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謀高嫁:這侯府夫人我不做了! 第379節
但格圖的母親是大昭人,所受的教養讓她無法忍受這樣的屈辱。而漠北王之所以憤怒,是他還沒死扎泰便在肖想他的妃子,忍無可忍。 在格圖母親的控訴和眼淚下,漠北王勃然大怒,欲廢黜扎泰,傳位于格圖。 扎泰自是不肯,在他看來,他并沒有錯,不過是早一步行使自己的權利罷了。 再者,他并沒有得手,不該受此重罰。 扎泰覺得漠北王處事不公,積怨已久怒而反抗,直接軟禁了漠北王。 然后,他當著漠北王的面,侮辱了格圖的母親,將漠北王氣的當場昏厥,一病不起。 遠離王庭的格圖得知此事后,憤恨的當即便要殺回王庭,被手下謀臣拼死勸阻。 冷靜下來后,格圖明白硬碰硬他斗不過扎泰,且在漠北臣民眼里,扎泰不過是酒后失性,早一步行使權利,算不得大錯。 至于軟禁漠北王,只要漠北王死了,誰能證明他是被扎泰軟禁的? 史書是由勝者書寫,對錯皆可改變,真相根本不重要。 雖事已過去多月,但格圖憤恨未減,攏在袖中的手捏的‘咯吱’作響。 “我與扎泰,不共戴天!” 格圖說這話時,神色陰冷狠戾,令人不寒而栗。 郁承沉默須臾,愧聲道:“抱歉,我并非有意冒犯?!?/br> 格圖聞聲回過神來,緩了面色道:“與殿下無關?!?/br> 說與不說,事實都無法改變。身邊都是漠北人,無人能體會格圖心中的憤怒和仇恨,能得郁承體諒,于格圖而言也是一種紓解。 望著格圖那張與大昭人相差無幾的臉,郁承道:“他日兩國友睦,王子可帶令母回鄉探親?!?/br> 格圖的母親既出身富貴,家中必還有親眷。大昭人講究葉落歸根,孤身離鄉多年,又受此折辱,格圖的母親定然思鄉。 果不其然,格圖聽后拱手道:“謝殿下寬容?!?/br> 待兩國穩定,格圖雖可以自行喬裝回大昭,但能得郁承此話,心中不勝慰藉。 尤其是格圖的母親,自覺背叛了大昭負罪于心,多年來思鄉如狂卻不敢踏足大昭半步。 若她得知大昭太子相邀,定感激不已,或能解除心中郁結,有勇氣回到大昭。 畢竟流淌著一半大昭血脈,又自小受其母熏陶,格圖很重孝道。 “王子一路順遂?!庇舫泄笆指鎰e。 格圖回禮道:“殿下珍重?!?/br> 郁承身體不好,這是對他最好的祝福。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一笑,各自轉身離開。 一刻鐘后,山丘歸于沉寂黑暗,仿佛從未有人來過。 郁承同沈長澤回到將帥府時,已近子時。 同行回院的路上,沈長澤問郁承:“殿下覺得四王子可信嗎?” 郁承道:“有書盟在手,自當可信?!?/br> 他并非輕信格圖,而是此次重創后,漠北也需休生養息,且格圖血統不正,想要牢掌漠北也需時間。 而郁承手握帶有格圖印信的親筆書盟,等同于扼住了格圖的命脈。 若格圖不守承諾,便將此書盟公諸于漠北,揭露格圖為爭王位殘害漠北將士。如此罪行,漠北臣民必無法原諒。 是以郁承斷定,格圖不敢違背。 “殿下英明?!鄙蜷L澤敬服。 行軍打仗他在行,但智謀較量,他自覺遠遜于郁承。 走至院前,郁承長舒口氣道:“回去歇息吧,好好養傷,這最后一戰,少了你可不行?!?/br> 郁承知道,沈長澤心中有恨,最后一戰若不讓他報仇,他無法釋懷。 “是?!鄙蜷L澤沉應,雙手不自覺收緊。 阜城援軍前兩日已經到了,如今大昭兵力充足,加之格圖牽制,調走扎泰以及部分大軍,剩下的漠北大軍不足為懼。 打完這最后一仗,邊關當能安寧了。 想著即將到來的勝利和平,郁承沉重彌久的心松緩起來。 今夜可以睡個好覺了。 自打來到邊關,郁承從未如此輕松過。這一夜,他夢見了謝婉若。 謝婉若站在南城莫愁湖前,身后是大片含苞待放的荷花和連天碧葉。 