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徐澤桉腦子里涌出很多以前發生的事情。 他喘著粗氣,看著桌上做的陶瓷,那些漂亮但脆弱的陶瓷,可以輕松毀掉。 他的身體幾乎不受控制,撲過去,一下子把陶瓷全掀翻到地上去了。 陶瓷摔到地上,“噼里啪啦”一陣脆響,瓷器破碎的聲響刺耳尖銳,在空氣中回蕩,直刺耳膜。 兩天的心血,頃刻間就能輕松毀掉。 就像自己的人生。 徐澤桉心想。 他盯著地上一地碎片,好像毀掉這些美麗的瓷器能給他帶來快樂,他心頭的煩躁居然稍微澆滅了一點,但還是難受得很,很想咬東西。 特別想咬軟彈的rou。 比如肌rou。胸肌什么的。 瓷器碎了一地,發出的聲音短促尖銳,嚇得樓下的人急忙上來看。 舅媽劉紅棉敲門擔憂他怎么了,徐澤桉忙說沒事,扯謊說不小心撞了桌子,劉紅棉在房間門口站了好一會才下樓,然后樓梯口傳來很小聲的說話聲。 徐澤桉知道肯定是外婆擔心他,她一定是聽到聲音就立馬推輪椅出來看。 徐澤桉想外婆沒看見他肯定不安心,便起身走到門前,站在樓梯口說話:“外婆,我沒事,剛才不小心撞到桌子了,做的陶瓷摔碎了?!?/br> 徐澤桉佯裝輕松,朝樓下的韋銀朱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 韋銀朱腿還沒好全,只能在樓下擔憂地望著徐澤桉:“桉仔,你沒受傷吧?” 徐澤桉勾勾嘴角:“沒事兒,待會我就掃干凈,您快繼續午睡吧啊?!?/br> 韋銀朱遠遠地望著他,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劉紅棉把韋銀朱推回房間休息。 韋銀朱走后,徐澤桉的嘴角立刻恢復平直,他回到房間,鎖上房門。 又翻箱倒柜找了一會,徐澤桉才找到咬膠,他手顫抖著將咬膠塞進嘴里。 像是毒癮發作的病人急需解藥一樣。 可是對他而言,咬膠不算解藥。 解藥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徐澤桉閉上眼睛,癱軟地坐在地上,背靠著床邊。 咬膠的口感不算好,但至少緩解了癥狀。徐澤桉好一些了,便打開手機。 本想給黃醫生發消息,但他知道,黃醫生不會擅自給他開藥,一定會讓他回首都看病。 于是徐澤桉想到了文恩迪。 文恩迪是自己的大學室友,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他家里開連鎖酒店,非典型富二代,熱衷于時尚圈,畢業之后不顧家人反對,偏不回家繼承家產,要追求夢想,做平面模特。 徐澤桉在想恩迪應該能幫他。他打了一個視頻通話過去。 果不其然,文恩迪秒接。 下一秒,文恩迪那獨特的、咋咋呼呼的嗓門就從聽筒里傳了出來:“嗨嘍my baby?。?!” 徐澤桉為了保護自己的耳朵,特意將手機放遠了一點,和對方打招呼:“溫蒂公主?!?/br> 溫蒂公主是文恩迪的小名,他性格跳脫不羈,特別喜歡新鮮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于是給自己取了一個“溫蒂公主”的外號。 他的朋友同事都這么稱呼他。 鏡頭晃來晃去好半天,文恩迪才露出臉來,他滿臉興奮,炸著嗓門和徐澤桉說話:“桉桉!你猜猜我現在在哪?” 屏幕里的文恩迪,染著夸張的發色,花著浮夸的煙熏妝,帶著夸張的耳釘唇釘眉釘鼻釘,還是熟悉的配方,徐澤桉心里一下子就放松了。 看到熟人的感覺真好。 “你在哪???”徐澤桉問。 “我在工作??!”文恩迪情緒爆滿,“剛拍完一組照片,現在在休息啦!我好開心啊?。?!終于有人找我拍照了??!” 隔著屏幕,徐澤桉都能感受到文恩迪的快樂。 徐澤桉很羨慕文恩迪時時刻刻都能有那么旺盛的精力去工作。 “我好想你啊,公主?!毙鞚设裥χ?。 “我也想你?。?!”文恩迪朝著鏡頭親了好幾下,“想死你了!” 隨后文恩迪又故弄玄虛道,“你肯定沒有我這么想你?!?/br> “你怎么知道沒有?”徐澤桉嘴角勾勾,抱著手臂問。 “你還好意思問!回去這么久才給我打視頻,”文恩迪朝他挑眉,一副八卦的樣子,“老實交代,你在老家是不是有男人了??!” “沒有,你以為全天下哪哪都有gay啊,”徐澤桉憋笑,“我們林城地方小,沒有gay?!?/br> 怎么文恩迪和韋銀朱一樣,總覺得哪哪都有gay。 “那你不和我聯系,我以為你忘了我這個好朋友了呢!”文恩迪嗔怪道。 徐澤桉:“忘了誰都不能忘了我家公主不是么?!?/br> 兩人嘻嘻哈哈地打諢,互相報備了自己最近的情況。 “你真的要和一個女生相親?”文恩迪難以置信地問。 “不知道,我不想?!毙鞚设窕卮?。 “那就拒絕唄,或者直說,直接道歉?”文恩迪給徐澤桉想招,“主要是我感覺這個奶大好像挺喜歡你的,每天都給你發消息呢,應該是看上你了,可能真的想和你結婚?!?/br> 徐澤桉聽見文恩迪給尤戎取的外號,沒憋住,噗嗤一笑。 “哎呀,你別笑哇,我正經的!”文恩迪道,“我要是這個女生,知道相親對象是個gay,還欺騙自己,我可能真的會氣到把這個人掛到網上,告訴他親朋好友,讓他在老家徹底待不下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