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余景后背冒過一絲涼氣,下意識就想往后退。 彭家禮扯了扯嘴角,起身。 “要記得自己的承諾啊?!?/br> “等等??!”陳策趕緊阻止。 “哪有一局定輸贏的,從來都是三局兩勝,我們又沒玩酒,一局決定輸贏根本不公平?!?/br> 彭家禮收起笑,“那你要加點籌碼了?!?/br> 在他眼里,這兩個人已經是囊中之物,任誰來找都不會有所發覺,譬如剛剛那一隊蠢貨便衣。 其實玩不玩都無所謂,他最喜歡看的就是獵物垂死掙扎,即使自己輸了,條件不履行又怎樣。 不過贏對他來說易如反掌,讓獵物自己挑一種死法,本身就是件很刺激的事情。 “什么籌碼?!?/br> “你輸了我再告訴你?!?/br> 他這話值得揣摩,但當下真的沒有其他選項。 叩叩叩—— 敲門聲。 “彭少爺,電話?!?/br> 彭家禮慢悠悠朝保鏢遞了個眼神,然后出門了。 余景二人還一坐一站,大概都醒神了幾秒鐘。 陳策低聲,“出老千?!?/br> 余景狀似無意地偏開臉看向別處,讓對話沒那么明顯。 “我真不會...” “學?!?/br> “那你說?!?/br> “看牌,記住我的話?!?/br> 余景又嗯一聲。 陳策寥寥幾句,不敢多講,怕保鏢會發覺。 原理也很簡單,撲克牌一手拿一半,洗完的時候用視覺差分開,左手靠里面做出假裝落牌的手勢,一定要快才能達到假切的效果。 余景又嗯一聲,不知道聽懂沒有。 雖然這種手法比較初級,但對于小白來說手速最難把控,況且還是在彭家禮這根老油條面前。 難,但起碼有撐到第三局的希望。 陳策和余景只能破罐破摔的,盡力的,能拖一秒是一秒。 他們兩個都知道,易宗游肯定會來。 在此之前千萬穩住局面,別發生什么不可逆轉的事。 彭家禮幾分鐘后又返回,不知道去做了什么,心情看起來還算可以。 第二輪洗牌時,余景莫名緊張起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更憂心一旦被發現會怎樣。 好在彭家禮根本沒往這邊看,二人也如愿贏了一局。 第三輪沒那么幸運了,即使余景洗了假牌,但彭家禮總會更高一籌似的,甚至連幸運之神都眷顧他,輕松贏下。 看著余景漸漸泛白的臉,彭家禮笑意更深。 “小荷官,作弊好玩嗎?” 話落,另外二人更是緊張。 彭家禮看出來了。 “我不看你洗牌,是怕自己笑出聲來?!?/br> 他靠在椅背上,“在我這的博彩場,用你那點小把戲是會被人挑斷手筋的?!?/br> 余景舔了舔干涸的唇,下意識把手腕往后移。 叩叩—— 敲門聲又響,距離上次不超過二十分鐘。 余景心里猛地一動,看向那扇門。 彭家禮微瞇起眼,“什么事?” 門外傳來聲音: “彭少,場子里出了點事情,解老板請您過去一趟?!?/br> 彭家禮和保鏢對視了眼,后者會意,走過去開門。 余景想他這輩子反應沒這么快過。 幾乎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他握緊陳策的手腕往右后方的架子后躲—— 這是他自從待在房間就打量了很久的位置。 剛剛那聲,莫名就很像易宗游平時叩門的聲音,不是敲門,而是輕輕叩了兩下門框邊。 還是要感謝對方天天在家還那么禮貌,進房間前還會象征性地敲門。 剛開了條縫,外面的保鏢就猛地一腳踹進來,冰涼的槍口一下子抵在男人眉心,扣下扳機。 砰—— 一小片血飛濺在潔白的墻上,像是炸開的煙花。 咔噠一聲,腰間上了膛的手槍落地。 如果再慢一步,死的就會是易宗游手底下的人了。 同樣的道理,彭家禮卻不懂。 他顯然來不及思考自己那些守在外面的保鏢去了哪,轉頭就走,這間屋子大抵是有什么暗室機關。 保鏢毫不怠慢,迅速換上新的彈倉,再次瞄準他的左腿,這把不是消音槍。 余景只覺得耳膜鼓動,類似于耳鳴的聲音開始響。 一種刺鼻的氣味傳來——彭家禮是不是巫師啊,陳策罵道,不知道他又觸碰了什么開關。 煙霧進入鼻腔,連帶著喉嚨都開始發澀,原來聞到有毒氣體是從咽喉開始疼。 “余景?!睅е謇錃庀⒌膽驯П嚷曇粝纫徊綌堊∷?。 緊接著抱起,往外走,走廊的血腥味要更重一些。 余景把臉埋進男人懷里。 干凈的,帶著些薄荷清涼和略淡的酒香,易宗游身上為什么這樣好聞。 像是踏雪而來,讓他覺得比世界上任何一種感受都要好。 “清醒一點,別睡?!?/br> 余景渾身發燙不由得神智漸漸模糊起來。 “睜眼?!?/br> 易宗游的話比藥還管用,他努力抬眼。 男人的下頜線條鋒利冷俊,光線昏暗切割下顯得眼睛黑而沉,唇角繃的很直,像是有點生氣了。 這個角度去看,鼻梁比平時更高挺,骨骼薄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