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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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1章 印象里的鐘樂總是在失眠,哪怕被傅延朝早早逼迫躺上床,幾乎也要近天亮才淺淺睡上一會兒。 他的焦慮跟抑郁,rou眼可見一天比一天嚴重。 傅延朝卻束手無策,他當初帶鐘樂看了許多國內外知名的心理醫生,也吃了很多抗抑郁抗焦慮的藥,但仍效果甚微。 睡眠不好是一件很折磨的事,會一點一點,一天一天蠶食摧垮人的精神。 那些有安定成分的藥物又不能總吃,醫生提出過入院電療,可鐘樂會害怕,傅延朝也舍不得他遭罪。 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那時傅延朝很多事都順著鐘樂,可惜依舊無用。 而如今,窗外滴答雨聲,氣溫漸涼,昏暗的室內,簾子外隱約透出遠方的霓虹燈光。 鐘樂就躺在自己身邊,他呼吸平穩,睡得很熟。 明明是第一次跟外人躺在一起,本該充滿警惕,或者聊會兒天才對,可是鐘樂白天當真是累壞了,爬上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前世的習慣,讓傅延朝保持著安靜,直到鐘樂側著身無意識朝自己靠近,傅延朝仿佛才從回憶里抽身。 這一切仿佛夢境,傅延朝總覺得不真切。 床本就不大,鐘樂的側身,更是令兩人挨得極近。 鐘樂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傅延朝的脖頸,癢意直達心口。 他怕吵醒鐘樂,甚至不敢伸手去碰,心口直跳,眼睛更是一刻也舍不得從他身上移開。 他患得患失,總忍不住瞎想,守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 睡前極其克制,睡著后倒是露出本性,與剛才截然相反,順著氣息朝著鐘樂靠近,把人摟進懷里。 凌晨四五點,正是困得厲害的時候。 熾熱的懷抱就像是無法掙脫的鐵鏈,鐘樂在夢里覺得熱,現實里動作很小地扭了幾下。 亂七八糟的夢境,一會兒在烤rou店里打工,一會兒又夢見考試要遲到,而奔跑在炎炎烈日下。 又熱又急的關頭,最后以傅延朝從身后拍自己的肩膀而結束,鐘樂回頭,見他舉著兩支冰淇淋,正笑吟吟問自己:“要香草味的還是草莓味的?”鐘樂醒了。 此時才剛剛七點。 剛才還在夢里的臉,此刻入夢便放大在自己面前。 鐘樂大腦宕機,后知后覺發現,傅延朝的手臂正搭在自己的腰上,掌心從后貼著自己的脊背,自己枕在他的手臂上,兩人的臉,距離還不到十公分。 鐘樂完全清醒后,連忙后退,動作有點大,傅延朝皺了皺眉頭,但沒睜開眼,倒是使了勁與鐘樂對抗。 他沒松開桎梏,鐘樂更加緊張,他掙扎著,細聲著喊:“傅延朝?” 傅延朝瞇著眼,看見鐘樂后,反而更加放心地閉上眼,順勢嘀咕了句:“好困?!?/br> 鐘樂:“......” 他張了張口,想再說點什么的,傅延朝眼下的青黑很明顯。 鐘樂又喊了他一聲,回應自己的仍是對方漸沉的呼吸,鐘樂便以這僵硬的姿勢,很不習慣地被傅延朝抱了一會兒。 他木訥地想,傅延朝一定是把自己當成什么玩偶了。 鐘樂等他呼吸愈發平穩后,才掰開他的手離開。 懷里少了人,傅延朝沒過多久便醒了,他找遍家里也沒瞧見鐘樂,正要給他打電話,就看見門被推開。 鐘樂正氣喘吁吁從外面回來,他手里拎著早餐,買的豆漿都灑出來了,臉上的表情很難看,就像是被什么嚇到,關門的動作還很大聲。 傅延朝凝重問道:“你怎么了?外面有什么在追著你?” 鐘樂看見他,明顯放松了些,但呼吸依舊不均,“你、你起來了啊?!?/br> 傅延朝皺眉,走上前越過鐘樂,把老舊的鐵門打開,確認樓道里什么都沒有,才關上門。 “只是走得有些急?!辩姌穼χ谋秤敖忉?。 傅延朝接過鐘樂手上的豆漿跟包子,見他額上都是汗,說:“怎么不叫醒我?” “我忘了......”鐘樂說話有些前言不搭后語,狀態明顯不太對。 到后來吃早餐時,都心不在焉,沒與傅延朝說幾句話。 傅延朝心里也在打鼓,琢磨著:難不成是自己早上摟著他不放,讓他覺得不適了? 前世的經歷,讓傅延朝明白有問題就要盡早解決的道理,因此他鄭重問鐘樂,“早上我沒對你做什么奇怪的舉動吧?” 傅延朝故作輕松說:“我睡覺比較鬧騰,睡上也不太好,你可不能生氣?!?/br> 傅延朝早上占了便宜,自己是高興了,卻不能因為這樣把鐘樂嚇著。 鐘樂不是天生的同性戀,他情竇未開,若是留下什么心理陰影,恐怕就沒有來日方長了。 鐘樂搖搖頭,之后又告訴傅延朝,他待會兒要去兼職了,傅延朝不想他去,但鐘樂看著溫和,其實性子倔得很。 而且很有主見,傅延朝當初是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以強硬的手段將他拘在身邊。 既然這一次,傅延朝選擇尊重,選擇以朋友的方式接近鐘樂,就不能著急,不能讓鐘樂感到束縛。 傅延朝退而求其次問:“那我晚上還能來找你嗎?突然想到有兩道題不會,想請你教教我?!?/br> 他已經想好,等鐘樂教完自己,就順勢說要請他做家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