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包括背著自己的書包,把于喬的書包背在前面,在樓門口,于喬想摘下自己的書包,包括胳膊別住沒動。 “你的病怎么樣了?” “好了呀?!?/br> “還要去醫院嗎?還用吃藥嗎?” “全好了,不用吃了?!?/br> “我能弄到棋盤山的滑雪票,我媽單位年年發。你要是病全好了,今年我帶你去滑雪?”包括的眼睛亮晶晶,于喬此刻專注于摘書包,沒留意。 這樣一個男孩,這樣一種眼神,只存在于特定的歲月、特定的情境里。 當年的于喬渾然不知。 ※※※※※※※ 供暖后下了一場小雪,這是于喬在東北過的第三個冬天。 周五放學,陳奶奶叫了輛出租車,到礦中接于喬放學回家。 二人進了屋就各司其職,奶奶剁rou餡兒,于喬和面,熱火朝天地包起了餃子。 陳一天打回電話,擔心雪越下越大,他也要提前下班,估計這會兒已經在公交車上。 奶奶耍大刀,把菜板剁得邦邦響,于喬已經把酸菜切好了,正在往盆里倒面粉。 這半年來,于喬病情穩定,陳一天忙于兼職工作,所以大部分周末,都是于喬陪陳老太太過的。 于喬長高不少,激素肥早就褪去,除了骨架單薄單,整體看去,已經是初長成的少女模樣。 陳奶奶和于喬過周末,幾乎沒有可供切換的主題。主旨就是做好吃的,吃好吃的。 陳一天是男孩子,從小就不跟父母一起生活,陳奶奶沒讓他動過鍋鏟。于喬不一樣,她雖然也遠離父母,還被病痛所累,可她對吃抱有飽滿的熱情。 于是,陳奶奶一身絕技,找到了欣賞的人,也找到了傳承的人。 于喬還是齊耳短發,她把和面的盆放在圓形三角凳子上,用身體的重量把面和勻,十分吃力,又充滿活力。 面團在她手里不情愿地變幻形狀,按照陳奶奶的說法,和面的最高境界,是“三不沾”,不沾盆,不沾面,不沾手。 別看于喬瘦不拉嘰,她手下的面團可是圓滾滾。 在陳奶奶菜刀的邦邦聲里,陳一天走到于喬身后。 她很用力,面被壓扁的同時,喉嚨里發出吭的一聲。 “噗——你跟面團兒有仇?” 于喬抬眼,陳一天圍巾還沒摘,滿身風霜,立于廚房煙火氣中。 倆人碰面機會少,上周雖然都回了家,可只匆匆說了幾句話,陳一天老是往外跑。 陳一天覺得,于喬哪里有了變化。 具體哪里不一樣,并不能一眼發現。還是齊眉流海齊耳短發,顯得頭很大,脖子很細。還是礦中寬大的藍白校服,她把袖子高高卷起,手腕內側青藍色血管清晰可見。 “呀!哥!進屋咋沒聲?” 跟初見時比,于喬開朗不少。 有些變化是無形的,比如同樣狹長的眼睛、上挑的眼尾,擱在三年前那張清瞿的臉上,就是繁重心事不可說。配以此刻這張素顏,就顯得張揚恣肆,好惡由心。 陳奶奶停止剁rou餡,給陳一天派活。 陳一天負責拌餡兒——實際上,也只是攪拌這一個運作。酸菜于喬早就切好了,rou餡剁得黏黏的、碎碎的,混進去,陳奶奶又放作料。 很快,面板擺好,搟面杖、干面、餃子蓋簾兒一一安放好,三個人在陳奶奶屋里包起餃子。 于喬剛才穿著礦中的藍白校服,至少比實際身材大兩個尺碼,剛才她把拉鏈拉到頂,把領子翻下來,把袖子高高卷起,像個癟了氣的氣球拱門。 臥室比廚房溫度高,她脫掉校服上衣,露出藕荷色的毛衣。 這件毛衣是于香寄來的,她買的毛線,店里沒人時親手織的。 織了好幾個月,終于趕在東北變冷前織好,穿在了于喬身上。 陳一天和于喬一左一右,挨著陳奶奶,陳奶奶先揪好記子,于喬搟面皮,供給奶奶和陳一天,他們兩個包。 上次三人一起包餃子,還是暑假。 不知不覺,于喬成了初中生,陳一天上了大三,眼瞅著半年又過去了。 陳一天包餃子技術不行。 他把面皮攤在手上,左擺右擺,等把餡擱上去,面都被手的溫度焐軟了。 所以,他包得很慢,成功率也不高。 專注力一下降,他就抬眼偷瞄另外兩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章倆人各自玩去了,高能章還遠……吧。 如果不加更的話。 第42章 搖搖擺擺搖向前-42 專注力一下降,陳一天就抬眼偷瞄另外兩個人。 陳奶奶手最快, 也最穩。她擱餡擱得隨意, 看上去是凌亂地一抹, 然后從右邊捏到左邊, 剩下兩厘米,再從左邊捏到右手, 一氣呵成, 餃子包得圓鼓鼓。 于喬很投入地搟面。 厚厚的齊流海一甩一甩, 搟面杖把她右手右掌硌得通紅,頭也不抬。 于香這件毛衣,織得很用心。 不大不小的v領, 連肩袖,中間沒有接縫,收腰很高, 胸以下就開始收了, 收腰織得很長,兼具保暖性, 與此同時, 又重新雕刻了于喬原本干癟的身材。 校服褲子是廉價的化纖面料, 膨脹起來。其他都是假的, “纖腰一握”倒是名副其實。 最后一句, 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