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于是裴溪洄以前得罪過的仇家蜂擁而上,手段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當天晚上,茶社一批客人食物中毒,檢測結果出來發現茶水里有瀉藥。 第二天,茶社大門和外墻被潑滿糞便油漆,要喝茶的客人還沒進去就被混混威脅恐嚇走了。 半年前賣出的茶葉突然收到大量退款,早就談好的訂單也都被毀約。 得閑的股價在短時間內暴跌,店內門可羅雀再無人光顧。服務員和前臺都被逼走了,大門鎖被撬開,一伙流浪漢闖進去,砸毀了裴溪洄精心布置的亭臺和小院,就連他那片小茶山都被燒了。 茶山著火時是晚上,裴溪洄正窩在靳寒懷里睡覺,靳寒接到消息立刻通知人去滅火。 但山火蔓延的速度太快,那晚又有風,十幾分鐘過去整片山的茶葉都被燒沒了。 靳寒回到臥室時就看到裴溪洄跪在窗沿上,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呆呆地看著那一小片火光。 他看山火,靳寒就在后面看他。 等火終于被滅掉裴溪洄才從窗沿上下來,轉頭看到哥哥在看自己,眼淚一下子就繃不住了。 “我的茶葉被燒光了……” 他啞聲說。 “我給你種的君山銀針,我打理得可用心了,每一片葉子都是我自己收拾的……” 靳寒心疼得說不出話,把他抱過來兜進懷里。 “不哭了,以后哥再給你養一座?!?/br> “沒哭,我還撐得住?!?/br> 裴溪洄強擠出個難看的笑來:“我就是在想,那你今年冬天喝什么呢?” 第53章 不吃點苦頭永遠學不乖 夏日最后一場暴雨結束后,靳寒在中心大廈舉辦了一場假面舞會。 舞會還沒開始就有一段笑談流出—— 某某藥廠的小公子問靳寒:聽說靳總剛恢復單身,可需要舞伴? 靳寒只回了后半句:暫時不需要。 他沒否認恢復單身,也只說暫時不要舞伴,就表示外面鬧得沸沸揚揚的傳聞是真的,靳寒把裴溪洄當眼珠子一樣寵了十八年,這次是真的對他厭惡至極,開始尋覓新人了。 他的態度板上釘釘擺在這里,原本還在謹慎觀望的老板們紛紛下場。 靳寒那個圈子里的人,出了名的手段下作還不動聲色。 背地里無所不用其極地搶走別人的生意、瓜分別人的地盤、欺凌別人一家老小,明面上見到了還要聲淚俱下地關心同情一句:哥哥這是惹上了哪路神仙?怎么淪落到這般田地? 玩茶的人骨子里或多或少有些文人清高在,裴溪洄又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往日里從沒想過和靳寒身邊這些蠅營狗茍的笑面虎深交,說白了就是不屑搭理。 他如日中天的時候不屑搭理別人,現在落魄了別人當然也不屑搭理他。 不僅不搭理,還要踩一腳。 結過舊怨的仇家自不必說,即便是以前和他相安無事甚至互相不認識的人,都要忙不迭地下場朝他啐一口唾沫星子,生怕晚了一秒就被判定為站錯隊,像他一樣遭圈子排擠。 裴溪洄再聰明,也不過是一個剛畢業幾年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 玩茶的搞不過玩臟的。 他本以為那場山火已經是極限,卻沒想到翻過一山后還有臭水溝。 一天下午,合作多年的茶葉供應商突然毀約不給他發貨。 更離譜的是他不發貨還不退錢,硬是賴掉裴溪洄五百多萬。 裴溪洄找上門他就玩老賴那一套,要錢沒有要命你沒那本事,氣不過你就去法院告我,你看法院是向著你還是向著我,說完就抄起掃帚趕人。 裴溪洄被氣得七竅生煙,好險撅過去,但要是讓他就這么咽下這口窩囊氣那不可能。 人訛他他就訛人,當他是什么好人了? 他咣當一聲躺在地上裝作惡疾發作口吐白沫。 供應商嚇了一跳,生怕他死在自己家里,連忙放下家伙去瞧他。 剛一蹲下,就見裴溪洄“嗖”一下爬起來,掐著他的脖子就把他按在洗茶的大水缸里了。 供應商是個五十多歲的小矮個兒,站著也就比別人坐著高出小一截,裴溪洄只用一只手就把他按得爬都爬不出來,雙腿在外面懸空著一頓撲騰。 “小洄哥饒命!我錯了……饒了我……” 裴溪洄冷笑,留著氣口沒按死。 撿起那根大掃帚“啪啪啪”抽他屁股,抽一下罵一句。 “你他大爺的真是活不起了,睜開眼睛看看!跟誰說話呢?” “我是落魄了不是轉性了!腦子進茶水了你跟老子在這大小聲兒?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都把我哥、不是!我都把靳寒得罪透了還怕再得罪一個你嗎?” 他攥著供應商的雙腳往水缸里一倒,那人腦袋朝下一通:“咕嘟咕嘟咕嘟……” “你不給我留臉,我就不給你留命?!?/br> “那五百萬我不要了,今兒我就把你宰了,錢留給你喪葬一條龍好不好???” 供應商一聽嚇得哇哇大叫,拼命用腦袋砸水缸求他饒命。 他在里面求,大豹就在外面求。 一米九多的魁梧壯漢縮在門后雙手合十朝他拜拜,恨不得給他跪下了:小祖宗別玩了,您是落魄了不是瘋了,差不多就得了吧! 裴溪洄給他面子,主要手也有些酸,把供應商薅出來,一腳踩在水缸沿上,土匪似的問他:“能好好說話了嗎?錢能退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