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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對人生的意義看法并不同。 可以說趙靈兒是個悲觀主義者,作為一個沒有見過父母,生下來就被遺棄,在孤兒院長大,出社會吃盡了苦頭的人,悲觀是必然的。 她認為人生下來就是有原罪的。母親懷孕十月承擔的生理不適,生產時的疼痛,生子對母親的身體造成的傷害,這是對母親的罪。出生后成長、進食、生活,需要消耗農作物,牲畜的rou,甚至是氧氣、水,這是對生存環境的罪。 人生下來就是不斷贖罪,又繼續犯罪的過程。 李子堯說自己身上背了罪。她不知道他所謂的罪是什么,但是她覺得自己也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人。 她是個道德底線很低的人。沒有被愛過,沒有被人溫柔對待過的人,在社會底層摸爬,見過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F實往往是比故事更魔幻,她感覺自己都已經變得麻木了,善惡是非已經分的不清不楚了。 這樣渾渾噩噩的人生,活著和死是沒有區別的。 擁擠的小出租屋,夏季悶熱的空氣,陽光下飛舞著細小的灰塵。 像牢房,關著他們兩個等死的罪人。 就像是給這樣滑稽的她提個醒,手機又震動了起來,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戀人沒有同事,能給她打電話的只有催收。 厭煩。 雖說是人生的最后一個月,但是還是和往常,和原來那些無聊的日子一模一樣,只是身邊多了個人,沒那么孤單。 她突然想起不知道是在哪個盜版網站上看的一部盜版電影,文藝片,女主角說過的一句話。很突然的想到了那句話。 我想要的,是驚天動地的一秒。 趙靈兒的腿因為跪坐太久有些麻了,她哆嗦著站起來,在李子堯不解的眼光下伸手推向他的肩膀,以一種很強勢的態度把他推倒在床榻上,低頭去吻他的嘴唇。 這是他們之間第二次嘴唇相接。哪怕他們上了這么多次床,但是唯二的接吻都是趙靈兒主導的,李子堯不愿意吻她。 比起接吻更像是野獸在撕咬,灼熱的氣息在微張的唇瓣之間流竄,牙齒不分輕重的互相碰撞,趙靈兒低垂著眼眸加深吻,試圖將李子堯嘴里最后一絲空氣都掠奪走。 李子堯伸手推開了她。 趙靈兒喘息著推開,手卻帶著嘲弄的摁了摁他的身下。李子堯的胯下很誠實的支起了小帳篷。 這時候該說什么臺詞?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趙靈兒惡趣味的在內心想。 她不想做也不打算做。這大半個月來幾乎每天兩個人都要在床上顛鸞倒鳳,不說心理上,光說生理,說難聽點,她都感覺自己逼痛。 和十幾歲的小年輕還是沒法比的,現在小年輕那話兒還和個法棍似的,一股子要一飛沖天的勁兒。 趙靈兒在褲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來一張二十元的鈔票:“喂,你會抽煙嗎?” 李子堯眉頭一皺:“會,怎么了?” “要不你下樓,買包煙,買點兒酒回來唄?”趙靈兒把那張二十元塞進他手心。 李子堯眉頭皺的更緊了:“煙可以,酒不行。我不喝酒?!?/br> 實際上是他煙酒都討厭,這些東西會讓他想起原來那些苦澀的日子,想起那個被煙味和酒味纏身的惡心男人。 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他也學會抽煙了。用著需要提神,打起精神賺錢的名義。 他好像在慢慢變成幼時唾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