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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他并未意識到他對晏初,有著病態的占有欲,僅僅只是因為凡是因為容凡看上的,他便要摧毀。他對容凡的棋逢對手已然有些入魔了,然而他不在乎,這個天道的秩序,也是時候洗盤了。 晏初手指緊緊抓著床榻之上的被子,舌尖亦被她咬破了,頭上的青筋浮現,她一定要讓自己靈臺清明,絕不能失去意識。 一旦失去意識,便是可怕的,她不愿讓心中的欲望去cao縱自己。不行,這是她絕不允許的!她痛苦的在床榻之上掙扎,卻盡數落入站在一旁的仙婢的眼中。 自熒惑出走之后,仙婢怯懦的神情一下便變得緊張起來。她悄然走至晏初的身旁,她方才有一大半的藥液是倒在了自己的袖子之上,此時她朝著有些迷蒙狀態的晏初瞧了一眼。 從袖子內取出一枚金丹,悄悄放入她的口中,迷蒙之中的晏初一下便將她的指尖狠狠的咬住了,她僅僅只是雙眉皺了一下,依然不曾松手,猛然出力,將丹藥推進了她的喉頭深處。 頃刻過后,晏初似睡似醒。整個人如同半泡在水中之感一般,浮浮沉沉的意識中,似乎還有一絲冰涼傳來。 她迷蒙的意識中,似乎又見到了容凡,那一聲聲讓人熟悉的喟嘆,她伸手便要去抓,卻撲了個空。 她又似乎做了一個綿長的夢,夢里覺信還帶著那雙笑得彎彎的雙眸,在嘲笑自己的無能。她緩緩睜開了雙眸,背上濕濡了一大片,脖頸上大汗淋漓的,臉上的發絲黏膩的貼在臉上。 她雙眸的淚水仍凝在上頭,她緩緩嘆了一口氣,若是大夢一場,又何必寸斷肝腸。 第90章 無間之情·叁 山川所過之處,潺潺流水之音。晏初夜夜聽著窗櫥外頭傳來的聲響,有清風拂過枝頭的溫柔的聲響,也有蟾蜍偶爾求偶的咕咕叫聲。 她一如前幾日那般,面無表情的呆坐著,她心中似覺此處的聲響有些熟悉,又隱隱有些想不起來。房中的仙婢將自己死死盯牢著。 偶爾會上前來查看一番,玄鐵是否有被自己掙脫開來。晏初便如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一般,一動不動。 便是連茶水,都需仙婢灌下。 自打熒惑發現似是自己對合歡藥并無效果之后,后來也并未玩出些什么花樣來。似乎是外界發生了一些什么大事一般,他的心思亦不在自己身上。 初初那些時日,每晚必來羞辱一番自己的熒惑,近些時日卻似乎無暇顧及自己一般,晚上也只是匆匆來瞧上一眼,便離去了。 又是無盡的黑夜,晏初了無睡意的盯著頭頂的房梁之處,忽而便覺得脖頸之上的萬鬼令十分的發燙,燙得便連她的肌膚都有些發紅起來。 她匆匆將令牌拿了起來,緩緩摸上上頭的紋路,不自覺的便將令牌放至自己的唇邊,末了,輕輕一吻。令牌上溫熱的氣息似與晏初的纏為一體,而此時坐在桌子旁的仙婢卻緩緩在夜色中睜開了雙眸,靜靜地盯著晏初瞧著。 忽而外頭傳來驚天的叫喊之聲,似是有千軍萬馬攻入的震撼之感,連大地都為之撼動了幾分。晏初便隨著抖動的大地,身子也跟著晃動著。 外頭不斷傳來的蕭殺聲,便連晏初都明了外頭一定是發生了何事。 仙婢趁機跑了過來,忽而一把撅住了晏初的手腕,“你快走,帝君好不容易尋到的機會?!?/br> “帝君?”晏初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因防止她與容凡里應外合,她每日的飲水中,是熒惑親自灌入她口中的,后期,便是晏初當著他的面乖乖喝下。 所以然,她終日四肢無力,即便現在解開玄鐵鏈,她也是逃不開去的。 仙婢并未向她解釋什么,只是冷靜地握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硬生生將她推出了玄鐵之外,晏初悶哼了一聲,手腕上霎時多了幾道擦傷,皮一下跟著爆開了,然而代替她的,確實仙婢的雙手套了進去。 而后,她便又麻利的將晏初的腳腕給套了出來,她望著晏初的眸光堅定而從容,“走!” 晏初聞言,赤腳便邁下床榻,跌跌撞撞朝門外跑去,身子方撞開門扉,便跌入一人的懷抱之中。 晏初雙手虛虛撐在來人的胸膛之前,便是這幾步路,她都眼前發黑起來,抬眸看去,是一張粗狂的臉,臉上的須髯布滿了整個下巴之處。 然而那雙眼眸,她一見之下,便如一汪星辰大海那般的鳳眸,“你……” “走”一道熟悉的聲線,輕易的將她擼起,抗在肩膀之上,順著來時的路竟是往慌亂的人群里擠去。 晏初往回一瞧,漫天的大火,在行宮里蔓延開來,她定睛一瞧,這可不是普通的柴火,竟是老君的三昧真火,別說凡人,便是神仙燒上了,也會是灰飛煙滅的主。 難怪攪得熒惑的行宮里人仰馬翻的,熒惑竟將自己光明正大的鎖在他的行宮內,想來,他亦覺得大隱于市的道理便是最為安全的。 “你瘋了”晏初極為虛弱的趴在他肩頭細語著,然而容凡在如此嘈雜之境中也聽見了她的聲音。他并未言語,只是扛著她腰間的手更是收緊了,晏初白著一張嘴唇,抖了抖,便緩緩睡去。 近日來的緊繃感,在他的懷抱中,盡數化去,她軟下身子來,竟是緩緩睡去了。容凡在秘密的行進之時,察覺到肩頭上晏初呼吸均勻,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腦勺,極為憐愛的抱著她來到一道灰撲撲的青瓦墻面,毫不猶豫的穿墻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