謝婉若眉目含情,溫柔婉笑道:“殿下,今年的荷花又要開了……” “婉若……”郁承念著謝婉若的名字醒來,鼻尖似乎還殘留著淡淡荷香。 這個夢過于真實,讓郁承怔神了好一會兒。 待郁承醒過神來時,見屋中一片明亮,顯然時候不早了。 郁承急忙掀開被子起身,去給郁崢寫信。 第462章 苦宴 二月初三,上京天氣陰沉,似風雨欲來。 巳時末,一輛輛馬車接踵在宮門前停下,受邀的百官世族主母,一個個郁沉著臉謹慎入宮。 宮墻高聳,宮道幽靜,便是腳步放的再輕,走的人多了,也會有聲響。 這聲響匯合到一起,回蕩在冗長宮道里,再傳回人的耳中,敲擊在心上,令人無端緊張,心跳加快。 今日的宮宴設在御花園中,說是賞花宴??煞叛壅麄€御花園,根本沒幾朵花。 二月,春寒料峭乍暖還寒的時候,草木剛剛蘇醒冒芽,還未來得及抽葉開花。 “都坐吧?!必官F妃揮手。 “謝貴妃娘娘?!北娙她R聲道謝落座。 說實在的,她們一點也不明白,這陰翳的似隨時都要下雨的天氣,將宴設在御花園里做什么。 宮中那么多殿宇,為何不設在殿里? 這園中四面透風毫無遮擋,也無火盆等物御寒,冷風一吹瑟瑟發抖。 眾人雖心有不快,但見毓貴妃和謝婉若,以及郁瀾都同坐在園中受凍,也不好說什么。 她們再金貴,還能金貴過公主貴妃不成?況且郁瀾還懷著雙胎,臨近生產。 眾人看了眼郁瀾的肚子,將滿腹牢sao都咽了回去。 謝婉若坐在毓貴妃側首,抬眸掃視全場,一片密密挨挨的人頭,看來是全都來了,一個也沒少。 很好,謝婉若很滿意。 為防有人借故稱病不來,謝婉若在邀帖中寫,若有因故不便入宮赴宴者,她會親自上門拜會。 看到這話,無人敢尋由頭推搪,只能硬著頭皮入宮。 宮中每年都設宴,但對赴宴的人要求極高,甚少有這么多人共同參宴的情況。 有的人是第一次進宮,本是對皇宮充滿了好奇向往,但今日氣氛不對,全都變成了惶惶不安。 “大家覺得這園中景色如何?”沉寂許久后,毓貴妃緩聲開口。 滿心忐忑的眾人聞言,急忙抬頭四處張望了一眼,擠出一抹強笑道:“很好,御花園的景色,自是無可比擬?!?/br> 毓貴妃聽后點頭,淡聲道:“既如此,都難得進宮一趟,好好逛逛吧?!?/br> ??? “……是?!北娙苏艘凰?,見毓貴不似玩笑,只得應下起身。 園中雖無多少花,但假山池塘,一草一木都十分講究,景色自也絕佳。 只是都知這是場鴻門宴,誰也沒心思賞景。 走的遠了,有相熟的幾人湊到一起,小聲嘀咕揣測。 “貴妃娘娘和謝側妃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但定然不是什么好事?!?/br> “我估摸著同邊關戰事有關,前幾日聽我家老爺說,邊關將士傷亡慘重,怕是打完仗無軍可再回上京?!?/br> “何意?” “這你還不明白,沒人就只能重新征軍?!?/br> “但這是朝堂之事,與我們一介婦人何干?” “這就不清楚了……” 各家主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茫然。 沈母豎起耳朵聽了半晌,也沒聽到有用訊息,失望的嘆了口氣。 沈長澤不在京中,沈長淮口風又緊,她這幾日旁敲側擊的問了幾次,也沒問出東西。 “母親,我們去那邊看看?!蓖瑏淼耐踉卢幣隽伺錾蚰傅母觳?。 沈長淮升調回上京,在百官之列,王月瑤便也收到了邀帖,與沈母共同赴宴。 她第一次入宮,為免出錯一直跟著沈母。但沈母在此處偷聽人講話,已被過路的好些人投來視線。 王月瑤頂不住了,提醒沈母適可而止。 沈母不悅的瞥了王月瑤一眼,不情不愿的走了。 御花園很大,眾人心不在焉的逛了一圈,回到宴席地落回原坐。 今日天冷,吹了一圈冷風,眾人都凍的不行,捧著茶盞想喝口熱茶驅寒。 但端起杯子茶水入口,她們才發現竟然是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