孤青的入室傳人,也是他們文家中興的希望。 這樣的好苗子,自不能被禍害了。 “我會親自寫信告訴她該怎么做?!?/br> 說罷,老太君徑直離去。 當天,發生在文家宗族大殿的事情,被死死封鎖了起來,并未傳播開。 也幸虧是發生在宗族大殿,附近并沒有閑雜人等。 否則,消息注定隱瞞不住。 可即便如此,文長鏡他們都清楚,這個消息或許可以瞞得了一時,卻絕對瞞不了一世。 可目前而言,他們也只能做到這一步。 …… 暮色十分。 杏黃小居。 蘇奕負手立在庭院中的老槐樹,瞇著眼透過枝椏望著天穹,儀態閑適。 “這廣陵城的天地,也不過巴掌大小而已,沒什么可看的了?!?/br> 許久,蘇奕收回目光,走進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原本,他還想著等文靈雪回來了,再陪她一段時間。 可現在,文靈雪都已留在青河劍府修行,他心中再無任何一絲牽掛,決定明天清晨就離開,前往云河郡城! 天色漸漸黑下來。 蘇奕已收拾妥當,懶洋洋躺在庭院的竹椅中看天邊晚霞。 心中則在默默思忖著一些事情,大多和接下來的修煉有關,也有和云河郡城有關的一些往事和記憶。 他曾在青河劍府修行三年,也曾多次出入云河郡城。 只是關于那三年的記憶,大多充滿了灰暗的色彩,有傷心、遺憾、沮喪…… 當年他進入青河劍府時,才僅僅十三歲,孤苦伶仃一個人。 再加上性情孤僻,不合群,不懂去討師門長輩歡心,不肯向那些有錢有勢的同門低頭,以至于遭遇過不知多少的欺負、打擊、辱罵和排斥…… 可這一切并未將他擊倒,反倒化作一股仇恨之火,時刻鞭撻著他刻苦修煉,奮發圖強。 僅用三年,他便一步步成為青河劍府外門劍首! 然而—— 還不等將積壓心中三年之久的憤恨一一報復回去,便因為一場意外,而失去了修為。 以至于,那三年里所經歷的仇恨,那埋藏心中的芥蒂和憤怒,到現在都還沒有來得及去了斷。 “以前的我,只能隱忍,雖可憐可嘆,卻自有錚錚鐵骨,從不曾向命運低頭……” 竹椅中,蘇奕長吐一口濁氣,一對深邃的眸漸漸泛起一抹火焰般的鋒芒。 “這一次前往云河郡城,自當一一了斷當年之事,除盡心中不平!” 第79章 燒雞和梨花釀 夜涼如水,月光清輝灑落,靜謐清寧。 遠處街巷上偶然傳來一陣熱鬧喧囂的聲音,映襯得庭院愈發幽靜。 就在蘇奕思緒如飛時,一陣叩門聲響起。 “蘇公子可在?” 庭院大門外響起章遠星的聲音。 蘇奕起身打開大門,就見章遠星拎著一壺酒,一只燒雞。 在他身后,亦步亦趨地跟著頭戴黑色圓帽的熊伯。 “你這是?”蘇奕問。 “如此夜色,你我共飲于此,把酒言歡,豈不美哉?” 說著,章遠星已笑呵呵走進庭院,四下打量了一番,不禁點頭道:“此庭院雖簡陋些,但勝在清靜?!?/br> 他將酒壺和燒雞放在老槐樹下的石板桌上,隨意坐在一側石凳上,笑道:“蘇公子快請坐?!?/br> 他竟是渾不把自己當外人。 蘇奕也沒計較,拿了兩只酒杯,便坐在了章遠星對面。 “此酒是我從家中帶出,名叫‘梨花釀’,以靈泉水浸泡初春梨花,佐以三十六種靈藥入酒,封壇九年,就是在我家里,也只有招待貴客時才會開一壇?!?/br> 一邊說著,章遠星將酒壺打開,頓時一陣清冽的酒香在夜色中彌漫而開。 當章遠星拎著酒壺斟滿兩只酒杯,就見那酒水晶瑩剔透,潤稠中泛著琥珀色,映著月色,泛著點點靈光。 “來,你我先碰一杯?!?/br> 章遠星笑著敬酒,神色間帶著一抹自矜之色。 他相信以蘇奕的眼力,當能看出這梨花釀的不凡。 蘇奕卻顯得很平淡,道:“章公子此來,恐怕絕非只為尋一個貪杯之人共飲,不如先說事,再喝酒也無妨?!?/br> 這梨花釀當然算得上世俗間的好酒。 可惜,比之蘇奕前世飲過的仙釀瓊漿,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他哪可能會為此動容? 