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擊中 po1 8ab.c om
宋嘉昵聽見這話,詫異扭頭,反應的瞬間想罵他有病,可沉昧表情嚴肅,眼神堅定,不似拿她尋開心。 然而讓她乖順,無異于要她低頭。 宋嘉昵哪里肯,她撅著嘴,拼命扭動著手腕命他松開,那只筋骨分明的手,卻遒勁得宛如鐵鎖,禁錮著她,掰不動分毫。 直到她嬌聲地喊痛,吸氣瞪他,沉昧才肯卸掉細微的力度,依舊沒放手,垂著眼道:“對不起,如果你不愿意保持通話,我會跟隨你,一同進去?!?/br> 他鮮少露出這幅不容置喙的口吻,斯文皮囊里的冷峻顯現出來,倒真有幾分,屬于公司小領導的氣勢。 話落,沉昧推了推眼鏡,目光從交纏的手腕,移到她不滿的小臉上,緊緊盯著,繼而解釋:“你現在待在我身邊,我就有義務保證你的安全,哪怕是還宋家的恩情?!?/br> 他又搬出“恩情”論,將話說得滴水不漏,宋嘉昵想發火,都找不出理由,只好用力踢了腳車門,尖聲嚷道:“我才不信有什么危險,而且我爸都不管我?!笨锤嗪脮偷剑簒i ndon gw en. 沉昧不為所動,掌心牢牢地將她扯在身前,少頃,薄唇抿平,淡淡說了句:“那他很失職?!?/br> 聞言,宋嘉昵掙扎的動作,驀地頓住了,她緊蹙的眉心松了松,望向沉昧,竟顯得有些茫然,她不敢置信,這句話,有天會從這個人,這幅場景里被說出來。 宋觀山自然不在乎她,他寧肯資助一位陌生孩子,培養親信,都沒想過,將公司留給宋嘉昵,自殺時也走得干脆利落,從未想過宋嘉昵的以后,只留下巨額債務。 可這么多年,沒有一個人說過他失職,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然,所有人都覺得,無能又任性的宋嘉昵,能出生在宋家,享有優渥的生活,已經是莫大的幸運,憑什么還配肖想更多的關心和愛。 宋嘉昵總愛向同齡人炫耀的“自由”,是她最早撒的謊。 因為得不到,于是變成了不想要。 多年前被扒掉資助名額的林栩,大概永遠都想不到,他真正得罪宋嘉昵的是那句,“你命可真好啊?!?/br> 落在她耳朵里無比諷刺。 宋嘉昵從回憶里掙脫,再看向沉昧時,少了些敵意,她不自然地“哼”了聲,生硬扭頭道:“莫名其妙,你廢話可真多,既然非要聽,那就讓你聽聽公司是怎么拉攏我的好了!” 這幅別扭又嬌兇的模樣,看得沉昧心口像被水洇濕了,不住發軟。 真可愛。 他松了手,唇角微勾,明知道公司不靠譜,卻還是低聲笑了句:“會的?!?/br> 宋嘉昵離開他,小跑著走向樓梯,進去前,回頭看了眼,沉昧站在車門邊上,脊骨站得筆直,像座靜謐的山,他在安靜等著她面試回來,帶她回家。 很無足輕重,可這樣的小事,宋觀山一次都沒為她做過,無論是小學演出,還是高考,他哪怕同意親自送她,也都腳步匆忙,宋嘉昵每一次回頭,都只能看見疾馳的尾氣。 她在宋觀山的人生選項里,被排在很后面,就好像,她永遠都不值得被他停留,可現在,竟然也會有人等她。 雖然很廉價,雖然不重要,雖然是因為沉昧的時間本來就不值錢,雖然雖然 雖然宋嘉昵攥緊手機,遲疑了許久,才撥通電話。 可她,還是有一點點被擊中了。 只有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