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也睡不著,爬起來摸黑給他倒水,白女士管的嚴,一年四季哪怕是夏天都不準他喝涼的。 “胡嘉銘,你還不睡覺?”他小聲問我。 我說,你不睡我睡不著。 他捏捏我的手:“那陪我,我寫完這道題就睡了?!?/br> 白小年身上總是涼涼的,大概是因為早產,金貴。冬天是他貼著我,夏天就是我纏著他。尤其是體育課,跑完步呼吸都是燙的,我總要抓著他的手給我冰額頭。 有同學起哄:“小年手那么好摸,也給我冰下行不行?” 我說:“滾蛋!” 初中的狐朋狗友中有個姓鄭的,我喊他鄭狗。鄭狗說我喜歡白小年,我說廢話,我弟弟誰不喜歡?鄭狗曰,非也非也,依我之見,胡兄對小年執念遠超兄弟情。我踹他一腳,*,說人話。 鄭狗被踹的一個趔趄,他摸摸眼鏡說,我覺得你是把白小年當小媳婦養了,這不讓碰那不讓碰的……那叫什么,童養媳?對,童養媳! 我當即惱羞成怒:什么玩意兒,封建地主階級勢力殘余,都找打吧! 鄭狗后來為賠禮道歉,收拾了幾本《帝王艷夢》之類的黃書給我,我收下一番閱讀,其中語言令人面紅耳赤。當晚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書中寫女子裙下藕節似白凈的小腿與櫻桃紅的**。 書里寫的是一個個妙齡女子,我眼里卻是白小年校服短褲下的細腿,在椅子上跪久了膝蓋關節磨的通紅。我睡不著鬧白小年,把他摁倒在床上解扣子,要看他胸口。 “胡嘉銘,你神經病??!”他氣的踹我,可又推不開我。 我說:“你就讓我看看,摸兩下怎么了!” 白小年掙得喘起來,最后還是由著我褪下他的白校服短袖,躺平了像條砧板上的魚。我撫摸他的胸口,一片平坦,并不柔軟,他偏瘦,向下還能摸著肋骨。那兩點也并非書里寫的紅的像櫻桃,在我手下揉燙,顯得可憐兮兮。 “胡嘉銘……”他在我身下捂著臉,沒哭,也沒真的生氣,“沉死了,快點下去?!?/br> 我把那些書還給鄭狗。 原來我當時的羞惱,來源于被揭穿心事的尷尬:我確實是喜歡白小年,想讓他做我的小媳婦。 第9章 我說,小年啊,給哥哥親一口行不行?白小年用很鄙視的眼神看我,叫我滾,哪有男的親男的的。誒我這不服輸的勁兒立馬就上來了,你說不讓親我偏要親,我還不止親一口! 白小年生氣了,鉆進被窩里把自己裹成一個繭。我戳他,他翻身連著被子一起往里挪。我沒辦法了,抱著被子道歉,說我錯啦,出來吧,別憋死了。白小年只露出一個腦袋,自以為很兇地呲牙,威脅我。 “胡嘉銘,你耍流氓……色狼!” 我揉揉他的腦袋:“哎這不是哥稀罕你嘛,你學都學傻了?!彼烧媸嵌涑鲇倌嗖蝗镜男“谆?,我問他看不看那種片子,追著我打。懂點事了天天叫我流氓,搞的這好像是個我的專有名詞似的。 哦,這也不能怪他,畢竟白女士管的嚴,初三了電視上播《畫皮》有接吻鏡頭都要換臺。 我跟老胡說,我還是想娶白小年,他正看電視,點著頭說哦哦哦,嗯嗯嗯,好好好。我搶過遙控板,換臺到少兒頻道,又大聲說:“我認真的,胡偉業,我要跟他早戀,我要追他!” 胡偉業嚇得從沙發上掉下來,拖鞋甩出去三米遠。 “我不同意!” 這個場景我預料過,校園貼吧上有以我倆為主角的小說連載,叫《銘年就明年》,其中有寫過被父母發現。該小說文筆流暢,敘事幽默,我猜作者語文大作文得27分往上。然而作者準備中考去了,至今沒看到結局。 我言辭懇切:“可我就喜歡他,您不能棒打鴛鴦!” 老胡找到拖鞋握在手里:“cao,人家鴛鴦是一公一母的,你倆是嗎?” “我不管,我喜歡他,你得給我想辦法追他?!?/br> “我真他媽……”老胡一時語塞,“這事兒沒改了是嗎?”我點頭,他嘆氣,“就知道得有這么一天,別跟你媽說,你媽知道了得斷你生活費?!?/br> 爺兒倆坐在破沙發上共同嘆氣,再怎么向往自由咱也是金錢的奴隸,可得瞞好我媽這個大金主。 老胡說,知道你喜歡小年,可是目前吧咱這兒沒有倆男的結婚的條例,你要想跟他在一起得藏著點兒。你喜歡他就追,要是人沒跟你看對眼兒不準強求,也別打擾他中考?!熬蛡z男的搞對象,你懂吧,你皮兒糙rou厚爹不擔心,小年這細皮嫩rou的,罵壞了咋辦?” 我點頭,老胡說得對,天大地大中考最大,我等小年考完學校的。 我確實沒考慮過小年喜不喜歡我這茬兒,因為我那么了解他,總有法子把他追到手。 白女士最近回來的還是晚,但常帶個男人回家,讓我們叫他鄧叔叔。我跟小年猜,這是白女士煥發第二春,以后鄧叔叔可能就成后爸了。 我總要嚇唬他兩句:“你媽跟鄧叔叔在一塊兒可就把你扔了,你沒地兒住了咋辦?” 白小年還是老樣子,對我的威脅嗤之以鼻:“你是不是要說讓我住你家,胡嘉銘,你又想耍流氓?!彼诔曰瘕埞?,是鄧叔叔帶來的,紅心,很少見。我說要給他切塊,他非要捧著拿勺挖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