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謀高嫁:這侯府夫人我不做了! 第185節
但知曉莊家忠烈,也明白莊老夫人不易,周泊序對莊老夫人滿心敬重。 好個情非得已! 瞥了一眼莊老夫人臉色,郁瀾捏緊了手,生怕莊老人將周泊序趕出去。 好在有郁崢和姜舒在,莊老夫人總要顧忌幾分,裝也要裝出幾分大氣。 “周大人請坐?!?/br> “謝老夫人?!敝懿葱蚬еx后坐到莊韞旁邊。 明知周泊序所為何來,但莊老夫人并不挑明,直接婉拒:“周大人雖與公主是舊友,但如今身份不同,還是得多避嫌,往后若無事,便別再登門了,以免叫人誤會?!?/br> 郁瀾一聽,心立時沉了下去。 莊老夫人這是不同意。 郁崢同姜舒靜坐著,并未出聲。 周泊序明白,有些事得他自己來。 “老夫人,今日我來便是想稟明老夫人,我要求娶公主為妻?!?/br> 是她拒絕的不夠明顯?還是話說的不夠難聽?他竟還敢求娶! 莊老夫人氣怒不已,假意維持的大度霎時破裂,面色極為難看道:“公主是我莊家兒媳?!?/br> 周泊序擰眉道:“是,但莊小將軍已去多年,公主便是守節,也早該守滿了,可另尋他嫁了?!?/br> 最后一層紙被無情撕破,讓莊老夫人無法再自欺欺人,怒視著周泊序冷聲道:“周大人今日是來逼迫老婆子來了?” “不敢,晚輩只是稟明心意,求得老夫人成全?!敝懿葱蚬笆执故?,很是恭敬。 來之前他便知今日艱難,早已做好準備。 顧不得郁崢姜舒在,莊老夫人咬牙道:“若我不同意呢!” 廳中靜了靜。 郁瀾面容哀傷,眼中已有淚水。 莊韞不太明白的看著她,有些茫然。 他從未見祖母發這么大火,也從未見母親這般哀痛。 年紀尚小的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沉默許久的郁崢,沉吟著開口:“老夫人,我阿姐便是尋常閨秀,亦或是普通女子,守節八年也可改嫁了?!?/br> 他敬重莊家忠烈,也體諒莊老夫人不易,但他絕不容許有人欺負他阿姐。 周泊序不踏出這一步便罷了,他既已踏出,那莊家必得放人。 莊老夫人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郁崢道:“王爺今日也是來逼迫老婆子的?” 莊老夫人心中清楚,周泊序求娶郁瀾,只需一道賜婚圣旨,根本無需她同意。 可她就是不甘心。 當年頂著功高迫主,得罪皇室的風險求娶郁瀾,為的就是給莊家留下一份倚仗。若郁瀾改嫁,那當年的苦心豈不白費。 “老夫人多慮,我與周泊序并無串通,也無逼迫老夫人之意,只是實情實說?!庇魨槒娜莶黄?。 郁崢這般坦然,反倒叫莊老夫人無話可說。她若再質疑,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知曉莊老夫人心中顧慮,郁崢又道:“韞兒是阿姐的嫡長子,也是我最疼愛的外甥。只要我和阿姐在一日,便會護著他一日,不會因任何變化而改變?!?/br> 這是承諾。 莊老夫人聽的心頭一震。 郁崢的為人眾所周知,他一介王爺,說出口的承諾自是金口玉言。 見莊老夫人似有些松動,周泊序趁機道:“老夫人,晚輩待公主之心,滿京皆知。常言道愛屋及烏,請老夫人放心,晚輩定將韞兒視為己出,絕不薄待?!?/br> “待將來韞兒長大,晚輩會竭力助他重振莊家門楣,絕不會叫莊家沒落。若有違此諾,便叫我永無子嗣?!?/br> 這咒發的已是極重。 周太傅一生清正,竭心為國,膝下也只得周泊序一個獨子。若周泊序永無子嗣,那周家的香火便斷了,下場比莊家還凄涼。 郁瀾猛然抬眸看向周泊序,又急又氣,更多的則是感動。 莊老夫人大為震憾,沒料到周泊序能為郁瀾做到如此地步。 她雖不了解周泊序,但也聽過他的為人。 與郁崢一樣,周泊序說一不二,言出必行,乃真君子。 