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希：“等等，我們不是已經殺完了嗎??？”

    江城：“沒有?！?/br>
    頌希：“……”

    那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她怕他是殺紅了眼，響指打上癮了。

    如果說，剛剛隱約還能猜到他要去宰誰，那現在是真猜不到了。

    心臟砰砰狂跳。

    13區應該是唯一一個身在10區開外，卻非常熱鬧的地段。

    一路疾走，頌希忍不住用眼睛去瞥沿街的人和店鋪。

    “小希?！碧m波在腦中說，“我好像知道組成這個街區的主體是什么了?！?/br>
    頌希問：“什么？”

    “就是，黑市?！碧m波說，“從我查詢的資料來看，‘黑市’指的并不是真正的市場，而是一個地下組織的代稱。我之前一直都查不到，剛剛查到了?！?/br>
    “哥?！表炏Ｌ痤^，干脆問，“‘黑市’，是什么意思？”

    沉默片刻，江城說：“宋安旭?！?/br>
    “??？”

    “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就是‘黑市’的人?！?/br>
    “喔?！表炏?。

    ……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沒有回答。

    “所以‘黑市’是什么意思？”

    江城：“是一些不好的人?！?/br>
    “那前面宋安旭說，什么芯片，什么系統的，是什么意思？”

    “暫時不用理解。他是不好的人，”

    頌希：“我雖然不是很聰明，但是也沒有太笨吧，真的有必要就這樣解釋嗎！”

    江城沒回答了。

    頌希盯著自己沾滿雨水的鞋，心想，大概他不會說了吧。

    “……哥?！?/br>
    “嗯？”

    “當仿生人，是什么感覺？”

    想了想，頌希問，“和原來一模一樣嗎？”

    江城笑了笑。

    “理論上來說，是的?！?/br>
    “那，你當時從樓上跳下去之后，就毫發無損地繼續去辦事了嗎？”

    “嗯?！彼c頭，“仿生人是這樣的?！?/br>
    頌希心想，仿生人能從幾百米高空跳下去毫發無損嗎？

    這還是仿生人嗎，這不活脫脫一終結者嗎。

    胡思亂想完，頌希挪開目光，沒再問了。

    接著，他們又停在了一棟酒店面前。

    跟著他從旋轉門走進去，江城毫不猶豫地先給了前臺正在訂房的一男一女兩槍。

    人體轟然倒地，然后消失。

    旁邊的人似乎真的都沒有察覺到這一幕。

    “這是正在暗中觀察你的兩人?！彼忉?，“按照推測，應該會在三天后接近你?！?/br>
    “……”

    腦袋嗡嗡作響，頌希根本說不出話來。

    什么和什么啊……

    誰要接近她？

    接近她干什么？

    是嫉妒她的五平方米鴿子籠公寓，還是覬覦她光榮的花神集團初級外賣員身份？？？

    “可是，你是怎、怎么推測的……”

    江城沒說話。

    接著，進入電梯，按下97層。

    到達。

    從電梯門走出來，他快步在走廊中行進，然后停在一個房門前，直接伸手推開。

    不知道為什么沒有上鎖。

    “小希，留在外面，不要進來?！?/br>
    頌希只好趴在門框，悄悄看。

    門一開，映入眼簾的正是不可描述的畫面。

    江城面色平靜，掐著脖子把上面的男人拎起來，甩在一邊，然后將下面的男人拖起來，摁在墻上。

    “砰！”

    鮮血瞬間濺滿半面墻。

    沒有停留，江城關上門，走了出來。

    “他又是犯什么事了……”頌希問。

    “他會在五天后假扮成流浪漢騙取你的好意?！?/br>
    “……”

    就這樣，頌希跟在他后面，反復陷入疑慮的輪回：

    什么，哥，還要殺嗎??？→這又是為什么要殺ta啊喂？→哈？ta到底為什么要覬覦自己？

    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環。

    因為頌希覺得，江城看上去精神狀態非常正常，而他是絕對不會犯錯，不會做不對的事情的，所以他這樣……

    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雖然……完全理解不了??！

    這個城市到底怎么了！到底是誰在跟鄉巴妹過不去?。?！

    根本插不上話。

    他們又開始走，穿梭在霓虹色的街道中。

    “哥，其實?！北粴偭说臏绨誀恐?，頌希吞吞吐吐道，“當時你跳下去之后，我以為你死了，就到處去找你……”

    “嗯?！苯菓?。

    頌希深吸一口氣。

    “我就去了警察局……”

    “有認識的警察，幫我查了公民系統……”

    “結果他說，你不在系統中，因為你本身根本不存在?！?/br>
    江城停下腳步，回過頭。

    “小希，那你是怎么想的？”

    頌希眨眨眼睛：“我肯定不相信啊，你怎么可能不存在？再說了，我現在已經想通了，數據只是數據，我難道愿意去相信一堆人造的代碼，不愿意相信你嗎？”

    “……”江城沉默良久。

    他移開目光，看向城市霓虹燈下的無邊夜色。

    “其實，仿生人也只是人造代碼堆就的產物而已?！?/br>
    話是這么說啦……

    然而，就像懸崖上唯一的藤蔓，滴著鮮血的臍帶一樣。

    “但是你認識我呀?！表炏０阎割^塞進他的指縫里，“世界上只有一個江城，那就是當我哥哥的江城?！?/br>
    “哪怕我可能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嗎?！?/br>
    想了想，頌希問：“那你還喜歡我嗎？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江城輕輕蹙眉，嘴角卻難以壓下。

    無法看出是喜悅還是悲傷。

    “最喜歡。永遠都算數?！?/br>
    “你看?！表炏Ｕf，“所以，我也沒有辦法了對不對。不管是現在的你還是原來的你，我就剩一個你了?！?/br>
    看著她，江城回過頭。

    手被牽住，繼續往街道深處走。

    ……

    蘭波在腦中：“小希，其實你根本沒有相信他說他是仿生人的事情，對嗎?！?/br>
    牢牢牽住他的手，順著血管，涌過一股眷戀的暖流。

    頌希點頭：“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