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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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練姐,出事了……你知道嗎?” 賀承流問,“她怎么了?” 又過去很久,閆禮明仍然沒能湊出一句完整的話,時不時發出悶哼聲,眼淚和唇角的晶瑩流了滿臉。 賀承流很不耐煩。 “后面那個,滾出去,讓他把話說完?!?/br> “出去?”那邊傳來一道秾麗的女音,“從哪里出去?這里嗎?” ——閆禮明又被狠狠撞了一下。 這下仿佛把靈魂都撞散了,他眼皮顫抖,翻著白眼,抓著墊子的手用力到出血,試圖不讓自己失去意識。 賀承流抿抿唇。 閆禮明最后還是把話說完整了。大概就是打練姐現在不男不女,非a非o ,也不是β,懷疑是注射了元素藥劑,希望賀承流能幫他提純。 賀承流面色不善,“我很早就說過,我不碰元素醫療?!?/br> 秾麗女音又響起,“所以才要在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啊,哈哈哈——夾|緊點,賤奴!” 響亮的巴掌聲不知道拍在哪里,身影快速晃動,殘忍地馳騁著。 閆禮明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半撐起眼皮,露出祈求的眼神。用力得血rou模糊的手指在晶屏上一筆一劃寫著:求、求、你。 第17章 點斷閆禮明的通訊以后,賀承流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短短一天發生了太多事,到現在躺在床上,才算有點真實感。 首都星大學慣有的秩序感完全錯亂了。 不, 應該說, 屬于他生活的秩序感完全被打破。 ——先是打練姐作為首都星的校園霸凌老手之一, “屢戰屢勝”的人今日落敗, 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現在可憐兮兮地躺在醫院沒人照顧,連她媽也被處理, 打練姐徹底倒臺。 然后就是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景亞,他們從來沒有交集,今天景亞卻突然示好,還用“友善”這個詞,來形容他這個“鬼見愁”、老師見了都要繞道走的“紈绔子弟”。 再然后就是閆禮明,他也是…… 賀承流不忍回想視訊里的畫面,擁著被子翻了個身。猝不及防壓到受傷的手臂,猛地一個機靈,疼得齜牙咧嘴。 對了,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為了遲彌雪去扛加特林。 他又沉靜下來, 再次翻了個身,受傷的手搭在被子上,靜靜感受肌rou神經的跳動感。 遲彌雪…… 眼前出現那張神情冷傲的臉。 她的骨相原本就很有鋒芒,五官又極具銳利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卻又讓人忍不住想靠近勾開領口看看她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 其實昨天有一瞬間,他都差點以為自己喜歡上遲彌雪了。不然怎么會連實驗服都來不及脫,就去幫她打架? 不過后來和景亞聊了會兒天, 才確認這不是喜歡。 他可能只是怕遲彌雪給他帶來麻煩罷了。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她能帶來什么麻煩呢? 算了,不想了。 好煩。 說起來,秩序感反差最大的,應該還是她。 她說自己是孤獨的人。 這個賀承流是能理解的。 孤獨的人,所以眼底向來沒有溫度,看別人的遭遇就像局外人看戲一樣漠然;所以冷靜地權衡利弊,即使踩盡荊棘,也要做到每件事盡量“永絕后患”;所以情緒游離在喜怒哀樂以外,寡淡得只剩下“修戾”和“幽淡”兩種反應。 可是…… 那么不真實的一個人,卻說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話。 這是他不能理解的。 那都是他不敢想也沒親耳聽說過的虎狼之詞。 什么“我要草|你”,什么那樣看她,會讓她想插…… 完全變了一個人。 唇上還殘留著接吻的發麻余韻,舌根又開始有奇怪的異物感。賀承流下意識舔舔唇,曲腿,夾緊被子。 alpha的易感期這么恐怖嗎? 還是說,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想著,他摸出通訊器,下意識想給“易感期的恐怖alpha”發個通訊,手剛觸摸,想到好像也沒什么話好說的,指不定又要被她嘲笑,也就作罷。 嘁,反正有景亞在,天使一樣,殷勤周到地照顧她,他就不當電燈泡了。 還是睡不著。 四點了。 他閉了會兒眼,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遲彌雪這會兒在干嘛呢? 鬼使神差地,冒出這個想法以后,“干嘛”這個詞好像被大寫加粗了。她那句“你知道'干'這個字有很多含義嗎?”,又響徹在腦海里。 啊啊啊??! 瘋了吧! 他翻坐起來,揮去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整個人冒火,久久不能平靜。 于是搜了下“易感期的alpha特征”,檢索出來的結果是暴躁易怒、破壞力強、杏欲強烈、敏感愛哭。 賀承流心里直接把最后一條劃掉。 不過前面的描述都還挺符合遲彌雪的,就是這樣!暴躁易怒、破壞力強、杏欲強烈、還要加一條行徑惡劣! 煩死了。 他仰倒在床上。 黎棄現在應該還沒下班吧。有人聊聊天,也許不會胡思亂想。 好在,黎棄沒讓他失望,很快接了通訊,可惜那邊燈光駁雜,紙醉金迷,音樂震天響。 “承流!你怎么還沒睡!你等等??!我出來說!”小光頭長了點毛茬,他扯著嗓子朝通訊這邊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