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等在小區門口，蕪彥接過她帶回來的兩大箱子，幫忙扛上了四樓。

    蕪斯意沒跟他說過這事，倒還挺意外。

    揉著酸痛的兩肩，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進了家門口，直接倒在沙發里。

    蹲在邊上拆箱的蕪彥問她需不需要他把這些買來的用具清洗一遍。

    啊…真是賢惠。

    望著他羔羊般的面孔、成年人的體型，蕪斯意笑著說：“辛苦你了?！?/br>
    她想起什么，起身去里屋看了眼，施聆音已經睡著了，打開手機一看，現在已經很晚，輕輕合上門，她回到了小客廳。

    兩個人盤腿坐在地毯上拆泡沫袋，紙箱里滿滿的都是貨物，充氣的泡沫袋相當占空間，搞得周圍更是逼仄，把他們所在的圈兒隔絕成了一個小世界。

    按類分好一遍，蕪斯意累得抬手揉眼，蕪彥搶先一步制止了她，打了兩泵免洗消毒液幫她清理，又抽出紙巾把濕潤的縫隙都擦干凈。

    紙巾、箱子被他收拾干凈，說明書、充電線被他整理有序，蕪彥很細心，手腳麻利，不需要她過多囑咐就能把事辦好。

    靜靜的夜里，少年勞碌的身影在房間里晃悠，蕪斯意靠在沙發邊，不說話，聽著他拖鞋啪嘰啪嘰踩地的聲音感到無比安寧。

    眼見他要往廚房里走，蕪斯意叫住他。

    “小彥?！?/br>
    少年乖乖靠近，長腿一屈貼著她邊上坐下，雙臂環抱著膝蓋，眼角下垂的狗狗眼溫和望來。

    蕪斯意揉著這顆毛茸茸的腦袋，覽盡對方的表情，內心柔軟，“明天再洗吧，該休息了?！?/br>
    蕪彥點點頭，虛握住她的腳踝，手掌慢慢上滑到小腿肚，他學著養生頻道里的做法按摩。

    奈何這塊領域是蕪斯意的癢癢rou，她忍不住咯吱笑著往后倒，蕪彥傻眼，然后也跟著笑，兩個人莫名其妙地倒在一起。

    蕪斯意盤腿坐著，蕪彥橫過身體順勢躺下來，把后腦勺枕在她膝蓋上。他這樣仰望她，頭頂的燈光落在深黑的瞳孔里，就像銀河中碎掉的星子，特別美麗。

    蕪斯意愛憐地撫摸他細膩的臉頰。

    蕪彥循著她的手掌紋路輕蹭、撒嬌，然而不一會兒，臉上就露出了疼痛的表情，輕輕喘氣，眉毛揪擰在一起。

    “怎么了這是？”

    蕪彥垂下眼簾，慢慢比劃。

    ——jiejie，我今天做錯事了。

    她摸不著頭腦，“嗯？什么？有誰跟你吵架了，還是……你自己沒有受傷吧？”

    蕪彥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按住左臉。

    ——沒有，牙痛。

    “上次那顆牙不是補過了嗎？又壞了？下午怎么不告訴jiejie，jiejie給你發紅包去大醫院?！?/br>
    蕪斯意懊悔，早知道那回就不帶他去口腔診所，不知道有沒有給他的牙處理干凈，就應該不省那多余的費用，去大醫院看看才對。

    ——我去過了。

    ——開了止痛藥。

    她狐疑：“你去的哪兒，普通藥房嗎？”

    遲疑片刻，蕪彥點頭。

    蕪斯意嘆氣，“不敢一個人去口腔醫院的話，jiejie明天請假陪你，是上牙疼還是下牙疼，我看看……”

    蕪彥張開嘴，指了指自己的下牙。

    雖然她不是專業的醫生，但也能看點門路，不過瞧來瞧去，蕪彥這一嘴的牙齒米白干凈，沒什么問題，而且上回補的是上牙，跟他的下牙又有什么關系。

    “可能是長智齒了，”她琢磨，“咬合的時候覺得頂得不舒服了，有發痛的感覺？”

    蕪彥學著她的描述，閉上口腔，果然表情一變，臉頰有點紅，眨巴眨巴就擠出眼淚來，濕潤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jiejie。

    ——好痛。

    從喉嚨里擠出討人心軟的嗚咽聲，蕪彥拽住她的手指，將它們一根一根攏進掌心，握緊。

    ——jiejie可不可以幫我磨牙。

    ——這樣會舒服一點。

    聽著他亂糟糟的吐息，看著他難耐隱忍的表情，蕪斯意未免也關切道：“…這該怎么磨？”

    蕪彥慢慢打開下顎，濕紅的舌頭壓在下唇中央，向上微卷，然后縮會口腔中央，似乎勾著她把手指放進去，探摸他那顆不聽話的尖牙。

    周圍掉下一根針都清晰可感的夜，蕪斯意腦子里的神經卻靜不下來，她隔著蕪彥的朦朧淚水與他對視，太陽xue突突直跳。

    咕咚的吞咽聲可以視作引誘。

    他抬高了脖頸，將口腔張合到最大，臉頰的紅潤仿佛是浮現的春色。

    這色狗。

    蕪斯意邊暗罵著，邊將手指送了進去，貼著他濕潤的口腔黏膜和硬質的齒面滑了半圈，最終停留在他那顆微尖的牙齒上，指腹摩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