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船艙的隔音效果并不算好,但情況緊急只能將就。 浴室里沒有開燈,昏暗狹窄的方寸之地,曖昧分子如同深水炸彈般轟然爆裂。 靳寒抱著裴溪洄泡在浴缸里,水汽中彌漫著玫瑰油的味道,嗆得人口干舌燥。 他中藥已有大半個小時,再不解掉藥性怕是會損傷腎臟。 浴缸里好滑,他被架在哥哥身上,嘴里肆無忌憚地什么都喊。 哥哥,daddy,好舒服,再重一些,可以很兇很兇,天吶好厲害…… 靳寒被裹得頭皮發麻,幾次險些失控,又怕收不住力道傷了他,忍得直爆粗口,讓他閉嘴。 第一次之后裴溪洄恢復了些理智,就開始作妖,非說自己口渴,要他兌現在沙灘上的承諾。 靳寒那張臉,連情動都不外露,乍一看會覺得他做這種事只是應承敷衍,但言語間偶爾露出的急切和粗野騙不了人。 他隨手拿過浴巾給弟弟一裹,確認他不會著涼后,就堵住那張一刻不停地往外冒小甜話的嘴巴,把人往下一按:“行了,跪好?!?/br> …… …… …… 四個小時,做了三次。 裴溪洄吃了個飽。 游輪正好靠岸,靳寒馬不停蹄地帶他去醫院做檢查,除了有些發炎外并無大礙。 他倆這一晚逍遙快活什么都不管,裴聽寺和大豹忙得腳打后腦勺。 先是根據杜立榮的手機通話鎖定了一片老舊小區,當晚負責跟蹤何寶生的人親眼看到他拐進那片小區里。杜立榮,他,還有當年大k的同伙確定勾結在一起。 第二天,又一則爆炸性新聞在楓島大肆傳播——有圖有真相,疑似得閑茶社老板裴溪洄為情自殺深夜跳海,幸被路過漁民所救撿回一條命,現在中心醫院就診。 中心醫院十七樓,裴溪洄側著身子面向墻壁躺在病床上,身上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 和靳寒離婚短短幾月,他已經瘦得脫相,縮在被子里只有扁扁的一小團,幾乎看不到呼吸起伏。 裴聽寺昨晚收到緊急任務離開楓島趕赴雨林,靳寒出差去了外地,夏三兒和陳佳慧都避嫌不和他來往,冷清的病房里只有他孤零零一個人,按鈴都沒護士愿意過來。 瓶子里的藥早就輸光了,沒人給換,裴溪洄只能自己關上閥門苦苦等著。 身后病房門被悄然打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 “裴先生,要換液了?!?/br> 他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情緒起伏,還透著一股金屬的質感,就像數字后期合成。 裴溪洄縮在被子里沒有反應,腳步聲漸漸逼近,醫生從藥箱里拿出一支淡藍色的針管,管身上標注著【致幻劑】的字眼。 他拔掉針帽,輕輕掀開裴溪洄的被子,拉下衣領,露出脆弱不堪的后頸。 針管沒什么重量,針尖細入牛毛,可他握在手里卻止不住地發顫,大滴大滴的汗從他的額頭滾落,“啪嗒”、“啪嗒”砸在托盤上。 不知道過去多久,他還沒成功下手,病房角落的醫用屏風后傳來一聲輕而又輕的嘆息。 “你抖什么呢?” 那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問他。 “拿針就像拿茶,手臂一定要穩,稍微抖一下茶水就濺在手上了,我不是教過你嗎?” 屏風緩緩拉開,裴溪洄和靳寒坐在后面,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向這個半大孩子。 第55章 不要太恨我 龍龍的表情并不意外,甚至還朝裴溪洄笑了笑。 床上躺著的和裴溪洄身形極為相似的男人坐起來,搶過他手里的針管。 他被搶也不掙扎,痛痛快快地給人家了,像是終于送走一塊燙手山芋,如蒙大赦。 病房的門再次打開,老裴帶著大豹闖進來,幾名保鏢圍在龍龍身側,搶過他背上的包,搜查他身上有沒有武器,最后脫下他那件白大褂。 龍龍全程都很配合,視線一動不動地落在裴溪洄臉上。 裴溪洄也看著他,卻不知道到底該用什么表情去看他,直到他的白大褂被扒下來,露出里面那件米白色圓領對襟汗衫——他十八歲第一次上臺表演茶藝時,裴溪洄做給他的。 十八歲長大成人,一只腳邁入大人的世界,有了屬于自己的事業,肩負著師傅的希望,這第一件表演服,就合該由師傅來準備。 裴溪洄特意去玉手街,找手藝最好的繡娘給他定做了這件衣服,上面每一顆扣子都有講究。 第一顆扣子上繡茶葉,第二顆扣子上繡麥穗,第三顆扣子上銹太陽,第四顆扣子上繡吉祥。 寓意他旦逢良辰,順頌時宜。不忘初心,所愿必得。 龍龍聽不懂這些話,傻兮兮地問他:“啥意思???” 裴溪洄一顆一顆扣子幫他系好,再拍拍衣襟,笑著說:“就是希望幸福美好常伴你?!?/br> 龍龍也笑起來,他比裴溪洄矮一點,墊起腳把自己圓圓的腦袋靠在他肩上,“這樣啊,我以為會有祝我事業有成,把茶道發揚光大之類的?!?/br> “害?!迸嵯б粩[手:“用不著,咱們家不要求這個,樂呵就行?!?/br> 他是裴溪洄撿的第一個孩子。 那年冬天,整個楓島都在下雪。 裴溪洄和哥哥去后海旁邊的樹林里救被大雪蓋住的小動物,結果小動物被找到,卻在一個枯萎的大樹洞里看到了窩成一團瑟瑟發抖的龍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