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這是實話,他來的時候摩托的聲浪都很小。 “我就問一句,你心虛什么?” 裴溪洄心頭惴惴,能不心虛嗎? 他現在是沒飚,可剛才來時偷偷飚了一小段,收到靳寒堵道上的消息時他還在茶社呢,臨時從朋友那兒敲詐了一輛小哈雷,火急火燎往這邊趕,生怕來晚一點路就通了,那不壞菜了嗎? 他轉著眼睛,不敢和靳寒對視。 靳寒開門下車,對司機說:“飯局結束去小金山等我?!?/br> 裴溪洄踴躍舉手:“讓我送哥回去吧!” “你今天的見面次數用完了?!?/br> “???這么嚴格啊?!?/br> 小狗沮喪地哼哼一聲,哼哼完又忍不住咧嘴笑,有點缺德地想,楓島能不能天天堵車啊,這樣他每天都能見到哥哥。 靳寒抬腿跨上摩托,在他腰上一拍。 裴溪洄立刻會意給他一個頭盔,從后視鏡里貪婪地看著哥哥罩上頭盔,揚起下巴來扣搭扣,敞開的襯衫領口露出性感的喉結和脖頸上一道淺色舊疤,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讓他做得張力滿滿。 裴溪洄有點五迷三道,對著后視鏡呵呵傻笑。 靳寒突然抬眼和他視線相撞,聲音又兇又冷淡:“等我開呢?” “沒有沒有?!迸嵯П粌戳艘膊簧鷼?,笑瞇瞇地提醒他:“坐穩扶好,準備發車?!?/br> 引擎啟動,排氣管里躥出一小股白煙,紅色哈雷在車流里七拐八拐,靈活走位,如同一尾金魚,從擁堵的鋼鐵巨獸中逃脫出去。 終于出來時他沒忍住“嗶嗶”按了兩下喇叭,引得被堵住的車主紛紛探頭看他。 那一刻,裴溪洄覺得自己像個騰云駕霧的蓋世英雄,真他大爺的帥氣! 靳寒在后面看著他跟個斗雞似的嘚瑟樣兒,輕輕勾了下唇角,小孩兒一個。 “怎么樣這位客人,速度還可以嗎?” 裴溪洄開個車也不老實,翹著尾巴一會兒問這個一會兒問那個,被哥哥瞪了一眼就舒坦了,攥著車把搖頭晃腦的,開心得想哼歌。 哈雷車座短,他倆只能緊貼著坐,裴溪洄能感覺到靳寒的胸膛跟石頭似的硌著自己后背,有些悶也有些熱,但更多的是親密。 他倆有好久沒這樣親密過了。 記憶中上一次騎車載哥哥還是好多年前,那是一場不太正規的夜間賽摩,很多選手都帶著自己的小男友小女友一起飚。 裴溪洄不服,硬是把靳寒拉過來坐到身后,說哥哥是他的幸運寶貝。 那場比賽裴溪洄毫無懸念地拿了第一,眾目睽睽之下卻不親吻獎杯,瘋勁一上來,蠻橫地把靳寒摁在摩托上不管不顧地撕咬。 他的吻技十分蹩腳,與其說吻不如說是小狗啃磨牙棒,叼著哥哥的唇闖進去橫沖直撞,舌尖和小蛇一樣在人嘴巴里亂撩,很快鐵銹味就蔓延至兩個人的口腔。 那晚裴溪洄圖好玩在頭發上綁上一小串鈴鐺,風吹起來特別響。 這鈴鐺聲激得靳寒理智繃斷,徹底失控,攥住弟弟的后頸往后一扯,把人打橫抱起甩上摩托,風馳電掣地沖進密林深處。 比賽時是弟弟帶他,比賽后是他帶弟弟。 圍觀眾人驚嘆靳總摩托也騎得這么穩? 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裴溪洄的車技本來就是他教的。 裴溪洄十九歲時說想玩摩托,靳寒沒答應也沒反對,半年之后買下那輛黑色重機送給弟弟,說我學會怎么騎了,上去哥教你。 從小到大裴溪洄掌握的所有稍帶危險指數的技能,都是靳寒親身試驗確保安全后再傳授給他。 少年人是鳥,他不會束縛弟弟飛得多遠多高,但航程必須在他的可控范圍之內。 那晚靳寒帶著他沖進密林,把他摁在摩托上,意亂晴迷時在他耳邊說了許多葷話。 裴溪洄早已神志不清,一句聽不懂,最后一秒時忽然耳聰目明,聽到哥哥咬著自己的耳朵用充滿磁性的聲音啞聲蠱惑:“壞孩子,怎么這么浪?!?/br> 裴溪洄腦袋里乍起無數煙花,視野內一片白光,晃晃頭上鈴鐺說:“都是你教的?!?/br> - 紅燈亮起,哈雷老實地停在路口。 有人給裴溪洄打電話,他握著車把沒法伸手,讓哥哥幫忙接。 靳寒拿出手機放在他耳邊,懶得舉,就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手腕內側凸出的骨頭貼著他側頸一小塊潮熱的皮膚。 裴溪洄一個激靈,就感覺被貼著的地方又麻又燙又癢,想縮下脖子又怕把他給縮跑。 打電話的是他一個不生不熟的面子朋友,上來慣例幾句寒暄,裴溪洄說忙著呢讓他直接說正事。 那人就不說,拐彎抹角地問他忙啥呢。 裴溪洄煩了:“老子跑滴滴呢?!?/br> 對面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哪來的美人兒能讓小裴老板大熱天的去跑滴滴?” 裴溪洄讓“美人”倆字整得耳根子一紅,偷偷從后視鏡里看靳寒,大著膽子往哥哥懷里靠一點,浪.蕩的語調特別混不吝:“可不是美人兒嘛,我后面坐著個天仙呢?!?/br> 靳寒隔著護目鏡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馬上綠燈了,對面那人還在兜圈子,一時半會兒放不出個響屁,裴溪洄煩得不行:“先掛吧,我顛兒著呢,有事去茶社?!?/br> 那人這時候又哎哎地說別掛,繞來繞去的原來就是想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