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謀高嫁:這侯府夫人我不做了! 第354節
郁承長出口氣,轉身下了點將臺,往議事帳走去。 狄明和三名領將見狀趕忙跟上。 到議事帳坐定后,郁承看著地圖同狄明幾人商議行軍事宜。 守備軍分兩類,一類是騎軍,一類是步軍。步軍腳程比騎軍緩慢許多,若一起行進,必會拖緩進程。 但若分開,騎軍數量不多,路上又需馱運糧食等物,步軍無馬很不方便。 “騎軍先行兩日可到邊關,步軍至少需五日。騎軍步軍若共同行進,有馬匹馱運糧食物資,四日半可達?!钡颐鞴烂?。 一萬騎軍先到邊關,作用并不會很大,且會減緩步軍進程。一番商討后,最后郁承決定還是讓騎軍同步軍一起行軍。 將所有事宜敲定后,郁承讓狄明同另兩名領將即刻去準備,明日一早出發。 至于剩下的一名領將,郁承讓他帶人去捉拿常青。 領將自是不愿辦這差事,但郁承并非與他商量,而是命令。 知曉領將與常青多半有淵源私交,或許會徇私放水,郁承派了幾名他的侍衛同去。 這是鐵了心要嚴辦常青,以儆效尤。 領將離去時,為防他暗中提醒故意空繞致使常青逃跑,郁承提醒道:“捉拿常青這等微末差事,若辦不好,當革職按軍規處置?!?/br> 革去領將之職,便只是普通軍士,又要從頭做起。 而領將已有五十左右,顯然沒有時間機會再逐步熬升。 郁承此話雖是警醒敲打,卻是極重。 領將駭的心頭一震,不敢再有一絲徇私之心。 上有老下有小,他輸不起。 安排完軍中事務,郁承坐馬車回了太守府。 常青之事還未解決,再有一個多時辰天便要黑了,不適宜趕路,只能在鞍城歇整一晚。 郁承帶著汪遠的尸體回到太守府,府中下人見到汪遠的尸體驚慌失色,慌忙去后院稟報。 郁承知曉會有人來尋他,沒有急著去客院,徑直去了大廳等候。 “殿下請用茶?!辨九⌒囊硪矸钌喜杷?。 郁承雖沒說汪遠是怎么死的,被誰殺的,但只要長了腦子的人都能猜到。 汪遠身為太守,乃鞍城最高官員,除了郁承,無人敢殺他。 郁承睨了滿面驚恐的婢女一眼,端起茶盞從容吹溫后飲用。 婢女被這一眼看的心突突直跳,大氣都不敢,行禮后逃也似的出了大廳。 一盞茶喝完,郁承聽到廳外響起急亂的腳步聲。 郁承擱下空了的茶盞抬頭,看見幾人急慌憤怒而來。 為首的婦人四十左右,面上帶著淚痕,身后跟著兩個二十歲上下的男子,以及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同樣哭紅了眼。 “臣婦參見太子殿下?!彪m滿懷痛怒,婦人還是領著幾人跪下行禮。 郁承坐在上首,居高臨下望著跪于廳中的婦人,明知故問道:“不知夫人是?” 婦人咬牙道:“臣婦乃太守汪遠之妻常氏?!?/br> 郁承聞言,了然點頭。 第430章 就擒 此處是太守府,府中只有汪遠家眷,郁承此問分明是故意為難。 且郁承明知他們為何而來,卻在問完后不發一語。 常氏只得冒著大不敬道:“敢問殿下,大人他是如何死的?” 好好的人跟著郁承出去,回來就變成一具尸體了,這擱誰都無法接受,必要問個清楚明白。 郁承冷淡道:“本宮殺的?!?/br> 常氏及其兒女一聽,先是一驚,后是疑惑。 來之前,他們便已有所猜測,但也只是猜測。此時聽郁承親口承認,心中的震顫難以言表。 “大人他犯了何罪,殿下竟要殺他?”常氏紅著眼難掩憤懣。 “包庇欺君,多番阻撓抗令,動亂軍心延誤軍情……”郁承列舉了汪遠的幾宗罪,末了嚴聲問:“夫人覺得他不該死嗎?” 郁承目光凜然的盯著常氏,威壓感撲面而來,迫的常氏幾人低下了頭,不敢與郁承對視。 廳中靜了一瞬,常氏鼓足勇氣道:“大人若真犯了罪,也該審理公開后再定罪論處,殿下憑一時憤怒直接殺了大人,未免過于草率?!?/br> 呵!拐著彎的說他濫用權力草菅人命。 郁承沉問道:“夫人可知常將軍在何處?” 常氏目光微閃,心虛道:“家母病重,將軍他回家侍疾去了?!?/br> 郁承緊跟著逼問:“常將軍身負重任,尚且回家侍疾,夫人為何還在鞍城?” 母親病重,公務在身的兒子都回家侍疾了,清閑無事的女兒卻未回去侍候,違背常理孝道。 常氏一愣,一時答不上來。 