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對峙
不斷有新消息頂進來,對話條不斷向上滾動。 季曈陽感到放在腰上的手驟然用力,季風來沒有動,氣壓卻像山傾一般碾壓過來。他不動聲色地貼近她的耳朵,用和平時一樣的語氣輕聲問:“曈曈,這就是你救的美嗎,怎么還有哥哥不知道的附加服務呢?” 熱氣撲在耳垂上,又鉆入耳道里。季曈陽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聲線發虛:“我沒想瞞你的,哥哥......“ 她扭頭想去找季風來的眼睛,反被他捏住臉頰重新面向光腦投在空中的信息屏。 兩人的腦袋靠在一起,季曈陽從余光中看見他的鼻梁和睫毛。季風來用手指小幅度地刮蹭著她的臉頰,語氣依然平靜:“是嗎?!?/br> “我也很想聽聽曈曈會怎么親口講述這個故事,晚點再跟哥哥好好解釋一下好不好?” 季曈陽僵硬地看著季風來修長的手指滑動查看消息氣泡,一條一條仔仔細細地看完陳原的所有來信。 “怎么不回答哥哥?說'好'呀?!奔撅L來將手換到她后頸處揉捏,順手給陳原發去當前定位,附上兩個字——過來。 腺體被他揉得酸脹,季曈陽條件反射般地收緊小腹,一股熱流緩緩從下體涌出,滲在底褲上。 “呃...”禁不住地哼出聲后季曈陽嚇了一跳,忙干巴巴地回答季風來的話做掩飾,“...好?!?/br> “喂喂喂!不要在我面前說悄悄話好嗎?”常晉維才處理好那塊床單的檢測工作安排,再抬頭倆人竟然像刷了自粘膠一樣黏到一起去了。 這對嗎?! 他強行插到兩人之間,左右手將二人分別推開一段距離,憤憤道:“知道你們兄妹感情好,但是這里有外人在OK?能不能照顧一下別人的感受?” “跟小情侶似的,真受不了?!背x維嘟囔。 被強行分開前,季曈陽聽到季風來的一聲輕笑。她目光繞過常晉維的遮擋看過去,恰恰望進他的淺色瞳孔里。 藍色的眸子掠過碎光,仿佛盛滿了冰凌。 他先移開視線,指關節敲敲地板,先斬后奏地建議道:“我認為可以直接把陳原叫過來對對細節?!?/br> “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常晉維擠在兩人中間坐下,懟著季風來又往邊上挪了挪,“但是他可是omega,安全員不會允許他進來我們這里的?!?/br> “能進來?!奔撅L來笑,兩邊的側牙都露出來。 他目光投到季曈陽身上,指尖輕點著地面,說:“有beta做擔保,符合安全準則的?!?/br> 總覺得有點陰陽怪氣的,常晉維奇怪地瞅了季風來一眼:“你是覺得安全員會認為她一個beta能打過我們兩個?” “能打得過陳原就行,“季風來不以為然,“把omega及時轉移也是正確的處理方法,對嗎,曈曈?” 季曈陽盯著他跳躍的指尖,點點頭,用鼻音應和季風來。他指甲一向修得短而圓潤,柔軟的指腹在地板上敲不出任何聲音。 一時沒有人再出聲,房間靜下來,氣氛一掃方才的輕松自在,逐漸壓抑起來。 什么情況啊,吵架了?剛不是還黏在一起的嗎。常晉維讀不懂空氣,抓著頭發左右看看,沒從兩人的表情上看出什么異常。 常晉維:“怎么了?” “沒事?!?/br> “沒事?!?/br> 異口同聲。 常晉維眼瞼抽動,光明正大地嗤笑出聲,真是如出一轍地能裝。 “好了。差不多該到了,去接他吧?!奔撅L來站起來,繞過他將季曈陽拉起來,扶住她的肩膀輕和地推著她走向門口。 為季曈陽打開門,季風來笑著,語速放得很慢,一字一句地囑托:“曈曈,把他帶到我們這里來?!?/br> “季同學,是你哥哥叫我過來的嗎?” 陳原緊緊跟在季曈陽身后,她步子邁得太快,他得加速才能跟上。 “......” 季曈陽不知道怎么解釋,索性保持沉默。 “你還在生氣嗎?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有點緊張....”陳原的聲音很軟,細聽之下還能察覺到尾音的顫抖,他似乎真的很不安,喋喋不休地向季曈陽解釋:“季風來學長會相信我嗎?我真的沒有要害人的想法...” 又要哭了。 哎。 “陳原,你等會最好坦誠一些?!奔緯雨柋硨χT诟綦x室門口,輕聲作出一些善意的提醒:“我哥哥其實脾氣很好,但是現在情況特殊,他情緒激動也很正常,你別放在心上?!?/br> “我能理解的,謝謝你,季同學?!标愒憩F得善解人意。 “進去吧?!奔緯雨柪_門。 門鎖“喀噠”一聲咬死,陳原只看到兩個身影背光站在門邊幾步遠處,頭頂射燈的光線干冷明亮,還未等他看清哪個是季風來,便兩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季風來猛然釋放出屬于alpha的威壓,瞬間連燈光都扭曲了一下。 好痛、好痛! 陳原姿態狼狽地扶住門邊柜,他立時就想呼救,卻驚恐地發現自己只能擠壓著聲帶發出啞人學語一般的聲音。 “喂,風來!”常晉維緊張地拉住季風來,生怕他一個沒收住把陳原干擾到信息素紊亂或精神失常。 好端端的發什么瘋!他轉頭去看攝像頭。 表示正在工作的紅光并沒有亮起,常晉維這才想起,在討論這件事之前就季風來就黑掉了攝像系統,現在在工作人員面前播放的只有他制作好的假象視頻。 也就是說現在就算殺掉陳原也不會有人立即發現。 現在常晉維也開始冒冷汗,他不知道這是季風來的逼供計劃還是真的想斬草除根,他抓住季風來的小臂,選擇先跟著唱白臉:“你難道真想殺了他?!” “哈?!奔撅L來挑眉瞥了常晉維一眼,不置可否地發出一聲無意義的冷笑。 要死了。陳原有些絕望,他太陽xue周圍暴起青筋,額前的發絲垂落下來被滲出的汗水凝在臉上。 alpha的信息素像針尖一般密密麻麻扎在他裸露的皮膚上,他只能強撐著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完全跪倒在季風來面前。 這個姿勢陳原只能看見季風來的拖鞋和代表著病號的豎條紋褲。他閑庭信步般一步步逼近,每靠近一點,陳原的身子就越俯下去一寸。 那雙腿停住的時候,比威壓存在感更強烈的冰涼視線投在他身上,審判似的,一厘米一厘米地、從頭到腳打量他整個軀體。 在這樣的目光下陳原開始止不住地發抖,他渾身被冷汗浸濕,像被濕冷的舌頭舔過。 季風來蹲下身子和陳原對視,向他伸出右手,說:“你好,我是季風來,曈曈的哥哥?!?/br> 語氣冰冷,如同冬夜里結出冰層的河流,看上去在靜靜地流淌,實則堅實的冰層下是奔涌的洪流。 陳原在威壓下勉強抬起手握住,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終于看清了季風來的臉,和資料上的照片一模一樣,冷淡、尖銳、攻擊性十足。 這就是能叫她“曈曈”的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