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謀高嫁:這侯府夫人我不做了! 第6節
沈老夫人一門心思逗弄曾孫,根本不予理會。 沈長澤和姜舒轉身離開。 程錦初看著他們般配的身影,心中很不是滋味。 沈長澤的衣服是她挑的,可她沒有想到,姜舒竟會穿同色的。 而方才沈長澤抱著晏歡叫姜舒母親,三人和諧相處的畫面更是深深刺痛了她。 她的孩子,怎能承歡于他人膝下? 前往姜府的馬車上,姜舒和沈長澤各自端坐一側,不發一語。 瞥見她放于腿上的手,沈長澤似是想起什么:“你的手可好了?” “嗯?!苯鏈\淺應聲。 熱湯雖然燙紅了她的手背,但并不嚴重,沒有出水泡也沒有蛻皮,擦了幾日藥便恢復如常了。 看著眼前明艷生輝的小臉,沈長澤想同她多說說話親近親近,于是沒話找話道:“錦初祖上是酒商,有祖傳釀酒秘方,打算在上京開間酒坊,你意下如何?” “挺好?!苯嫔裆?,并不感興趣。 沈長澤嘴唇動了動,換了一個話題:“岳父岳母近來身體可好?可需要順路再買些什么?” 聽他問起爹娘,姜舒面色緩和了許多,唇角漾起點點笑意:“爹娘身體都很好,只是姜寧正值頑皮的年紀,令他們頗為頭疼?!?/br> 姜寧? 是了,她還有個幼弟。當年他去姜家迎親時,還拉著姜舒的手哭鼻子不讓走,抹了他一身的鼻涕。 “姜寧如今幾歲了?” “過兩個月滿十三歲?!?/br> 姜舒輕柔一笑,話多了起來:“他打小頑皮,日日在府里折騰的雞飛狗跳。爹娘管不住他將他送去書院,不到半年就成了書院小魔王。但他天資聰穎,學什么都很快,讓夫子又愛又恨……” “岳父岳母想讓他入仕?”沈長澤納罕。 姜家家財萬貫,生意眾多,又只得姜寧一個獨子。若他入仕,那姜家的生意誰來接手? 姜舒搖頭:“爹娘未做此想,不過是讓他識字明理。至于往后如何,端看他的天份?!?/br> 讀書需要天份,經商亦是。若姜寧并無經商之才,強行讓他接手也只會敗光家產罷了。 兩人說著談著,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侯爺,夫人,姜府到了?!?/br> “阿姐!”姜舒還未下車,便聽到了少年歡快的聲音。 沈長澤率先出馬車,一探頭就瞧見了等在馬車旁的俊秀少年。 玉冠束發,身形挺拔,竟已過了他肩頭。模樣同姜舒有幾分相似,待長大不知得迷倒多少京中閨秀。 “阿弟?!苯驺@出馬車,沈長澤伸手扶她下車。 姜舒正要將手搭上去,卻被姜寧抓住了。 “我來扶阿姐?!苯獙幰黄ü蓴D開了沈長澤。 沈長澤望了望空落落的掌心,看向親密無間的姐弟倆,莫名有些堵心。 那是他的妻,怎能讓旁的男子攙扶?便是親弟也不行。 他欲開口提醒姜寧,卻被姜父姜母打斷。 “見過侯爺?!苯附赴匆幘匦卸Y。 沈長澤趕忙虛扶一把:“岳父岳母快起?!?/br> “舒兒?!苯肝兆〗娴氖?,欲語淚先流。 “娘,我回來了?!苯鏈剀浺恍?,同姜母撒嬌。 看著眼前的場景,家丁婢女紛紛紅了眼。 六年了,終于見到小姐帶著姑爺回門了。 兩旁街道雖已經被家丁清理,但保不齊會有人路過,于是姜父擰著眉頭道:“先進府?!?/br> 若是尋常人家倒也罷了,侯府夫人不便露面。 一行人進到大廳落座,婢女奉上茶水手退下。 姜父姜母請沈長澤上座,沈長澤推拒,同姜舒坐在了下首。 此時他的身份不是靖安侯,而是子婿,禮當讓長輩上座。 “阿姐,你怎么瘦了?!苯獙幎⒅媲迨莸男∧?,滿是心疼,末了怪罪的瞪了沈長澤一眼。 定是他帶了夫人孩子回來,惹阿姐難過造成的。 沈長澤自知理虧,沒有計較。 姜父姜母也心有怨憤,沒有呵斥。 姜舒怕氣氛越鬧越僵,于是逗姜寧道:“那阿姐今日多吃些,都吃回來可好?” 姜寧孩子氣的點頭:“好。母親讓廚房準備的都是阿姐愛吃的菜,阿姐一會兒多吃些?!?/br> 昨夜收到姜舒的來信,一家人激動不已,今日一早姜府便忙開了,原本要去書院的姜寧也告了假。 