郁承來鞍城太過突然,當時時間緊迫,他們只顧著尋個由頭隱藏常青,卻未想太深。此時經郁承一點,才發現錯漏百出。 “臣婦……”常氏緊張的手心冒汗,支吾著絞盡腦汁道:“臣婦已嫁作人婦,是夫家人,未得夫家準允,不能隨意回娘家?!?/br> 郁承頷首道:“按夫人所言,稍后本宮處置常將軍,夫人當不會為他求情了。畢竟夫人已出嫁多年,不是常家人了?!?/br> 常氏聞言如遭雷擊,渾身僵硬冷汗直冒。 “舅舅他不在鞍城?!背J系拇髢鹤有÷曁嵝?。 常氏聽后腦中一激靈,強穩心神道:“母親病重,為子者回家侍疾以盡孝道,這也是罪?” 郁承睇著不見棺材不落淚,仍在嘴硬狡辯的常氏,淡漠道:“常將軍有沒有回家侍疾,一會兒就知道了?!?/br> 不好! 常氏幾人一聽,便知郁承定是派人去捉拿常青了。 一旦常青在鞍城被抓住,那汪遠的罪名可就坐實了,常青自身也罪犯欺君瀆職。 常氏幾人心中惶急萬分,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祈盼常青不要被抓到。否則…… 汪遠已經死了,他們不敢想郁承會如何處置常青。 本是來質問郁承為何要殺汪遠,想要討個公道,現下卻滿心滿腦都是擔心常青,常氏跪在地上如跪針氈。 但郁承沒喊他們起來離開,他們又不敢起身直接走,只能就這么跪著,在郁承的眼皮底下焦灼煎熬。 約摸過了一刻鐘,常氏實在焦急難安待不下去了,大著膽子道:“大人尸骨未殮,臣婦想去安排后事?!?/br> 趁常青還未被抓到,她想做點什么,看能否讓他逃過這一劫。 郁承一眼看穿常氏心思,神色淡淡道:“夫人不是說本宮草率殺人嗎?且等常青來了當面審問,若罪名屬實,汪遠乃罪臣,后事如何處置得經本宮思量定奪?!?/br> 什么! 汪遠都死了他還不肯罷休! 常氏驚震的渾身顫抖,哆嗦著嘴說不出話來。 “還有你們……”郁承睨著常氏幾人道:“罪臣家眷,也該按律處置?!?/br> 若是尋常罪名便罷了,不會累及家人。但欺君延誤軍情都是重罪,足以抄家滅族。 若真如此判,那他們全家…… 常氏幾人抖如篩糠,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昨日還生活安穩富足,夜里還做著美夢的他們,怎么也沒想到,一夕之間會大禍臨頭。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們便不生這不該有的心思,讓常青領軍上戰場好了。 上戰場雖生死難料,但也不是必死無疑,且能保全家人,便是不幸戰死,也能得一個忠勇名聲,怎么都好過如今這般。 常氏后悔不迭,悔的腸子都青了。 廳外的管家聽到廳中對話,想著汪遠待他不薄,試圖從側門偷偷出府去傳信。然他走到側門,卻發現有侍衛把守。 是郁承的侍衛。 管家不死心又去了后門,看見后門同樣有人把守。 “唉!”管家望天哀嘆,無能為力。 天色一點點灰沉,常氏幾人只覺過了一年那般漫長,跪的雙腿發麻膝蓋僵疼,急的快要發瘋時,廳外終于響起了腳步聲。 腳步雜亂急匆,顯然是好幾人一道。 用手支著下頜閉目養神的郁承,聽到聲音睜開眼,望向來人。 “啟稟殿下,常青帶到?!鳖I將在廳中站定,恭聲開口。 “末將常青,參見殿下?!背G啾谎汗蛟诘?,顫聲行禮。 常氏幾人見到常青,只覺懸在脖子上的刀落了下來,心中只剩一個念頭。 完了,全完了。 “舅舅……”常氏子女低喚一聲,聲音里滿是惶恐害怕。 郁承凝眸看著常青,冷聲問道:“常青在何處被捉拿?” 有郁承的侍衛同行,領將不敢撒謊,如實道:“城西城門外?!?/br> 當時躲藏在青樓的常青收到風聲,察覺到危險急匆匆出城,準備逃之夭夭,卻被領將帶人追上捉了回來。 一開始,常青還動手反抗,讓領將念在過往情誼上放他走。后來得知郁承的侍衛同行監督,知無路可逃后才束手就擒。 若是孤身一人,尚可拼力一逃。但城中有家眷親屬,深受掣肘。 郁承冷睨著常青道:“身為鞍城主將,知本宮所為何來,不主動請纓便罷了,反而欺君枉顧,玩忽職守。常青,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