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祁聿風無言幾秒,摟住陳淇將身體調整成更適合讓人依靠的姿勢,聲音不帶什么起伏地應了聲“嗯”。 越野車很快就開回了民宿。陳淇費盡心思耍了那么多的小心機才終于能夠留在這兒,知道要演戲就要做全套,即使祁聿風進了浴室洗澡,也仍是平躺在沙發上淺睡著。 根據系統的提示,近期一直在穩定增漲的積分在剛剛又增加了兩分,原本因反向發展被扣成負數的積分累積到現在已經有三十分了。 今天晚上是陳淇以云舒的身份在自由空間里睡眠的第一個晚上,是祁聿風慢慢放松對“云舒”那些病態掌控欲的具象化事件,宣告著祁聿風對“云舒”的這種畸形的愛正在慢慢朝著健康的方向發展,所以積分系統才會獲得相應的正向反饋。 但積分系統被觸動的頻率正在隨著夢境的發展而逐步減少,這代表著陳淇不能再沉浸于現狀,需要盡力取得突破口,讓祁聿風接受他的提議,早日進入下一個階段去實施那些更深層次的計劃。 但陳淇還沒來記得剖析今天祁聿風拒絕他時所說的那些話,不懂得祁聿風的顧慮究竟是什么,只知道這件事遠遠沒他想的那么好辦,祁聿風和云舒這種畸形的相處模式或許并不只是源于無奈,而是經由祁聿風的考量后主動選擇的。 祁聿風說他沒辦法安心,不認為陳淇提議的那種相處模式會是穩定的,所以選擇舍棄掉了一部分用于換取更穩定的相處模式。 所以祁聿風選擇舍棄掉的那一部分是什么?更穩定的相處模式又是怎樣的相處模式? 或許祁聿風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得到云舒的愛。 他從對云舒產生欲念的那一刻起,就堅定了那些病態又偏執的欲望,確定了云舒不久后將以一只漂亮的金絲雀的身份,長久地被禁錮在他親手編織的牢籠中。 而讓陳淇真正覺得疑惑的是,祁聿風說他沒辦法安心,不會接受陳淇所說的這種不穩定的相處模式。他甚至都還沒有嘗試著以正確的模式和云舒相處,就先一步否認了這種可能,固執地認為只有通過囚禁的方式,才能讓云舒長久地待在他的身邊。 但人不可能從剛出生的時候就抱著這樣的想法。祁聿風表面上看起來專橫又強硬,隱藏在這種強硬表皮下的卻是他對親密關系的絕對悲觀。所以是什么讓祁聿風在未開始愛人的時候就失去了愛的能力,一步一步堅定了現在的想法,變成了如今自我又專斷的樣子? 陳淇又想起了以前在書里無意間看到的那張照片,總覺得事情或許并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么簡單。 就像上一個夢境一樣,夢境的終點或許不是單行線,想要到達夢境的終點,除了修建這段親密關系外,還要更深入地了解祁聿風,探尋到他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那些欲想和執念。 要說起祁聿風這種紙老虎式的類型,陳淇假如想要攻略,其實算是他人生的戀愛游戲中最簡單不過的副本了。 畢竟祁聿風就只是看起來難搞,實際上都不用陳淇付出什么努力,他就已經深陷在這段感情的旋渦中了。 只是相比于陳淇曾經的那些攻略對象,祁聿風在他這兒的位置其實是不一樣的。 陳淇有很多更快的加速這段感情的方法,但他不愿將那些不太真誠的只屬于狩獵者和獵物之間的圓滑手段用在祁聿風身上。 陳淇總想要盡量真誠一點兒對待這段感情,起碼他不能忽略祁聿風深藏在內心的那些陰霾,僅僅只是為了達到夢境終點而接近他。 他需要用更溫和一些的方式去靠近和安撫祁聿風。 但要說具體原因是什么,陳淇其實也不完全清楚。 他覺得有可能是因為上個夢境中許凜依賴地看向他的那個眼神,又或許是因為祁聿風在質問陳淇時不經意展露出的那一瞬間脆弱。 都說心疼男人是不幸的開始,陳淇擁有那么多的感情經歷,認為這句話放在男同身上同樣也是非常適用的。只是他暫時還不打算停止這種對祁聿風的微妙的共情,因為至少到目前為止,他認為自己是完全清醒的。 陳淇昨晚上仍是蜷縮著在祁聿風懷里睡著的,自從陳淇穿越到云舒的身體里后,祁聿風的欲望似乎就同著陳淇那些奇奇怪怪的舉動而消減了,一開始還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發泄欲望,到了昨晚,陳淇甚至警惕地等到了大半夜,都沒有發現祁聿風那邊有什么別的動靜。 陳淇最近和祁聿風的這種相處模式和曾經云舒與祁聿風的那些互動方式比起來,簡直算得上是清心寡欲了。 陳淇雖然是覺得有些欲求不滿,但現在的情況其實對于他的處境是有利的。 畢竟迫切地想要進行某事無非就兩種目的,一種是因為缺失安全感而固執地想要證明愛,一種是相愛著的兩個人情至濃時的水rujiao融。 祁聿風曾經那么瘋狂地想要和云舒做,無疑是因為前者。而現在祁聿風不再那么病態地索求陳淇的身體,恰恰反映了他在這段感情中的安全感正在逐日增漲。 被關在地下室的這段時間里陳淇已經養成了生物鐘,早晨七點就已經很準時地醒來了。 祁聿風這時已經不在身邊。陳淇迷迷糊糊地進了洗浴間洗漱,洗完臉推開洗浴間的門時,看見祁聿風正端著早餐站在門口,身體朝向臥室里空蕩蕩的大床,聽見聲音轉身看過來時,陳淇捕捉到了他眼睛里一閃而過的陰鷙。