再者,周泊序當年便是皇帝和毓貴妃相中的駙馬,品性已受過皇家考驗。 莊老夫人心中明白,郁崢和周泊序是在給她臉面,給莊家臉面。 第223章 脅迫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莊老夫人心知,她若再不退步,怕是就要皇權壓頭了。 郁崢的話是提醒,也是警告。 反復思慮后,莊老夫人朝外吩咐:“來人,今日府中人多,讓廚房多加兩個菜?!?/br> “是?!毕氯祟I命去了。 姜舒幾人聞言長松口氣。 莊老夫人這是留周泊序用膳,變相同意了。 “謝老夫人成全?!敝懿葱蚱鹕?,深躬致謝。 郁瀾紅了眼眶,哽咽道:“謝母親成全?!?/br> 莊老夫人悵嘆一聲,望著莊韞憐憂道:“老身別無所求,只要你們待韞兒好就行?!?/br> 莊韞是莊家的希望,也是支撐她熬下去的唯一力量。 “晚輩絕不食言?!敝懿葱蛟俅梧嵵乇WC。 莊老夫人看著氣宇軒昂的周泊序,想到十年前莊家對他的傷害,又想到他今日重諾,心中終是有些愧疚。 細究起來,周泊序并不欠莊家,反倒是莊家欠了他??伤膽汛蠖炔挥嬊跋?,還愿意接納莊韞,實屬難得。 往事不可追,人總要向前看。與其日日提心吊膽,不如放手成全。 心中的那道坎一過,莊老夫人驟然釋懷。 天上陰云散開,金色暖陽灑向大地,融化積了幾日的寒雪。 午膳時,莊家的膳桌頭一次坐這么多人,頭一次這般熱鬧的過年。 看著給莊韞夾菜盛湯的周泊序,莊老夫人忍不住老淚盈眶。 莊韞還未出生便失去了生父,或許這是老天給他的補償。 膳后,周泊序起身告辭,沒有多留。 今日之事莊老夫人雖同意了,但畢竟是在莊家,說什么做什么都要顧慮莊老夫人的感受,不甚方便。 臨走時,周泊序深看了郁瀾一眼。 知曉兩人定是有許多話要說,又不得良機,姜舒便道:“明日王府擺年客宴,阿姐帶韞兒早些來?!?/br> 郁瀾一怔,隨即應下:“好?!?/br> 莊老夫人聽著她們的話,心里跟明鏡似的。 她知道,郁瀾在莊家的日子不多了。 郁崢姜舒同周泊序一道離開,上馬車前周泊序朝兩人拱手:“多謝?!?/br> 郁崢墨眉輕挑:“明日記得帶年禮?!?/br> 周泊序一愣,隨后失笑:“好,定然給你備份厚禮?!?/br> 今日能說服莊老夫人,郁崢可是出了不少力,理該以厚禮相謝。 回去的路上,周泊序渾身輕松,嘴角掛著壓不住的笑意。 “公子回來了?!被氐街芨?,門房下人見到神采風揚的周泊序,很是驚訝。 “嗯?!敝懿葱驊艘宦?,步履輕快的進府。 下人看著周泊序的背影疑惑撓頭:“真是奇了,公子今天竟然應我了?!?/br> 因是過年,周家來了不少親戚,這會兒都聚在廳中喝茶閑話。 “喲,泊序回來了?!?/br> “舅舅,舅母……”周泊序一一問禮。 周母神色不虞道:“大過年的不在家陪客,你忙什么去了?” 衣著端方面容雍莊的周母,一開口嗓音似破鑼。 盡管她穿了立領衣裳遮擋,但若細瞧,還是能隱約瞧見脖頸上的疤痕。 那是當年周泊序要請旨出征西南,周母以死相攔留下的。 當年周泊序鐵了心要出征,周母也橫了心尋死,匕首割喉時沒有半分手軟。 雖搶救急時保住了命,但那一刀割的太深傷了喉嚨,周母將養了半年才得以重新開口說話,只是以前的悠婉嗓音變成了破鑼之音。 自此,周母閉府而居,除了家中親戚鮮少見客。 在眾人的注視下,周泊序抿唇道:“我去了莊家?!?/br> “什么!”周母怒而拍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太傅和眾親戚也滿臉驚愕,不明白周泊序大過年的跑莊家去做什么。 “你去莊家做什么?”最終,還是周太傅問出了聲。 周泊序如實道:“求娶?!?/br> “十年了,你還不死心!”周母怒其不爭,一臉沉痛的捂著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