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已替換。

    “從來從來都沒有過?！睂τ谶@個問題，楚瑯回答的很認真，楚瑯的眼睛生得很像繼母，很淺的茶色，像剔透的水晶，給人一種很疏離的感覺。

    上輩子他還是我的頂頭上司的時候，時常用這樣的一雙眼睛冷冷的望著我，帶著些居高臨下的審視。

    明明還是同樣的一雙眼睛，給人的感覺卻如此的不同。

    我沒有想到自己隨口問的一句話會得來這樣認真的回應，在楚瑯的目光下顯得有些無所適從，我不太習慣他這樣的眼神，十七歲的楚瑯終究還是離我太遙遠了。

    他和我隔著漫長的時間，而離我更近，占據我記憶更多的，是二十七歲的那個他。

    我避開他的目光，打哈哈道：“沒有就沒有吧哈哈，干嘛突然這么認真？”

    “你是第一個讓我明白，原來我也可以不是天才的那一個人?！?/br>
    ——

    因為剛才的那一通談話，我覺得很尷尬，一路上都沒有再和他說些什么。

    我就這樣被他載著來到了上次吃飯的店里，剛走進門，就看見一個身上穿著和我還有楚瑯同款校服的男生坐在里面。

    他正對著門的方向，用筷子夾起了一個排骨正在吃。

    他略一抬頭就能看到我們。

    “楚瑯，你也來這里吃飯??？”我跟在楚瑯后面，那個男生先是沒有注意到我，只看到了楚瑯。

    但再往里走了一點，我的身形就擋不住了，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這……”他突然卡了殼。

    “我姐?！背樏蛄嗣虼?，對這個男生這樣介紹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楚瑯在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語氣里帶著些說不出的滯澀，像是不太想承認似的。

    “jiejie好jiejie好?！蹦猩B忙對著我，將頭點成了撥浪鼓。

    男生剃著一頭利落的板寸，這樣的發型很考驗男生的顏值，但凡頭型難看的，配上這樣沒有任何修飾作用的頭發，都會讓人幻視法制節目里面出現的嘉賓。

    我看他有些眼熟，但實在是想不起來他是誰了，既然認識楚瑯，那就是楚瑯的同班同學，也就是我上輩子的同班同學。

    這樣看起來，眼熟也很正常。

    “你們要不要坐這？”他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兩個位置：“剛好一個學校的，一起吃也熱鬧?！?/br>
    很自來熟的一個人，碰上我這么個陌生人，既然也不覺得尷尬，笑著張羅了起來，這樣的天賦是我重來了多少回都學不會的。

    “我們……”楚瑯轉過頭來猶豫地看著我。

    “走吧?！蔽衣氏茸叩侥猩鷮γ孀讼聛?，雖然和一個陌生人拼桌讓我很尷尬，但是和楚瑯兩個人單獨坐一桌，和他面對面吃更尷尬。

    見我走了過去，楚瑯也沒說什么，在貼著我的座位坐了下來。

    “jiejie好，我叫劉燚，是楚瑯的同班同學，你喊我四火就可以了?！彼彀屠锖殴?，對著我笑瞇瞇的。

    “我叫楚山卉?！倍Y尚往來，我報了自己的名字。

    “哈哈，我知道，我認識你jiejie，你可有名了……”在脫口而出這句話后，看到我疑惑的神情，他像是意識到自己可能說漏嘴了些什么，于是連忙打住，眼神一直往楚瑯的方向瞟。

    “什么名？”我能有什么名？上輩子我因為成績好在學校里面出名這倒是能夠理解，現在的我有什么值得讓人注意的嗎？

    “沒什么沒什么?！眲D打哈哈道：“就是jiejie你太好看了，當時你不是考了一次英語的年段第一嗎？照片被貼在榮譽墻上，一水的照片里你最打眼哈哈?！?/br>
    楚瑯不知道為什么，現在顯得格外的沉默。

    我突然想到了，現在的我還真有出名的地方，和褚佑的那段亂七八糟的關系。

    楚瑯這么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都聽說了，他的同學肯定也都知道了。

    “只是我真沒想到你和楚瑯是姐弟，看你們倆一個姓還以為你們是離得比較近的親戚什么的?！?/br>
    楚瑯經常來我的班級給我送一些東西，班上的人都認識他。

    但卻從來沒有人將我們往兄妹身上去猜。

    我不知道為什么。

    “喵嗚?！币宦曂回５呢埥新晜鱽?。

    劉燚連忙低下頭去看，手上拿著的筷子還夾著排骨。

    他將排骨往桌子下一丟，然后嘬嘬了幾聲。

    “喵嗚?！?/br>
    我感受到了小腿處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躥了過去，嚇得我連忙把腿往回收。

    沒一會，劉燚半個人全都埋桌子底下去了，然后拎出了一只花貓上來。

    見我渾身都僵硬了，他朝我咧嘴一笑：“是咪咪，不用怕?！?/br>
    “咪咪？”

    “對啊，我今天剛給它起得名字，可愛吧？”他把貓抱在懷里，拿著筷子去喂它排骨，貓咪伸出爪子去夠，發現夠不著就伸頭去咬。

    哪有隨便給有主的貓取名的啊……

    “嗯…雖然但是……”我言出又止……

    “怎么了？你想給它換個名字嗎？”劉燚邊逗貓，邊抬起頭來看我。

    “我上次見到它的時候，它嘴上叼著只死老鼠?！?/br>
    劉燚：“……”

    僵硬地低頭。

    “?。?！”

    ——

    劉燚比我和楚瑯先來，吃完飯后就先離開了。

    我和楚瑯解決完晚飯以后，就一前一后地離開了飯館。

    他一直都沒有說話。

    直到我坐上他的自行車后座。

    “卉卉你覺得劉燚怎么樣？”非常突兀的一句。

    很莫名其妙的問題，但這種場景似乎還有些似曾相識。

    在不久前他好像用同樣的語氣問過我覺得褚佑怎么樣。

    “人挺好的……”初次見面，我想不出什么貼切的形容，絞盡腦汁想了半天道：“很熱愛小動物?！?/br>
    楚瑯：“……”他似乎被我這個形容給整沒詞了，沒有繼續說話。

    直到我攥住他衣服的時候發現他在發抖。

    愣了一會，我才反應過來，楚瑯似乎在笑。

    “你笑什么？”我不太懂他的笑點。

    “沒…沒什么……”楚瑯的聲音里帶著未盡的笑意：“我看你和他聊得好開心，還以為……”

    “以為什么？”

    “以為你喜歡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