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是救世主同樣也是加害者的哥哥,拍著懷里哭到發抖的孩子,無奈地側過頭用下巴上柔軟的一小層胡茬貼貼他臉頰:“一共就五下,你至于哭成這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把人怎么了。 “五下怎么啦!敢情挨打的不是你!” 懲罰剛結束他就故態復萌,狗橫狗橫地把鼻涕往哥哥貴得要死的襯衫上抹。 “本來就想打兩下的,誰讓你這么墨跡?!?/br> “打都打完了,還不是隨你怎么說!” “嘖?!?/br> 他一個聲嚇得裴溪洄瞬間閉嘴,渾身緊繃起來,“是已經……打完了哦?” 靳寒哭笑不得:“嗯,今天不打了,手疼嗎?給你涂點藥?!?/br> “疼死啦!這倆手跟著我真是受盡了委屈!” 說完把手舉起來送到靳寒嘴邊:“哥親一口?!?/br> 靳寒歪頭躲開去拿藥。 他氣哼哼地直接把手懟到哥哥嘴上,“快點!親一口么!” “沒完了?”剛打完靳寒不想再發火,也是怕他手疼,想快點給涂藥,就每只手都親了一下。 結果親完裴溪洄搶過他手里的藥往旁邊一丟,一左一右抓住哥哥的手臂強行圈在自己背上,熱乎臉蛋往人肩窩里一埋:“嘿嘿,其實一點都不疼,哥抱著比涂藥好使!” 靳寒:“……” 他非常想把剛扔的毛筆再撿回來,但看弟弟這么乖到底是舍不得。 “這兩天飯吃得怎么樣?還有沒有再燒?” “很好!每頓都能吃滿滿一碗,沒有燒?!?/br> 他從哥哥懷里撅起來,揚起腦袋,額頭往靳寒掌心頂頂,“哥摸腦門兒,哇涼哇涼的?!?/br> 靳寒感受著掌心之下毛茸茸的腦瓜蹭來蹭去,扣住他的額頭試體溫,確定不熱后順著鼻子滑下來,掐住一側臉蛋rou。 其實是想咬一口來的,但臨門一腳忍住了,只是解恨似的多掐了兩把。 裴溪洄完全不知道自己為啥被掐,但哥哥抱著他就算被掐也高興,快樂得說不出話來了,眨巴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盯著哥哥細細瞧。 他哥摸他,他也摸他哥。 手心像個小碗一樣扣在哥哥下巴那里,摸那一層短到看不見但能感覺出來的胡茬兒。 “啥時候刮的???” “今天早上?!?/br> 裴溪洄有些心酸地嘆氣。 “以前我早上不賴床的話,都是我給哥刮的,整整一年啊,我們就這樣錯過去了?!?/br> 靳寒聞言露出個淺淺的笑,把下巴擱在弟弟掌心里,蹭得他咯咯直笑,“干嘛啊?!?/br> “扎嗎?”靳寒問他。 裴溪洄認真感受后評價:“還是有點的?!?/br> “嗯,那就沒你刮得好?!?/br> “那當然!裴師傅的手藝還誰都能比了?” 他忍不住又得意起來,翹著尾巴看哥哥,伸出食指和拇指比成一把“槍”,在哥哥的鼻尖和自己的鼻尖之間量了一下,有兩卡半的距離。 就是這兩卡半,讓他苦苦求了二百天。 甚至到現在也不知道求到沒有。 不敢想也不敢問,怕一問就被哥哥趕下去。 “盯著我看什么呢?” 靳寒指尖撩起他耳側的碎發,順著到后腦處挽起一個小揪兒,說:“頭發長了?!?/br> 大半年沒親密過了,沒這樣面對面地抱在一起膩歪過,很容易就會發現對方身上多了些對自己來說陌生的地方。 比如頭發長了,比如胡子刮得不太到位,比如瘦了,比如眼角眉梢能看到歲月的痕跡了。 但這種陌生并不會讓人覺得茫然,只會更加珍惜,珍惜每一天能陪伴在一起的時光。 “我發誓,我再也不會犯錯了?!?/br> 裴溪洄信誓旦旦地保證著,同時在心底悄悄細數著哥哥身上這些細小的變化,有一種暖融融、毛乎乎的感覺泛上心頭。 剛才的懲罰讓他出了層薄汗,被空調一吹就變成刺刺的冷,但被哥哥的手臂圈住的地方卻是溫熱的,隨著哥哥在后背慢慢摩挲的動作,他只感覺冷一陣暖一陣,暖一陣又冷一陣,原來愛一個人到無法自拔的地步,連體溫都不受自己cao控了,真是神奇。 “回回神,發什么呆呢?!?/br> 靳寒在他眼前晃晃手。 裴溪洄踮起身子往前湊一些,解開白襯衫的兩顆紐扣,露出纖細的脖頸和一側肩頭,“那天哥不是說都快忘了我身上是什么味道了嗎?我最近一直在用以前的沐浴露,要不要聞一下?” 一股甜滋滋的味道直直鉆入鼻腔,靳寒垂下眼簾,看懷里的弟弟半瞇著眼睛,尾音帶鉤般抓在他心臟最軟的地方,隨著人越靠越近,他的領口越扯越大。 靳寒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呼吸早就亂了。 但裴溪洄感覺不到,還以為他沒興趣,垂頭喪氣地說了句“算啦”就要坐回去,突然被一只大手猛地按住,緊接著被打橫抱起。 靳寒居然只用一只手就把他撈了起來,側過身蠻橫地壓在懷里。 裴溪洄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后,被迫坐在了一個很硌的地方,靳寒一手掐住他后頸,一手從下往上扯開他的紐扣。 與此同時,門外響起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靳總!您在嗎?十萬火急!” 三位秘書一位助理人手一份文件抱在懷里,面色焦急地在外面等待,還疑惑平時早該回話的老板此刻怎么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