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原笑罵了他一句，兩個人往里走。

    到了吧臺，酒保跟程原打招呼，轉頭問林明啟，“喝點什么，哥請?！?/br>
    “一杯橙汁?！绷置鲉⒆诎膳_的高腳凳上。

    “……”

    程原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半天憋出來一句，“你到酒吧來喝橙汁，挺小清新??？”

    林明啟半倚在吧臺上，“怎么？你們酒吧沒有橙汁？還是說，不招待喝橙汁的?！?/br>
    程原嘖了一聲，“得！愛喝什么喝什么，喝馬尿都沒人管你?！?/br>
    他玩著吧臺上的擺著的小擺件，琢磨了半天，看向林明啟 “不是，我還是不明白，你怎么看出來這酒吧是我開的?！?/br>
    橙汁端了上來，放在林明啟面前。

    他喝了一口，回道：“這酒吧叫什么?！?/br>
    程原愣了一下，“原……呈?！彼磻诉^來，“嘖，我怎么跟一二百五似的?！?/br>
    他扣著酒杯邊緣，晃了晃自己面前的酒杯，抿了口酒。

    “怎么突然想起來開酒吧了？”林明啟開口問道。

    畢竟程原算是他領他進刺青門的師傅，雖然程原極力反對林明啟以師傅這個詞來稱呼他，也沒差多少歲，哥們兒就得了，師傅什么師傅。

    他干了幾年紋身，攢了點錢，后來林明啟也出師了，能自己單干，程原也就離開了嶺鎮，去首都闖了一番。

    結果也顯而易見，闖關失敗，他又回到縣里，拿攢下來的錢開了間酒吧。

    “做生意這種事，就是賠了賺賺了賠，然后賠到身無分文?！背淘α诵?，“反正錢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不如投資給自己年輕時候的這股拼勁?！?/br>
    林明啟點了點頭，他端起杯子沖著程原抬了抬，“祝你穩賺不賠?！?/br>
    程原垂眼笑了笑，也抬了抬杯子，“借你吉言?！?/br>
    “先生，我們這明天正式營業，您要想喝酒，明天來吧，我們明天開業酬賓！”

    兩個人正坐吧臺前聊著，就聽見在一旁幫忙打掃的服務生開口。

    林明啟聽見動靜隨意往那邊一瞥。

    然后捏著玻璃杯的手頓住，姿勢僵在那。

    “那不是有客人么？”來人沖著吧臺抬了抬下巴。

    服務員看了眼，笑著回道：“哦，那不是客人，那是我們老板，還有老板朋友?！?/br>
    “是么?！蹦腥苏Z氣很輕，目光越過一排圓桌，酒吧里燈光昏暗，吧臺那處稍微亮點，幾束藍色的光映在吧臺那邊人的臉上。

    程原自然也注意到了門邊的動靜，他起身往門外邊走，詢問情況，“怎么了？”

    服務生跟他打招呼，“老板，這……”他看起來有些為難，旁邊的人先開了口。

    “路過看見這有個酒吧，看著裝修不錯，就進來看看?！?/br>
    程原看著他笑了笑，“謝謝，既然來了就是緣分，雖然沒正式營業，但您算是我們第一位正式的客人?！彼麄攘藗壬碜?，“里邊請，第一杯我請了?！?/br>
    男人微微頷首，“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br>
    男人跟在程原側后方，一步一步往吧臺走去。

    林明啟看著燈光在人臉上的切割也隨著不停向前走而變換位置，直至，對方的面容完整出現在他眼前。

    “這位是我朋友，”程原在中間介紹著，“這是路過的客人?！?/br>
    林明啟坐在高腳凳上，正對著眼前站著的人，手里捏著玻璃杯壁的指尖已經隱隱泛白。

    他聽見對方開口。

    “你好，我叫周樹言?！?/br>
    第39章

    林明啟松開捏著杯子的手，沖他點了點頭，對視一眼之后便不動聲色避開視線，“你好，我、叫林明啟?！?/br>
    程原在他倆之間來回打量了一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誰讓他倆自我介紹了？

    他就是禮貌性在中間說句話，寒暄一句不就得了，這自我介紹上了，跟相親似的。

    好好一酒吧變成相親所了？

    那他不就是媒婆了？

    哦不，媒公。

    周樹言垂眼，在一側坐下。

    “喝點什么？”程原問他，“需要推薦嗎？給你上個我們這兒的招牌？”

    周樹言點點頭，“嗯，謝謝?！?/br>
    程原比了個ok的手勢，然后叫來酒保。

    三個人坐一排，林明啟夾在中間，氣氛突然尷尬了起來，完全沒有剛剛的自如。

    而且，周樹言于他的態度，像是陌生人。

    這種感覺也讓他有些坐立不安。

    吧臺里放著的一瓶瓶酒仿佛都在散發著自身的香氣，林明啟覺得自己周身酒氣彌漫，酒香往他鼻子里鉆，他莫名有點醉意。

    “周先生住在這附近么？”程原打破了僵局，他撐著頭倚在吧臺上，看向周樹言。

    “不是?！敝軜溲云^看過去，順著林明啟的位置，不知道究竟在看誰，“偶然到這的?！?/br>
    程原張了張嘴，“那看來我們還算有緣分?！?/br>
    周樹言沒說話，垂眼輕輕笑了笑。

    他再次抬眼看過去。

    這次林明啟能確定，他看的是自己。

    “那林先生呢？”林明啟聽見他說。

    什么。

    林明啟抬眼望向他的眼。

    僵持了兩秒，程原在一旁開口說話，“他啊，他也不住這邊，我家住附近，所以我在這邊開了間酒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