章遠星看似風度翩翩,實則炫耀之意溢于言表,可笑卻不自知。 章遠星怔了一下,將手中酒杯重新放下,沉吟道:“也談不上什么大事,無非是想問一些和鬼母嶺有關的事情?!?/br> “你不是早已知道了?”蘇奕道。 章遠星直言道:“不,我要問的是,你究竟幫了什么忙,才會讓袁珞兮和程勿勇皆那般敬重你?!?/br> 這一刻,立在不遠處的熊伯也將目光看了過來,神色雖平淡,卻給人以極大的壓迫。 蘇奕隱約有些明白章遠星的來意,道:“你為何不去問他們?” 章遠星眉頭微皺,心中隱隱有些不耐,但還是解釋道:“他們哪可能會跟我說這些,若如此,我也不必在此刻來叨擾你了?!?/br> 蘇奕隨口道:“此事倒也簡單,在鬼母嶺時,我曾救了他們一命,也曾賣給了他們一株六陰草,想來他們是因為這個緣故,才會敬重我的吧?!?/br> 他并未隱瞞,也不屑于在這等小事上遮掩。 沒必要。 可章遠星卻愣了一下,皺眉道:“蘇公子,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br> 他明顯不相信。 袁珞兮身邊有程勿勇那等聚氣境大圓滿存在,何須一個搬血境的角色救命? 這也太扯淡了。 不遠處的熊伯忽地道:“能否詳細說說,你是如何救他們的?” 這讓章遠星頓感意外,將信將疑地看向蘇奕,想聽聽他會給出怎樣一個解釋。 蘇奕隨口道:“昨天晚上,六絕陰尸趁著雨夜,試圖偷襲我們一行人,僅憑程勿勇一人,根本不是對手。而我之所以前往鬼母嶺,恰好就是為了誅殺此獠,便順手將其殺了,這也算是無形中救了他們的性命?!?/br> 章遠星臉色一點點陰沉了下去,強自按捺住內心的憤怒,道: “蘇奕,我視你為可談心的朋友,你卻竟編造這等漏洞百出的屁話來騙我,未免也太不把我章遠星當回事了吧?” 說到最后,眉宇間都帶上厲色。 今日在城外見到蘇奕跟隨在袁珞兮身邊時,他心中就頗為不悅,認為蘇奕不識抬舉,白瞎了自己對他的欣賞。 直至在聚仙樓宴飲之后,一想到袁珞兮對蘇奕那敬重的舉止和神態,他心中就越不是滋味。 故而他今晚來找蘇奕時,心中本就積攢著怒氣,本想著若蘇奕乖乖配合,自己也不介意大度一些,原諒他一次。 誰曾想,他卻竟睜著眼編瞎話,且還漏洞百出,這簡直就是在故意羞辱自己的智商! 不遠處的熊伯也皺了皺眉,道:“蘇奕,若你是為了在我家少爺面前表現你自己,故意歪曲事實,那我只能說,你真的很幼稚,很可笑!” 聲音帶著冷意。 顯然,他也根本不相信,以蘇奕那搬血境的修為,能殺死六絕陰尸,做到連武道宗師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這就像一只螻蟻在炫耀自己咬死了老虎,顯得無比荒唐和滑稽。 蘇奕輕嘆了一聲。 說實話也沒人相信,這還真是讓人無奈。 “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若兩位不信,可以去問袁珞兮他們,我可懶得再解釋了?!?/br> 說罷,他長身而起,朝房間內行去,“兩位好走,不送?!?/br> 這就等于是在下逐客令了。 啪! 章遠星抓起酒杯,狠狠砸碎在地上,厲聲道:“蘇奕,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蘇奕霍然轉身,眼神變得冷淡下來,道:“怎么,章公子是打算在我這里鬧事?” “鬧事?” 章遠星氣急而笑,他也懶得再講什么風度,道,“之前對你客氣,是欣賞你在龍門大比上的表現,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蹬鼻子上臉,真當我章遠星脾氣好,不跟你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