姜母想同姜舒說幾句體已話,于是讓姜父姜寧陪沈長澤,她叫上姜舒去了花園。 “侯爺他待你可好?”姜母邊走邊問。 姜舒挽著母親的手,點了點頭。 她不想讓爹娘為她擔心。 “那你們……可圓房了?”姜母盯著姜舒的眼睛,十分在意此事。 被這么盯著,姜舒不敢撒謊:“還未?!?/br> 第8章 約定 “這怎么行!”姜母急了。 “聽說侯爺立了平妻,又帶回一兒一女,你若再不抓緊,往后侯府還能有你的立足之處?” 出嫁從夫,母憑子貴。唯有生下一兒半女,她在侯府才有一席之地。 “我知道,娘你別擔心,我有分寸?!苯媾闹傅氖謱捨?。 但姜母哪里肯聽,一臉憂心道:“咱們女子不比男子,縱使胸有丘壑也無法建功立業,只得困于宅院相夫教子?!?/br> “若是尋常人家倒也罷了,以姜家的財力買也能為能你買份安枕無憂??赡慵薜氖蔷赴埠罡?,錢財在門第權力面前一文不值,你若沒有子女承膝,這一輩子可怎么過!” 想到姜舒往后的凄涼處境,姜母竟哭了起來。 “娘?!苯婕泵δ门磷訛榻甘玫粞蹨I,輕聲軟語安撫:“娘說的我都懂,我會抓緊的,侯爺他對我也并非全無情意?!?/br> “當真?”姜母紅著眼追問。 姜舒點頭,帶著幾分嬌羞道:“今早侯爺還抓著我的手不放?!?/br> “他心悅你便好?!苯钙铺闉樾?,稍稍放下心來。 想著女兒未經人事,不懂夫妻相處之道,姜母拉著她的手悉心教導,只盼望她早日得子。 另一邊,姜父姜寧帶著滿腔怒氣同沈長澤敘話。 “……邊關當真如此殘酷艱苦?”姜寧半信半疑的問。 沈長澤頷首:“戰場從來都是殘酷的,我能活著回到上京,多虧了……錦初和師父?!?/br> “這些年她跟著我吃了不少苦,便是出于男子的擔當,我也不能拋下她不管?!?/br> 聽沈長澤講清娶妻緣由,姜父沉默了許久方道:“過去的事已成定局無法更改,往后對舒兒好些,她這些年也不容易?!?/br> “我知道,我會對她好的,請岳父放心?!鄙蜷L澤鄭重許諾。 姜寧揚著細皮嫩rou的拳頭恐嚇:“你要是敢辜負我阿姐,我饒不了你?!?/br> 都說長姐如母,他從小便是由阿姐帶大的,感情深厚無人可比。誰要是敢欺負他阿姐,不管那人身份有多尊貴,他也要跟他拼命。 望著眼前青澀桀驁的少年,沈長澤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不由會心一笑。 他握拳與他碰了碰,定下男人之間的約定:“若我辜負了她,我便任由你揍絕不還手?!?/br> 此時的沈長澤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少年當真會將他揍的鼻青臉腫。 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談后,父子倆對沈長澤改觀許多,接下來的相處十分融洽。 “下這里,一石二鳥?!?/br> “觀棋不語,爹你能不能別說話了?!?/br> “臭小子,你要是不會就讓我來……” 姜舒同姜母回到大廳時,見到這和諧的畫面驚愕呆愣了好一會兒。 她們出去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 “老爺夫人,午膳備好了?!惫芗仪皝矸A報。 沉浸在下棋中的三人充耳不聞。 無奈,姜舒只得上前道:“爹,侯爺,阿弟,用午膳了?!?/br> 三人戀戀不舍的起身,結束了棋局。 席間,姜寧不停的給姜舒夾菜,好似她自己不會夾一般。 一頓飯吃的姜舒撐圓了肚皮,被沈長澤扶著上馬車。 “阿姐,過兩月我生辰,你們一定要回來陪我過?!苯獙幇侵囖@滿眼不舍。 “知道了,一定給你備份大禮?!苯婷哪X袋,笑意明媚。 但車門關上,馬車駛動的瞬間,姜舒的眼淚掉了下來。 一只大掌伸來,溫柔的替她拭掉晶瑩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